井明见状,忙道:“小婵,你这是说哪里话!我不过是看到长思,想起了他的母亲而已。你和凤仪,我一直都是一样看待的,而今凤仪去了,我的眼里,只有你!”
小婵听了,心中十分温暖,口中却嗔怒道:“是只有我吗?明明就是只有孩子!”
井明道:“哟,我疼孩子,你也吃醋啊?也许是我刚才说错了,是不仅有孩子,更重要的是你!小婵,能娶到你,也是我井明这辈子的福气!”说着,就将自己的嘴凑在了小婵的脸上。
旁边的长风看到了,高兴地拍着手跳着喊:“羞不羞!大白天亲亲,羞不羞!”
小婵忙推开井明,白了井明一眼道:“傻样儿!离我远点儿!”
井明呵斥长风道:“小坏蛋!你敢再喊,看你老子不收拾你……”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瞬七年过去,正所谓天增岁月人增寿,所有人都长大了七岁。
就连高居庙堂之上的天朝大帝丁昆,也无法拒绝岁月的馈赠,额上增添了皱纹,头上增添了白发,就连走路、讲话都不如以前那般虎虎生风、干脆利落了,但他还是必须得在每年的秋天里,到黑山上去拜访一下玄山道观的玄山道长。
这位玄山道长,正是当年的黑山英雄马彪。
这年重阳将至的时候,天朝大帝丁昆将朝中之事全部付与了刘玄镇与郭麒麟。
此时郭麒麟由于文韬武略皆十分出色,自诛杀天朝叛臣周成之后,官职一升再升,如今已经高居丞相之位,可谓好运连连,在朝中炙手可热,一言九鼎。
而刘玄镇呢,也在那件事之后,从百夫长一直升到了京城执金吾之位,威风凛凛,得意非凡。
天朝大帝视二位若股肱,而这两位也果然没有让丁昆失望,君臣三人齐心协力,在这七年多的时间里,着实努力着,要为天下人办不少大事。
说起这几年的大事,主要的有这么几件。
一是鼓励农耕,轻徭薄赋。这是几乎所有朝代都要做的事情,郭麒麟依照历朝历代的旧例,照办就成。
二是修路架桥,拓展官道。此举作用甚大,对于整个帝国的社会发展起到了积极作用,只是进展较为缓慢,而且需要征召大量民工,为稳定计,并未大规模实行,只是限于京城周边。
三是鼓励兴办私学,教化百姓。别的不说,就拿井明所办的学校来说,就是如此。圣人云“兴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义”,而天朝大帝也正是这么做的,故而社会风气日渐好转,占山为王的事情,在前朝此起彼伏,而当朝却很少再有了,几时有,也是天朝大军所到之处,很快便平息了。
四是交好外国,安定边疆。对与天朝来讲,主要的问题在于北域和西域,东南方向皆是大海,基本可以无虞。而更主要的是北域,因为圣朝时期,连年与北域战争,不仅使得生民涂炭,空耗国力,而且与北域结下了世代难解的冤仇,所以要解决这个问题,的确比较棘手。无奈天朝大帝丁昆只得封锁边疆,老死不相往来。几年下来,整体也算安定。边疆地区,林木丛生,荆榛遍地,竟然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
当然了,除了办一些大事之外,大帝也不能不为自己建立一个庞大的后宫。依照前朝旧例,大帝应该拥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这个常识,普天之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故而百官不等大帝下旨,便已将各州府妙龄女子绝美佳人竞相献上,妄想博得大帝恩宠。
而这大帝在操劳国事之余,不免也会在后宫徜徉一回,虽说无心插柳,倒也点瓜种豆,基本上没有怎么耽搁。
话说回来,这日天朝大帝将国事托付股肱大臣之后,便起驾启程,提前告谕鹅城太守和当地守军,到黑山去登高望远,追思创业之艰难。
这一日天高云淡,秋风不起,丁昆大帝将车驾停在黑山下面的开阔地面,自己只带了几名亲随,徒步登山,沿着入山小道,一路上攀藤握枝,登山好不辛苦,从清晨入山,中间只有午膳时候稍作休息之外,不敢稍作停留,一直到了黄昏时分,才算来到了玄山道观,见到了道长。
丁昆大帝的随从被道长安顿下来之后,大帝便被请到了玄山道长的炼丹之所。
丹炉室内,一张长案,一壶清酒,几盘山珍坚果。
两人面对丹炉,望着铜炉之下的灼灼火光,一边浅斟,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回顾着多年前的前尘往事。
“马兄弟,啊,不,玄山道长,这么多年了,看我都老了,你却依然这么年轻!”不用说,这是天朝大帝丁昆的话。朝堂上威风凛凛,如今却跪坐在一片竹席之上,长案一端,端起酒杯呷了一口,幽幽说道。
“大帝说哪里话,贫道如今是闲云野鹤,万事不挂心,徒增马齿罢了!而大帝你则是心忧天下,万民拥戴,操劳国事,自然肩上的担子会重一些,焉能不老!”长案的另一边,一个道士模样的人端坐着,黑髯飘飘,好一副仙风道骨,正是当年的马彪马军师,如今的玄山道长。
正在闲谈之时,道观的一角“噗”地一声,落下了一大块土来。
两人都朝着房顶望去。只见房顶已经显出斑驳之处,有几块墙皮也即将掉落。
“我说玄山道长啊,你这道观也该修一修了,要不过两天我派人来帮帮你?不然的话,明年夏季一到,雨季来临,你怕是要被淋成落汤鸡了!哈哈!”
“这个不劳大帝费心,贫道过两天再往上面铺写干草、抹上些泥巴即可!倒是近年来你的帝国,虽说百姓生活有了一些起色,但在某些方面,还是很难打开局面吧?”
大帝听了之后,半晌不言。
“怎么?真有难处?说来听听,说不定,贫道还可以略略提些建议。”玄山道长说道。
“唉,不瞒道长说,还真有难事啊!别的倒还好说,只是这西北两域,着实让人头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