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狂沙使得整片沙丘如同流沙沼泽一般流淌起来。傍晚到夜里。伊提丝的心绪不宁。她翻开了阿巴巴的手札。让黑马卡教她神明的语言那是一种只有祭司才会的文字。是用来书写给神明的祝祷。黑马卡曾经是上一任河谷祭司看中的徒弟女儿。她现在用手指着厚厚的树皮,那些字迹因为时间而变得逐渐模糊。
“这是上古时期的故事。”
“上古,是有多久远?我记得一个古老的部落,他们的历史也不会经历百年。”伊提丝对古代的纪实感到怀疑。因为人们记得最古老的故事,也不超过百年,这可能和青河与地域有关。这里的旱季是在夏季,雨季是潮湿而阴雨连绵的冬天。每年的泛滥影响迁徙的动物,同样也诞生了许多游牧部落。
“上古的最早记录不是在人们的口里。伊提丝大人,请您要记住,随时保持对神明的敬畏。”黑马卡说起历史,面色尊重肃穆的抚摸着手札:“那些记录都在文字里开口。告诉我们先祖发生的故事。就想我们的神明,也是来源于古老的传说。”
伊提丝感兴趣的说:“我知道奥西斯的故事,我现在想听更早发生的事情。”
她以前觉得,神话故事是人们口耳流传,逐渐演化的。而在黑马卡的嘴里,则像是真正发生过的一样。神明的故事发生在很早以前。被他们的先祖记录下来....
“奥西斯是太阳神与月神的儿子。而他则是有几个同样具有神力的兄弟。“黑马卡淡淡的说。这是除了伊提丝知道的故事都要来源的老一些。
“咚咚。”她掀开帐篷:“发生了什么?”
外面的风呼啸的耳边咆哮过去。她捂住耳朵。看到狂沙和被吹的倒在地上的推车。她站出去。听到了黑马卡惊恐的呼声:”不对,有飓风形成了。“在沙漠中世代生活的河谷部落,对沙漠有着天然的熟悉。因此黑马卡很快就确认了:“是飓风,从西部过来了。”
“真的吗,黑马卡嫲嫲。”她回过头,看到很多原本的河谷族人都面色凝重:”这是很大的飓风,我们应该撤退。“他们从这沿路的地形判断。“应该往北走。”
“飓风沿着南袭击过来。北边虽然因为风沙而形成紫褐色的灰尘。她们也能判断出那儿的地势走向是山脉。”“我们立刻往北走。翻过山。飓风是不会跨过那座山峰的。”他们立刻开始飞快的收拾起物资来。
原本河谷部落,在沙漠最中央。也是南方沙漠唯一的绿洲。
绿洲的大小是在不段的时间长河中被风沙吞噬。他们就像生活在孤岛之中。而每年的飓风都会让部落朝着不远的沙丘之中避难。这里到处都是可以被卷起的砂砾。只有硬的沙地能够扛过飓风。河谷并不富裕,除了椰枣就是烤的像木头样子的杀鼠肉和带着腐臭血水的水袋。
这次的物资比他们以前整个部落的物资还要多。所以很多族人都开始担心他们转移的速度不够快。
伊提丝感觉到了人群的紧张。她说道:“大家不要慌张。我们的食物足够。水也足够多了。现在大家先将体力补充好。然后就立刻出发。”黑马卡抓住了她的手臂说:“不用停下来。立刻出发。!”她阻止了伊提丝。
伊提丝就看到很有经验的族人开始往腰上绑肉干。那些肉干是用石刀凿开洞,然后像挂钥匙串那样挂在绳索上。然后如同古代达官贵人带着的宝石腰带那样叮当挂着一圈肉干。这样减轻了马匹的负重。同时也让万一失散的族人可以有活下去的物资。
他们绑上了肉干,腾空的木板车就被丢弃。这样一共腾出了四匹马。其中两匹交给了塔卡:“你去前面探路,塔卡。”后面一匹马被珍而重之的交给了伊提丝:“请伊提丝大人赶快和黑马卡大人一起上马。”
她要阻拦,被亚瑞不容置否的抱上了马。于是伊提丝说。“把你背上的行囊给我。”
“马儿不能背负太多的重量,那样跑不快。”亚瑞说。
难道她想让我抛下大家自己跑吗?伊提丝脸色也沉了下来。亚瑞是她的好朋友,她心底可能存在的最差的情况,也是她带着亚瑞离开。
“那就让我和你们一起走。”伊提丝这样说。她让马儿停下来。然后再人群中不远不近的地方行走。看着一车车的珍贵物资,伊拿努斯的脸色有几分凝重。这次是带上了整个河谷最珍贵的物资,他们要换回对于部落来说重要的食盐。
哪怕是遇到了飓风,他们也不会放弃这些物资。
他抬头,复杂的目光看向了伊提丝的方向,那个被亚麻裹住的身影在黑夜里路出了一点点迷蒙的光点:“她是想让大家放弃物资。”
放下物资,凭借河谷部落的族人脚力,他们可以整夜奔跑,而自己这些人.....
伊拿努斯不得不告诉自己,这个残酷的事实。在那位女祭司的眼里,对她最重要的是原来河谷的族人。那是她不会放弃的部分。而自己这些只是被他们救下的奴隶。可能一直都在被放弃的选择之中。
这个认知让他心里有些痛苦。伊拿努斯的身上并没有背负太多的重量。他的脚步却始终沉重。他又忍不住朝着伊提丝看了眼。心里也是难以言喻的怒火和失落交错,同时,另一股顽强的意念,则是让他重新打起了精神。
让她,让我成为她最重要的人。
他灰蓝色的瞳孔里突然泛起了几道暗色的涟漪。他的手指微微收紧。在心口跳的厉害的时候,重重的捂住了这个位置。那种抑制不住的感情和野心让他四肢都聚集了力量。仿佛是沉睡之后的苏醒。他很快的退后了两步。看到身后疲惫不堪的队友们。
这些都是从东部沙漠救下的他的朋友们。这些奴隶曾经就在万特涅过着最底层的生活。他们生活都围绕在搬运和建造各种各样的神殿和宫殿路上。可能被首领挑选后,他们过了一阵比较好的生活。
而后,就是他们噩梦的开始....
伊拿努斯不愿意去想那些,让他感觉到自尊摇摇欲坠的画面。但是那样的刑罚还是给人的身体造成了强烈的创伤。他的同伴们。比起正常人来说,还要虚弱一些。他的目光移到了已经跟着部队有些吃力的同伴。他们正在勉力的喘着粗气。以防止被大部队抛弃。
而他只要转身,几乎都能闻到风暴的土腥味。在狂风中汇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