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补之一声轻叹:“此事其实我知之不多,我此次踏上陆地,乃是欲往庐州求医,听闻庐州一线渊有个唤作青衣的神医,我家侄子近来得了一种怪病,三山岛所有医师都束手无策。”
“哦?何种病竟如此?”苏伏惊讶地说道。
晁补之摇了摇首:“我亦不知,景仁发病时,全身痛苦不堪,可待发病期过去,便又恢复正常,便连真人灵识都探查不出他体内有甚异物。”
方舟子担忧道:“此去庐州,路途遥远,景仁还小,可否受得住?且那神医踪迹难明,不若让我陪同前往罢,左右亦无他事。”
“这你不用担心,我已遣同门先行往庐州寻那神医,想必不日便有消息。”
晁补之轻松一笑,道:“至于景仁,吾辈剑修,若这点苦楚都受不得,怎有资格问鼎大道。”
他摆摆手:“求医之事二位不用烦心,倒是子敬兄,你还是快说说证道法会的事罢,我对此知之不多,正疑惑呢。”
方舟子见他坚持,便作罢,道:“说到证道法会,便不得不提一下天道盟。数劫前,神州大地混乱,数不清的争斗与乱战,每日皆有修士陨落,亦有门派崛起凋落。
“其时妖佛乃死敌,而道与魔则更是势同水火。那时玉清宗尚是道门领袖,当时的青州地界,单单大门阀便有七个,以玉清宗为首,俯视东西魔宫。”
“太乙圣地不甘玉清宗坐大,为对抗其他大门阀,便以东西魔宫势大为由,发起了道门联盟,可响应寥寥,无人愿意得罪当时的玉清宗。”
方舟子面露骄矜之色,他淡淡一笑,不紧不慢地说着:“不久之后,在当时天道山脉,目下的神州腹地左近,蓬莱、方山、璇玑三位道祖联名下诏给天道盟,着令天道盟每过七七四十九载甄选一次真界英才,定下玄门十二英秀,与东西魔宫甄选的十二魔子对抗。”
“三位道祖似与两位魔祖有协议,因是道祖的谕令,真界大小与道门擦边的门阀争相参与,道魔之间的关系亦因此开始缓和。”
“天道盟逐渐势大,几度暗中煽惑,与玉清宗作对,加之与魔门的默契,玉清宗情势每况愈下。”
方舟子说到天道盟,眼底微露恨意,道:“如今道门不道,魔门不魔,尽是男盗女娼,鸡鸣狗盗之辈。”
“在我玉清宗情势不妙之时,天道盟贪心不足,又盯上了占据太元山脉十万里地域的剑斋。”
“当时的剑斋剑主我记得他唤作鲁洞云,现下应为剑斋太上长老,隐居幕后已有数劫,那时他的修为不过玄真境,却已将剑意磨练到圆满,天道盟发来号令,令剑斋加入天道盟,受天道盟管制,态度非常之恶劣,简直便是在逼剑斋先动手,好让其取得大义名分,名正言顺地吞吃剑斋。”
方舟子冷冷一笑:“然剑主鲁洞云深谋远虑,怎会轻易上当。他找到我玉清宗山门,遂面见玉清宗老祖涵虚子,密谈持续了两个日夜,待鲁洞云走后,玉清宗便宣布与剑斋结为攻守同盟。”
“同日,剑斋请出早年莫问剑主之佩剑飞仙,以飞仙剑之灵飞仙为首,剑斋共有二十八个真人剑修、一百七十六个抱虚剑修,另有五百凝窍,与我玉清宗上千修士联合,直奔当时天道盟总部。”
旁听的两人已是目瞪口呆,这已被历史掩埋的尘埃,有着巨大的影响的战役两人竟闻所未闻,晁补之不禁急问道:“结果呢?谁赢了?”
方舟子摇首叹道:“天道盟势大,再加上有道祖在背后撑腰。三位道祖忌惮那位生死不知的莫问剑主,未亲自出手干涉,却将载道之器‘太初玄光印’借与太乙圣地与另一个大门阀的纯阳大能,两个纯阳大能借着‘太初玄光印’之能牵制着鲁洞云剑仙与飞仙剑。”
“此战诞生了两个奇迹。一个是我玉清宗纪氏一族,这一族生来便可修道,且各个天资不凡,对于道皆有很深领悟,可惜近劫渐渐没落。”
“苏师弟,你的好友纪随风便是纪氏一族后裔,不过他目下状态有些不好,你若得闲,抽个空去看看他罢……”
苏伏闻言一怔,忙点头应下。
方舟子又道:“另一个则是剑斋鲁洞云,其在战时破入长生境,这或许是他长期压抑修为的成果,然而这并不算令人震惊,令人震惊的是,因其剑境早已晋入剑意通微,在与一位大劫法的死战中,竟当场渡劫成宗师,将那大宗师当场斩杀,他亦身受重伤。”
“后来他成了剑斋唯一的纯阳剑仙,剑斋因此水涨船高,数千年都无人敢惹。”
“是役两方损失惨重,东西魔宫趁机来犯,剑斋玉清宗撤回,开启护门大阵,死守山门。东西魔宫试探后,便觉即便攻下亦会损失惨重,得不偿失,便只对天道盟发起了进攻。”
“天道盟雪上加霜,更是颓丧,另有佛门与妖族在一侧虎视眈眈。”
方舟子有些快意地说到这里,又不禁苦笑道:“然而便在这关键时刻,焦狱界那位尚未成就魔祖的罗刹魔头忽然以无上法力贯通了两界屏障,千万修罗鬼兵以归墟为跳板,踏上真界,致使真界生灵涂炭,为各大门阀的争斗暂时画上了一个终结。”
“占有归墟的紫月二十八道宫便是在那时被罗刹攻下,并令其成功证得魔祖位。”
“后来天道盟便借着这大劫,呼吁抵抗,成功让其渡过此次劫难,加上道祖在后扶助,天道盟势力再度鼎盛。”
“自那之后,玉清宗划清了与道门的界限,自成一派。而天道盟再不敢来招惹两个攻守同盟的大门阀,与魔门虽时有摩擦,却再无大战,再其后便是妖佛大战,这个我亦不太了解,便不细说了。”
方舟子语罢连喝两杯酒解渴,才继言:“自萧南离剑主将天下分为五州后,剑道佛魔妖自成一体,争斗便渐渐休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