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同时,左清河也打断了塔木提正在施展的异能,这小伙子正在地上打滚儿脑袋天旋地转呢,连目标都看不到,更别谈施展异能了。
脱身后的老姑嬷急忙抽身伸爪向墨曦袭去。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碰着了那迈向死亡的圆舞曲,直面的是死亡。
老姑嬷一下子受了重伤,身上的阴力被那镰刀赤裸裸地看下了四成,而且是要不回来的四层,她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整块手臂骨头一下子摔在了地上,然后化成了半黑半白的粉末。
这手臂骨的断裂可不是墨曦造成的,而是老姑嬷自断的。
一股奇异的能量从接触到那风暴后,便开始侵蚀她的身体,再这样下去,她都不用和墨曦战斗,坐等被吸干了灵气和阴气之后,等死了。
镰刀发出了轻微的震动,感受到了第三次发出愉快情绪的墨曦微微一抽嘴角,这愉快的情绪里还包含着一股深深的贪婪。
第一次是镰刀刚从小金属圆球里被取出来的时候,睡醒时对周遭事物的好奇,就像是伸了个懒腰的小孩子,懵懂地打量着四周的反应,然后便是一声我饿了,快来喂我的表示。
墨曦后来心想,睡醒了就吃,吃完了就睡,我特么是捡回来一头猪吗?
第二次就是刚才,在墨曦用镰刀杀死老人的瞬间,镰刀再次震动,而且这次的震动,竟是比第一次的大得多,传来的情绪大概是……好吃,太好吃了,还有吗?我还要吃,快喂我类似的内容。
这一次,则纯粹是煮熟的鸭子飞了的那种感觉,既惋惜,又在渴望。
在风暴停下的一瞬间,一道分不清是湛蓝还是青绿的刀光划过了半空,带着强大的灵力和夹藏在其中的不明能量,攻向了老姑嬷。
已经受了重伤的老姑嬷本想再做反抗,可是她再次发现,自己的身体再次难以控制,这道迎面而来的光再也躲闪不开!
被左清河压在身上的塔木提半眯着眼睛,满脸艰难地施展着异能。
卧槽啊!!!谁能告诉他现在被左清河压在身上到底是什么鬼!!
不过塔木提还是有大局观的,反应过来后,连忙再次施展异能。
爆炸声和惨叫声响彻了这方天地,同时,拦住吸血鬼村民的蚊帐,在老姑嬷阴差阳错的那道攻击下,还有村民们的努力下,也应声而碎。
光芒散去,徒留一片狼藉之时,呆立在原地的老姑嬷艰难地开口——
“我们的存在,何罪之有!!”她几乎拼尽了全身最后弥留下来的力气,嘶吼出了这句话,“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们都避世不出了,还要遭受这样的结局!!我,们——到底何罪之有!!?”
墨曦缓缓地拭去了嘴边留下的一丝血迹,看着老姑嬷淡然的目光,渐渐地变得悲哀,悲哀中,还有一丝回忆。
老姑嬷快要消散在空气中了,良久,墨曦终于道。
“我做了,这个世上,以后人会做的事,仅此而已。”
没有什么正义与邪恶,没有什么天生的应该存在和不能存在,整件事情真正与利益挂钩的也没有多少,仅此而已。
为求长生,杀了众多的外来者,村里人何罪之有?只为小心翼翼地活。
老姑嬷和老姑莫为求长生,不择手段,何罪之有?只为朝夕相伴的活。
村里的人努力地欺骗自己的后代,希望他们可以长生,何罪之有?只为他们能够幸幸福福地活。
墨曦杀了村里人,目的不明,何罪之有?只做后来事,也只为活。
只是……想活下去罢了。
老姑嬷最终化为半白半黑的粉末,随气而散。
此时,地面传来了震动,一大群的吸血鬼村民过来了。
墨曦看着他们,毫不留情地再次挥起了镰刀。
在墨曦挥起了镰刀的一瞬间,左清河才后知后觉地转过头去看向了后头,待看见了一些村民的手上拿着金属农具时,眼前一亮,从塔木提身上翻身坐起,开始施展起了异能。
“卧槽!”塔木提累得半死,快接近异能量透支了,此刻还被左清河一屁股地压在了身上,他顿时不干了,骂道,“踏马的,你要施展异能老子不管,能先把你的臭屁股从小爷的腰上挪开吗!!!”
话音落下,村民们手里的农具,工具,只要是金属的,纷纷掉在了地上,再也捡不起来,就在很多村民还未反应过来时,近身的镰刀已然朝着他们发出了兴奋的嘶吼声。
……
左清河看着墨曦在地上认真地用镰刀刨着坑的时候,脸上是不解的。
他转身看向了平地里一座座新鲜的墓碑,坑是镰刀刨的,石板是镰刀劈的,上面的名字还是镰刀刻的,也不知道这镰刀会不会钝了……
这些村民死了的时候,都没留下尸体,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
“想起了个人,随便做做。”墨曦口中呢喃着话,也不管手里传来的抗议震动,“如果他们还有下辈子,肯定是不会再投到这块地方来了。”
第四次震动,她毫不在意,抓着镰刀的手越发地紧。
虽然墨曦嘴上这样说,但是,她的神情却是无比认真的,“你还是先去找塔木提吧!他的腰伤不轻,我一个人想静静。”
“成吧!”左清河看着墨曦认真的侧脸,再瞧着身后的一大堆墓碑叹了口气,这墓碑上的名字,也不知道谁是谁,她硬是从族长的房间里找出来,虽然没有尸体的放入,她还是一个名字一个名字地刻上去,一个不少同时……自然也包括了月雪珂。
那个快成年的小伙子,死在了梦里,毫无知觉。
最后一块墓碑弄好,是月雪珂的,墨曦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被两天前少年人自称是护身符的东西,那天,山路上,他一脸羞涩地将它给了她。
慢慢地握拳将护身符捏碎,从中散发出来的阴力慢慢地融入了地下。
墨曦没有再说什么,一撑手在在墓地旁边坐了下来,收了极不安分的镰刀,抬头安静地看着这方天地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