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梦晨回想起那天,金古通用她那纤细雪白的手,指着血泊中的老人,满脸笑意地道:“你可知道他是谁?他就是那一夜之间剿灭黑山三十六贼的清风客。”
李梦晨脸色有些变了,道:“清风客?”
齐王爷神色得意地点了点头。
李梦晨脸色却不大好看,问道:“哪个清风客?”
齐王爷笑了笑,道:“江湖上的清风客还能有几个?当然是那一夜之间,剿灭黑山三十六贼的清风客。”
李梦晨心中疑惑万分:那清风客不是已经被金玉郎杀死了吗,又怎么会复活,到了这船上?
李梦晨道:“王爷,不知清风客现在身在何处?李某想要见一见他。”
齐王爷微笑着摇了摇头。
李梦晨刚想开口,齐王爷却道:“本王不是不让李大侠见他,而是李大侠你早已见过他了。”
李梦晨奇道:“李某见过他?”
齐王爷道:“正是。”
李梦晨道:“不知在何时李某曾见过他?”
齐王爷神秘一笑,道:“就在这酒桌之上。李大侠,你不如猜一猜,这酒桌上谁是清风客?”
李梦晨看了看马道长,万天豪,又看了看那枯瘦男子,秃头大汉,还有其他几人,目光在众人身上转了个遍,最后落到了桃花先生身上。
李梦晨道:“难道,清风客便是桃花先生?”
齐王爷听完,扬天长笑,道:“正是。”
桃花先生微笑看着李梦晨。
李梦晨看着桃花先生那张清秀的脸,脑子里却是那倒在血泊里的老人,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李梦晨沉吟半晌,问道:“王爷确定,桃花先生便是清风客?”
齐王爷斩钉截铁地道:“当然。”
齐王爷看着桃花先生,颇为得意地道:“除了清风客外,又有谁能有这么一身傲视群雄的功夫呢?”
李梦晨没有说话,但是心里却开始打起了鼓。
李梦晨心道:金古通狡诈多端,齐王爷却是为人仁义,待人友善。按说自己应该相信齐王爷才对,可是清风客成名已三十多年,这桃花先生看起来最多也才四十多岁,又怎么会是那清风客?
李梦晨思来想去,终究并不能下定论。想要知道真伪,办法似乎只剩下一个,那就是与桃花先生比一次剑。
李梦晨打定了主意,向齐王爷道:“王爷,李某愿意和桃花先生比试一场。”
齐王爷听完,大喜,道:“那可真是再好不过。”说完,笑着向桃花先生道:“不知先生可否愿意?”
桃花先生施了一礼,道:“王爷既然吩咐,在下自然不会推辞。”
齐王爷大笑道:“好,那今天你二人就比试一场,也好让本王开开眼。”
桃花先生忽然向齐王爷道:“王爷,比剑是比剑,可在比试之前在下要先出去一趟。”
齐王爷奇道:“先生为何突然要出去?”
桃花先生道:“因为在下的木剑在外面的侍卫手中。”
齐王爷更是奇怪,道:“先生的木剑怎么会在侍卫手里?”
桃花先生笑了笑,将刚刚侍卫如何阻拦李梦晨,李梦晨又如何妙手换剑,向王爷简略讲述一番。
齐王爷听完,称赞道:“李大侠果然是有勇有谋。本王那些侍卫原本就是百里挑一的精兵,可李大侠竟能轻易换掉他手中剑,而不令他察觉。这也怪本王,本王一时疏忽,竟忘了告知下人不必收走李大侠的佩剑,实在万分抱歉。”
李梦晨道:“王爷,此等小事,不必挂怀。”
齐王爷朝李梦晨笑着点点头,然后向桃花先生道:“先生,你快去取剑吧。”
桃花先生向齐王爷施了一礼,便起身出去。齐王爷邀李梦晨入座,不断劝他喝酒吃菜,称赞他剑法高绝,李梦晨却一直推辞,拿起筷子,但一口酒菜未吃。
过不多久,桃花先生便拿着木剑回到屋子,但身上却是湿漉漉的。
齐王爷奇道:“先生出去一趟却为何湿了衣衫?”
桃花先生道:“王爷有所不知,外面如今已经下起了大雨,在下只在外面呆了一会,浑身就已经湿透。”
齐王爷一听,反而非常高兴,道:“外面下起了大雨?”
桃花先生一愣,道:“正是。”
齐王爷看向李梦晨,道:“李大侠,本王有个想法,不知李大侠是否愿意。”
李梦晨道:“王爷但说无妨。”
齐王爷道:“在室内比武,平常人还可以将就,但是高手过招终究是施展不开,没有在外面比的更痛快。更何况,外面现在下起了大雨,雨中比剑,岂不是别有一番滋味?当年醉判官与楚千愁两人曾在终南山下,连斗三天三夜,传为武林佳话。今日李大侠与清风客雨中比剑,豪气绝不输当年那两位英豪。”
李梦晨见齐王爷如此兴奋,不好拒绝,便道:“便依王爷所说。”
李梦晨与众人走出船舱,一看,外面果然是乌云满天,大雨倾盆,整片天空似乎都是黑压压的。黄豆粒大的雨点落在湖中,就好似珠落玉盘一般。
侍卫们见到齐王爷出来,都跪下行礼,齐王爷摆了摆手,道:“免了。”
齐王爷与众宾客都站在船舱里,而李梦晨与桃花先生走了出去,直到甲板中间。两人相隔一丈远,手上都拿着剑,看着对方。
李梦晨盯着桃花先生的木剑,忽然道:“先生拿着木剑比武,岂不是小觑了李某人?”
桃花先生笑道:“李大侠误会了,在下拿着木剑,却是占便宜的那个。”
李梦晨道:“哦?”
桃花先生举起木剑,道:“咱们是比剑,又不是拼命。木剑虽然难以伤人,但这恰好更有利于切磋,在出招时,我便可没了顾虑。再者说,木剑质地较轻,较之铁剑这又是一层好处。”
李梦晨道:“那这么说来,倒是李某吃亏了?”
桃花先生笑了笑,道:“我平常用的就是木剑,李大侠平常所用却是铁剑。你我二人都在用自己趁手的兵器,又何来吃亏之说?”
李梦晨点了点头,道:“那既然你我都未吃亏,那,请?”
桃花先生道:“请。”这个请字刚刚说完,桃花先生便将木剑举起,原本和气的桃花先生在拿起剑的一瞬间,忽然变得杀气十足,眼神变得如剑刃一般锋利,就似乎在他拿起剑的一瞬间,便换了个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