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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犹如小孩子试探着不熟悉的玩意儿一般,先是小心翼翼地从天空往下掉了几滴,接着好似酝酿够了情绪,猛然地爆发,大雨如泼墨,一股脑地全砸了下来,掉地上的“哗啦啦”,撞屋顶的“砰砰砰”。

墨曦撑着胳膊肘托着下巴静静地看着窗外,外面有人呼喊着下大雨回家,也有人为了避雨手忙脚乱地掏出了雨具,至于没带雨具的只能随便地找个地方,躲到一些小店的屋檐下。

屋内暖人,众多人的呼吸都交杂在了一起;屋外寒人,暖气纷纷被大雨带来的寒气所淹没。

雨水不断地砸在了印着她身形的玻璃上,水珠攀附在玻璃上到达一定的重量便开始往下滑,但不是所有的水珠都能一鼓作气地滑到底下,总有到半路就刹了车,等着其它水滴沿着它们走过的路线来给它们注入新的重量。而墨曦看着这一幕,却是慢慢地入了神。

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

一句话就这么从脑袋里浮现出来,墨曦缓缓地呢喃着,心有所悟。

“小曦子,你怎么可以吃这么多吃这么快还可以这么淡定地不看我看外头?”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墨曦的思考,墨曦回头看了眼仍在和食物奋斗的唐豆和墨远扬,“你这是要花心的节奏吗?你正主儿在这里!”

“哦,”墨曦笑了,手指伸出,点了点一个方向,“那正主儿,你得快点付一下钱了,你看那边的老板正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这一桌呢!八成认定了我们是来吃霸王餐的,还有,不要忘记了下午帮我请假,我可不想再遇上一个林薇儿。”

“我绝对不会帮你请假的!”唐豆恶狠狠地咬了一口嘴里的鸡腿,“林薇儿我当定了,你就再等着被学校开除吧!对了,你什么时候食量变得这么大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化悲愤为食量吗?”

“我只是很少表现出来罢了,”墨曦眯了眯眼睛,在心里向着空中的应语问了一句话,“阴力情况现在如何?”

应语本是在用阴力凝聚着一颗球,闻此,打散了手里的阴力,挠了挠头,“突破之后感觉可以用更多的阴力了,就是掌握得不是很好。”

“那很正常,你刚突破,所以不太能适应自己的阴力量的变化,”墨曦摇头笑笑,“过段时间就好了,其实最好的适应方式就是去历练,但是你现在实在太弱,起码等到阴士的级别我才敢带你出去狩猎。所以,待会儿我再带你去吃点东西。”

“我们还去医院吗?”应语好奇地问道。

“不,”墨曦从桌子上拿起了一罐果汁直往杯里倒,“换种口味,阴灵吞噬阴灵,终归不是自己修炼得来的东西,很容易留下后遗症,当时为了让你尽快突破,阴力量多一些,然后能够适应新的吸收方式,我才让你去吞噬阴灵,这回,在解决你修为的同时,我也会帮你解决体内残留的一些驳杂阴灵之力。”

“会有什么后遗症啊?”应语一脸迷惑,“我觉得还好。”

“还记得我当时叫你吸收一些弱的,没有自主意识的吗?”墨曦看着手中的杯子,仰头将果汁一口气地喝下。

“记得,我有听主人的话的。”应语认真地点了点头。

“嗯,”墨曦放下了杯子,“倘若你吸收的是有意识的残阴灵,那么,你在吞噬他们的时候刚开始确实是没事的,但是,你千万要记住,吞噬阴灵的时候,吞噬的不仅是他们自身的阴灵之力,还有记忆。”

“阴灵虽然看起来好像都一样被统称为阴灵,但是阴力的质却是每个阴灵都不一样的,所以,尽管你吞噬了他们,却只能带来量的提升,而不能真正地掌握好他们,你的阴力也会因此变得驳杂。所以,修为刚突破不止是你不能掌握好阴力的原因,吞噬其它阴灵也是其中的原因之一。”

“至于我说的记忆,若是有自主意识的阴灵,你吞噬了他们,你也将会有他们的记忆,他们的生活经历,他们的喜怒哀乐你都能感受到。”

“那,这会有什么不好吗?”应语皱了皱眉头。

“你的自主情绪将会受到他们的影响,”墨曦认真道,“若是吞噬了太多的记忆,你会承受不住,轻则疯掉,脾气暴躁,随时都会有伤人的想法,因为你需要发泄,重则爆炸,飞灰湮灭,世界上再也没有你了。”

应语听着,周身的阴力涌动了一番,显然就像是小孩子听到了恐怖骇人的故事一样害怕了。

“不过,你不是做得很好嘛?”墨曦看了看快吃完的墨远扬一眼,“你没有去吞噬那些有自主意识的阴灵,那么剩下的驳杂问题,我帮你解决。”

“嗯嗯。”应语用力地点了点脑袋,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还有刚才你的那个玩法很不错,”墨曦再次出声,“把阴力凝聚成球,等它能够不受你的控制,也能在外面晃悠且不消散的时候,你将真正拥有一个大玩具。”

“玩具?”应语瞪大了眼睛,一脸兴趣十足,“是什么玩具?怎么玩啊?”

“秘密,”墨曦却一脸欠揍地笑了,“你以后就知道。”

“主人你怎么能这么小气!”应语气呼呼地用阴力把墨曦的发带给戳断。

墨曦长发如瀑,顿时铺了满肩。

对面的唐豆见此情景,含在嘴里的果汁不知为何就喷了出来。

墨曦一个淡定地旋身,如脚下踩了朵云一般地离开了座位,长发无风自动,如一把扇子一般猛地张开,说不出的好看。

“别想跑!”老板却突然跑了过来,一脸横肉,菜刀“咣”地就横在了木桌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暗号!电视剧我可看多了!这里的客人都吃饭不给钱很多次了!很多次就是这样转移我的注意力,然后开溜!”

“老板,你简直天才啊!”唐豆很违心,很欠揍地奉上了一句,“给钱给钱,我们当然给钱,你看,我们是海清一中的学生,当然要遵纪守法了!”

“噗——”墨远扬闻此,被嘴里的果汁猛地呛到,我没看出你和我姐到目前为止的表现有哪一点是遵纪守法的,她姐姐忙着请假,唐豆就是个逗比,哪来的文明?哪来的礼貌?

“嗯嗯,”老板一脸满意地点点头,接过了钱,认真地数了数,找了零递给了唐豆,“没想到你们俩小姑娘的食量这么大。”

“但是,天才的老板,”墨曦一边拍着墨远扬的背,一边一脸淡定地指了指他背后,叹息了一声,“后面有两个人正在逃饭票。”

“呔!不给钱的哪里跑!”

菜刀顿时从桌上飞起,老板猛地握住,一个转身,菜刀再次飞了出去。墨曦倒是很好奇不知道这老板这么胖的身躯哪来这么灵活的动作。

……

“我很好奇你怎么会找这么奇怪的地方请我吃饭?”墨曦挑了挑眉头,一边牵着自行车好奇地问道。

“其实我来这里吃饭很多次了,”唐豆突然伤感起来,“那个胖胖的老板其实是我小叔叔你知道吗?”

“小叔叔?”墨远扬插嘴问了一句,毕竟他从认识唐豆到现在就没有看到过她这么正经的样子,简直难得。

“我那个冷血老爹的弟弟,”唐豆冷笑了一声,“他曾当过兵,结果被人送回来,捡回一条命之后,把除他去世的老婆以外的所有亲人都忘光了,然后就开了这家饭馆……小叔叔是我最疼爱我的长辈了,我还记得小时候,冷血老爹只会在那边忙公司的事情,然后都不管我,哥哥忙着学习上的事情,还有你也不在的时候……只有小叔叔陪我一起玩。”

墨曦差点没问一句上那你娘呢?还好及时地收住嘴,并从记忆里翻出来唐豆的母亲也是去世得早。

看着唐豆伤感的样子,墨曦没说什么,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示以安慰。

……

告别了唐豆后的墨曦带着墨远扬来到了公交站。

“姐姐,我们接下来是去买衣服吗?”墨远扬乖巧地问道。

“才不是嘞!”憋了好久话的应语回道,“我们去开石头。”

“哦?”墨远扬瞪大了眼睛,“开石头其实有段历史了,其实大部分的人靠的都是运气……不过,看姐姐的样子,应该不是无的放矢吧?”

“嗯。”墨曦淡淡地说了一声,“待会儿若是情况不对,你就先走。”

“怀璧其罪?”墨远扬眯了眯眼睛,马上反应过来。

“为什么我都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啊?”应语嘟囔了一声,随即又把注意力放在了不断旋转在手里的阴力球上。

阴力球不断地旋转着,墨绿色的阴气在里头翻滚着,在场人看不到的地方,应语不时地皱着眉头,往里头添加一两丝阴力。

“开心点,”墨曦看着应语的愁眉苦脸,不由得地笑了,“它可是你的玩具,不用去想什么太深奥的问题,你的玩具该怎么玩就怎么玩啊!”

“哦。”应语歪着脑袋,抛起了手中的球,开心地踢了起来,完全再不管墨曦刚才在饭馆里说的话了。

“这,才是最适合她修炼的方式啊!”墨曦看着应语开心的样子,嘴角微翘,眼中却有些恍惚。

墨曦和墨远扬颠簸了一路,来到了璀明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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