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摆着的都是陈清吩咐过,让小厨房按着安娘在家中的喜好来准备的。用过了饭,二人整了整衣衫,便出发往瑞云院去。
“老太太说话不大中听,别往心里去。”陈清借着袖子握住了她的手,低声说道。
安娘想起去岁在秦国公府的相见,又想起定国王妃和言嬷嬷与她说过的话,大约也知道了一些,她温顺地点点头。
“至于婶娘的话也不用太在意。”若是受了委屈,尽管交给他便是了。
“晓得了,夫君。”
听他唤自己“夫君”,陈清侧过脸来,轻轻对她露出了一个宠溺的笑容。
又绕过了一条临水雕花回廊,就到了瑞云院,进了院子,下人前来见礼,有小丫头入内通报,杨老太君身边的毕嬷嬷见他们来了,嗤笑了一声,上前来让他们进去。
安娘微微挑了挑眉,为奴者,说到底不过是主人家身边的一条狗,而在陈家,即便是这样的角色也会对陈清这般的不敬,看来这陈府果然是叫人意外啊。她默默地记在了心里,面上依旧带着笑容。
毕嬷嬷先进屋禀报,杨老太君看了一眼裘氏,问道:“可都备下了?”
裘氏点点头,“老夫人就放心吧!”
杨老太君嗯了一声,她转头往毕嬷嬷那儿斜了一眼,陈裕章整了整衣衫,也微微地扫视了一眼毕嬷嬷。毕嬷嬷立即比了个手势,杨老太君这才算是满意地颔首让人去将陈清与安娘请进来。
随着陈清一同往里走,杨老太君的瑞云院里摆着不少的物件,其中有一样山石之物乃是稀罕物,但只是匆匆一眼,安娘也没有细看。
早就有小丫头准备好了蒲团和茶水,等着他们了。
到了杨老太君跟前,陈清领着安娘跪了下来,小丫头奉上了茶水,安娘接过,双手捧着,“请老夫人喝茶。”
“敬茶且先慢着先。”杨老太君眼中仿佛全然不想看到她一般,摆了摆手,“毕嬷嬷!你且去取喜帕来,这是规矩。乡君殿下,总不好堕了贵妃娘娘的名声吧?”
闻言,安娘脸上依旧是清浅的笑容,“老夫人说的是。”
陈清站起身来,将她扶了起来。
“令仪!你媳妇这是给老太太敬茶,这茶老太太都还没喝呢,你怎么就让你媳妇起来了?”裘氏像是一脸惊讶地说道:“莫不是你们夫妻俩对老夫人有什么不满的?这才新婚第一天呐,若真有什么,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在这儿就说出来吧,省得这话存在心里头,来日就会变成疙瘩,多一层隔阂,那可就不好了。”
陈琳芳坐在一旁听到这话,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就被杨老太君斥了一声:“没规矩!之前教养嬷嬷教你的那些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话落,陈琳芳连忙做出一副慌张的样子,告了罪,坐在那儿,像是鹌鹑一般,不敢抬头,遮掩住了她眼中得意的笑容。
但,安娘和陈清心里都清楚,杨老太君这话分明是在指桑骂槐,说的是他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