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金钏的内心很是慌张,只不过是面上装得很平静罢了,她怕,她怕被安娘看出来,所以,不敢表露分毫。
心中惴惴,一直不安着。
她以为安娘会问她,然而,安娘只是这样看了她半响,便站起身来,留下一句话:“看好她。”说完就出去了。
根本就没有问金钏任何的事情。
她缓缓地走出了后罩房,望着水汀小筑里因为寒冬而枯败了的树木,闭了闭眼。
梅芳跟在安娘的身后,抿了抿唇,想问但还是没有问出口。
安娘难道真的半点儿都不想问出什么吗?
自然不是的。
安娘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要问,想问金钏,是谁指使她,为何指使她,她又是因为什么才这样做的,想要问金钏,那个人到底还想要做什么……
可是到了最后,安娘却不问了,因为安娘很清楚,金钏定然不会说的。
且,不会轻松地说出口的。
她自然也不好问出来。
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二门上的丫鬟能够轻巧地摸进了听风居,将江姨娘喝的药中的一味药给偷偷换了,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那个人可以掌控后院,也许还是对他们的生活习惯很是熟悉的一个人。
所以……
安娘的目光轻轻地落在了大房的方向,除了大房那边,安娘已经想不出来还有谁了。
如果真的是大房的话,那她又能如何呢?
大房……到底想要做什么?
忽的,安娘就想起了刚才大夫人杨氏来寻她的事情,大夫人杨氏是为了让谢子祜能够代替谢子汲成为十三皇子的陪读,如果真的是大夫人杨氏的话,那么大夫人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布置的呢?
因为鲁先生说江姨娘中毒已经有一些时日了,似乎是在今年的中秋时分。
所以,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毕竟安娘自问,他们三房平日里与大房并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地方。
而且,如果大夫人杨氏他们真的想要下手的话,就不应该是对江姨娘如何,应该对她或者是谢子汲下手才对。
再者,大夫人杨氏若真是为了陪读一事下手,她又是如何知道元贵妃会选谢子汲做陪读的呢?这一点就更说不通了。
所以,不是大夫人杨氏,那到底是谁呢?
一边想着一边回屋,安娘只觉得脑子乱糟糟的。
皱着眉,吩咐梅青,让梅青去请鲁先生过来,检查一下药。
回了屋,安娘的眉头仍旧紧紧地锁着,不曾松开来,一转头,在不经意间,目光就落在了书桌上,不禁一怔。
安娘发现自己方才写的那张纸条居然不见了,不过是随手写的,怎么就不见了?丫鬟们是不会随便动她的东西的,那只有……
直觉扭头往窗户边看过去,果不其然,窗户下的这儿有两个脚印,安娘失笑,摇了摇头,是陈清的人将她写的给拿走了吗?
这要拿走,最起码也得等她写好了的啊,她这纯粹是随手乱写的啊!
她还有好多话没跟陈清说呢,真是,怎的就这般性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