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蓝月部落离开的时候,塔尼因为这句话而心花怒放,他放下了前往北地的商队,独自发出来信号,带着一匹骆驼回到了蓝月部落。
在见到祭司大人之前,他整理了衣襟。在一条长长的木桌上摊开了一张图纸。他指着图纸激动不已:“这就是河谷部落的秘密。她们那些精美的陶器来源于此。”
在阴影里久久没有动的祭司终于发出了一声叹息,她赞叹道:“这是你独一无二的功劳,看来,大家都看走眼了,塔尼。你快告诉我,这究竟是什么?”
她们所在的帐篷,是一个几乎三四米高,由轻便的麦秆芦苇,和兽皮搭建的圆顶大帐篷,头顶空出来的“天窗从头顶破开一缕天光。强烈的罩在祭司的头顶。在四周静谧的空气中。有无数的灰尘在房间里轻轻飘起。
“这是她们用来烧制陶器的房间。我听那个小丫头说,她们把那个东西叫做“窑”。”他咧嘴一笑,嘴里发出奇怪陌生的音节,在脑子里转了转,他继续说:“不过那个小丫头只画了一个大概,我们需要仔细研究一下,那些聪明的家伙是怎么制造出这样的房子。”
“她们的青铜剑从何而来。”
“祭祀大人。”塔尼控制不住的咧开嘴笑起来,眼里是琢磨的狡猾。
“她说河谷部落的人在烧制的铜里加了这些东西.....“他张开手,一团焦黑的木屑从他掌心里露出来。
※
伊提丝回去的时候,毫不意外的看到屋子里正在安静看纸张的西斯,她轻轻扣上门,西斯就抬起头来。“回来了。”他的声音非常平淡。好像两人这样丝毫没有问题。而伊提丝背过门。她有些紧张的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雪比翠帮我把我们的资料搬过来。所以我就在这里工作。”他依旧拿着一只鸵鸟的羽毛制作成的笔在上面写写画画。然后说道:“灌木部落的消息你已经知道了。你不想派人去救她们?”
伊提丝没想到这人现在居然都开始这么自然上班起来,听他这么说,原本一肚子话都憋回去。她斜着看了西斯一眼:“你该出去了。这里是祭司的住所。你再在这里带着。族人要说闲话了....”
她话还没说完,西斯就起身。他右手还搭着一片衣摆的痕迹。在腰带上勒出一条装饰性的褶皱。这是部落很多男子喜欢的穿着。西斯最近也开始穿这样的服装,他非常喜欢随性的服饰。
“祭司的职责就是供奉神明。你现在做的不正是这一点?”他这话丝毫没有开玩笑的语气,仿佛是不太通人性。所以伊提丝察觉到那一点嘲笑的时候,忍不住悚然了一下。他说话越来越自然了。就像那种活了的石膏给人的感觉一样。
“当然了,您要是现在告诉大家你的身份,我相信肯定不会有人对此有意见。”她歪了歪头说道,然后上前两步,把他往门外赶。“不过现在,您还是“伊拿大人”,所以请不要再过来办公了,或许这时候还有人在找您....”
注意到桌上一些记载着账目的纸张。她一张张的摊开。西斯的笔记像是无意间刀锋割过的痕迹。明锐的字迹在纸张上划开墨痕。他说道:
“太阳船沿着河道不超过两公里就搁浅了。你去往西北方向。那里或许能找到她们的踪迹。”
他的语气熟稔和亲切。一只灰蓝色的鸟儿降落在窗上。他定定的看着鸟儿。忽然对她问到:“你在担心这是敌人的手段。你担心落入了万特涅的陷井?”
他说完,看到伊提丝犹豫的点了点头,她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自从巫来到部落,巫巴对她们的关爱和同情的感情远远比她想象的多。或许巫巴是个非常重视感情的人。只是自己没法像一个真正的小女孩一样对待自己的父亲。不像是真正的孩童。就像火药桶一样性格的巫,她更像是个小孩。虽然脾气坏,但这种让巫巴感觉到自己作为一个父亲体验。
很明显,巫巴是如此的信赖他们的灌木部落的族人,这可能因为那里有曾经是他妻子的族长,还有他十年没有注意到的儿女,这让他非常的内疚。
看到巫巴毫不犹豫的答应了美瑞,伊提丝不得不为部落的安危操心。她犹豫了片刻。忍不住问道
“西斯....你能看到那些遥远的地方发生的事情吗?那你能告诉我,克拉族的首领说的是真的吗?他们有没有和万特涅人勾结在一起.....“
西斯叹息一声,他说道:“按照上次和赛诺的战斗来算,我失去了最后一部分的力量。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短时间内,他大概没有办法在过来找我们的麻烦。”
他说出这句话,心里的隐忧浮出了水面。这种感觉在那些动物的躯体里是没有办法完全感受到。那些生灵的脑袋里可容不下这么复杂的思考能力。
但是他此刻真正拥有了人形,那股怅然若失和悠长的恨意,就流淌出来。他心里在想,赛诺这个名字在他口里咀嚼。再抬头的时候,天空中依旧是那副刺眼的白光,他的祖父,他的父亲,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发现赛诺的邪恶。
“那你没事吧。”
看到伊提丝的脸上有些紧张或者是担忧,西斯的心里大概像是被羽毛轻轻拂过那样。他忍不住唇角带出一模浅浅的弧度。两人并排走到了屋檐下。一些开着黄色和橘色的小花被放在瓦罐里堆在屋前面。而新挖好的浅坑上一汪清水浮动。
“这是我种下的。大人。”
阿佩迈步抱着猫进来,身着厚厚的兽皮,像是一只垫手垫脚的花猫咪。
她的脸上洋溢着紧张和羞怯:“您喜欢莲花吗?”在北地很多庭院里,都种植着这样的花。而伊提丝的门口,也挖了一个坑。在各地商队购买来的莲花种子播种下去,已经能看到淤泥里慢慢露出的浅绿色细芽。
她点了点头,笑了一下,小姑娘在她这里呆了好几天。伊提丝就让她睡在筒楼的二层。还打算今年种上棉花以后,弄一床棉被。而这显然不适合夏季。她仅有一架床。所以睡觉的时候。很多人都是睡在铺好的稻草和棕榈编制的摊子上。
看到她自然而然的跪在席子上面。头顶的光线慢慢落到她身后。西斯踱步了两圈。然后他提起步子朝着城外的干道走去。这里的沿路慢慢被附近的族人铺好了泥砖和碎石。这样大大的方便的行人和车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