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虫是河流边一个非常危险的因素,因为他们会带来疟疾。这是是对原住民来说,是非常危险的疾病。几乎无药可医,前期的发热和受寒症状都容易被忽略。等到发现的时候,基本上就是麻布一裹。葬仪一条龙。
所以这次收割麦子,伊提丝使出了很大的心力来预防疟疾。而到了草垛堆满山谷的时候。她才看到几乎所有人(包括劳工)都露出喜气洋洋的神情。丰收让人们喜悦,也让人能看到对未来生活的希望,有了这些谷物,他们能够衣食无忧的度过冬天。
这让劳工们都开始感慨河谷族的生活不赖。而看到伊提丝的时候,他们既有些害怕,又觉得她十分神秘。至少对于外围的劳工来说,他们能够看到伊提丝的时间是非常少的。只有在出现事故,或者人员伤亡,她才会出现替伤者祝祷。
“登记,大麦,200捆。”
伊拿努斯还是坐在那个棚子上。身后的是几个小孩用工具给谷物脱壳。那是最初的脱壳。去除了外面的碎叶和麸子,就是用臼使劲的捣。然后用筛子过滤出麦粒。接着。这些麦子就送到水边的石磨那儿磨成面粉。
伊拿努斯用手撑着下巴,他手上是鸵鸟毛制成的笔管,这样写出来的字体清晰,而且字小不废纸。“伊提丝大人,我们什么时候准备动身去白湖呐。”
伊提丝左手提着水壶,她听到塔卡的声音。又换了个姿势说道:“把粮食收完,我们就去西边。”这次决定不走沙漠。准备笔直朝着西边走。这样的话,他们可能会经过亚摩斯的北边,以及在青河中央干流的部落——麦暾。然后到达哈里亚特绿洲。白湖就坐落在绿洲的南方。
“麦子还没割完吗?”塔卡着急的去寻找管事的人。他们正费力的推着木板车。车轮在地上刻下了轱辘的痕迹。伊提丝在上面刻上了凹槽,这样不容易打滑。
“还没有,这是最后的三十个垛。”那个人往后看了一眼。又说道:“还有那粗粗的芦苇,恕我直言,那玩意得用锋利的刀才能割下去。
伊提丝愣住了她说:“那是甘蔗地把,为什么这批成熟的这么快。”她看过之后,那些甘蔗可能是日照充足,水土充足加上土地也不错。她还用了肥料。所以很快就长到人头顶那么高。部落的族人都以为那是粗芦苇。毕竟他们从未见过来自东方的竹子。
“甘蔗不好放着了,塔卡,你能找到二十,不三十个人来帮我弄甘蔗吗?”她问道。事实上,此时的打谷场和割麦子就占据了几乎百分之四十的人力。陶坊十几个工人正在日夜赶工青铜剑,这样的剑是只打算铸30把。分给狩猎队的勇士。另外十把是狩猎队的小分队,也是预备役。
随着部落人数的增加需要去参加捕猎的人就更多了。
“黑马卡嫲嫲。”
不远处,黑马卡正在和巫巴收拾,他们等待木板车运送完收获的粮食,才能将车马统计下来。以及跟随部落一起去白湖的族人。
巫巴正表示:“这些劳工虽然表面很老实,但是部落不能派出太多人,以防止他们逃离。”又不是犯人,这些劳工总不能用绳子拴着吧。
黑马卡说:“当然,我跟大人想法相同。现在他们已经做了一个半月的劳工,我认为可以将表现良好的纳入部落之中。这样可以让其他人纷纷效仿。”她说的办法是从人群中选取表现最好,甚至是身体强壮的劳工。他们纳入部落作为信号。其余的劳工会慢慢将河谷当做他们的家园。
巫巴听了,摩挲着长长的胡须,他忽然对黑马卡说到:“你的想法非常好。只是黑马卡,目前的工作,你认为是合理的吗?“他还是对劳工们有芥蒂,认为他们是无法改变的入侵者,骨子里流淌着万特涅残忍的血液。
“无论合不合理。”黑马卡坚持的开口道:“留下了他们的性命,让她们加入我们,这不就是是伊提丝大人的想法吗。这的确能让我们部落变得强大起来。”
“那就这样吧。”巫巴妥协了。他沉默的看着黑马卡远去的背影,不知名的愁绪笼罩在他的心神之中。
※
而此时,远处的伊提丝仍然在一车车的往返跑步。
以至于亚瑞前来问她长剑的铸造情况。她怀孕以后。伊提丝就让她暂时退出了预备役,而亚瑞不肯。她小心翼翼的问了长剑的数量。知道伊提丝告诉她:“放心吧。哪怕这次的数量不够。以后也会有。你们狩猎队都会有青铜剑。”
何止是剑,她还要用剩下的红铜做青铜箭头。这种箭头很小,但是无比锐利,只要击中,就能一击必杀。
亚瑞听了后,心里雀跃不已。
她看到伊提丝带着二十车黑色的长杆状的农作物,还是忍不住去帮她的忙。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已经上涌到车轮的三分之一处。“这些送到劳工处让他们榨汁。”她试图问:“还有别的臼吗?实在不行就我来吧。”她觉得自己最近体质似乎变的好了起来。于是准备撸起袖子大干一场。
亚瑞听着好奇,她接过一个树干做成的整根棍子,对伊提丝说道:“让我来吧。伊提丝,你想要捣碎吗?”
“把汁水弄出来就行。”
“这个倒是简单。”亚瑞微微一笑,她两手分别抓住甘蔗两端。然后对着反方向扭曲过去。随着一阵磨牙般的“嘎吱嘎吱”声音。表面黑色表皮断裂开来。一道青色的汁水顺着她的动作流入陶罐。伊提丝连忙抱了个浅口罐子。“用这个。亚瑞,你太棒了。”
亚瑞连续掰开了三根,然后才摆手说道:“让他们用石头压。”
除了河谷族人,其他人可没有这大的力气。
伊提丝又让人搬来了石臼,让他们用石棍榨汁。甘蔗里面百分之14都是纤维,蔗糖占有百分之16.而她记得小时候住在南方的时候。有开着三轮车沿路叫卖甘蔗的农民,当时她放学就喜欢买一根,让那个老伯垛成几节,走在路上边啃边吐皮、
伊提丝现在当然没有那种非要费力的吃一口甜甜的甘蔗愿望。她种甘蔗是因为蔗糖是非常昂贵的调味品。而现在部落里几乎吃一口甜的非常困难。
从矮山下来的劳工们开始认命的替她榨汁。等甘蔗汁沉淀以后。再去人工打砂。就可以制成红褐色的甘蔗固体糖。
她咬了口甘蔗。伊提丝没忍住,差点吐了出来。她看着甘蔗陷入深思:“不是啊吧,怎么会这么甜啊。”太甜了。有点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