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见孙一航说还有考核,大家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了。大家都是农民,可没接触过考核这事。
“孙医生,这考核是什么意思?”有人率先问道。
孙一航也知道村民们在担心些什么,对他们来说能进酒厂做工绝对是一件好事,可是现在多了一个考核,就意味着自己可能没办法被选上了。
“大家别担心,咱们这个考核考的都是些简单的东西,就是看看大家干活麻利不。”为了安抚大家的情绪,孙一航赶紧解释道:“毕竟我开酒厂也得赚钱对吧,如果大家干活干得好,咱们酒厂也能多赚点钱,到时候大家的工钱也好说。”
对于孙一航的这个解释,大部分人都选择接受,只是还有一部分人依然不依不饶地。
要不是碍于大家乡里乡亲的关系,孙一航简直不想搭理这些人。他们的心思孙一航怎么会不明白,不过是既不想干活又想拿钱,可天底下哪有这么美的事情。
思索片刻之后,孙一航有了一个想法。
“大家安静一下,这样吧,既然有的人担心选人不公平,那我们就公开比赛来选人,你们看怎么样?”
这话一出,原本手脚就勤快地自然不觉得有什么,毫不犹豫地就同意了;而之前那堆不同意的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了,毕竟人家都已经给了机会了,再说就是不知好歹了。
于是,孙一航决定三天后在村子里举办一个比赛,从中选出10个工人。
三天后,酒厂里站了一堆人,除了村里的女人们,还有不少的男人也加入当中。
在每一个人的面前都有一整袋大米以及一个大盆,不远处有已经安装好了的水池,接好的水管和龙头,一整排整整齐齐,每个人都可以先用身旁的桶去接水,直到所有人准备完毕,这场比赛才会开始。
女人们因为常年管理家中杂事,人群中穿梭买菜练就的本事这会就派上了大用处。而有蛮力又有脑子的男人们也很快掌握了主动权。
一排水龙头却有那么多人等着接水,实在是有点被欺负的小可怜的感觉,一抽一抽的,快出不出水来了。谁知在这人山人海的浪潮旁,一位奶奶缓缓绕到了水池后,原来不远处还有一个洗手池,用来接水绰绰有余
在一个个的先后接完水等待开始的同时,孙一航满意地点了点头,没有先为大家做这件事的原因是,他想考察大家团结协作的能力,如果每个人心中无沟渠,仅有一己之私,那这水一直都不会接完。
还好,除了刚开始接水的时候人们乱做一团,在一些明事理的人的吆喝下,大家逐渐排起了长队,并且男人们会帮老人和妇女将她们装满的水桶提过去,将自己的力气用在了助人为乐上,紧张的气氛逐渐和谐,原本人们互相之间还有些剑拔弩张的氛围,现在都趋于平淡了。
孙一航仔细观察,暗暗记住了那几个表现突出了人,酒厂运行少不得这些人才,以后作为管事和干部还是能治住人的。
“开始吧大家,我会认真考核的,希望每个人都表现出自己最优秀的一面。不用太紧张,我们会从多方面进行评比的。”
随着孙一航话音一落下,人们都赶忙开始。有的人速度倒是出奇的统一,淘米倒水的时间分毫不差,奇怪的默契增加了。
孙一航踱步在参与考核的人员中,锐利的眼神扫视着场地,心中已经有了大概人选,只等最后评选结果出来,酒厂所需的人就有了。
但不知为何,孙一航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他眉头一跳,或许有点小灾即将发生,可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员,他只得暗暗小心,不过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孙一航没注意,在他身后,一个瘦得跟竹竿一样的男子在直打哆嗦,似乎是犯了病,仔细一看他的神色慌张,但全然是个正常人。
凑近了就能听到他在说,没关系,母亲已经为他铺好了路,他要做的只是等待就好,不要太紧张了。
这个男人是村里最好吃懒做的人,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瘦骨嶙峋的。二十多岁的年纪还在家里啃老,唯一的亲人就是他的母亲,一大把年纪了还辛辛苦苦地挣钱养他,大半辈子了没享到福,还在为儿子以后担心。
她害怕自己哪天突然走了,照顾不了她的儿子,因为儿子的名声在在小小的村子里人尽皆知,也没有哪家愿意把女儿许配给他,也没有女孩愿意嫁过来。
这不,机会就来了吗?
本想和孙一航打好关系,暗中让他帮自己的儿子安排一个职务混口饭吃,这样儿子的生活也才有保障。谁知竟弄了个公开选人,逼得他们不得不另寻他法。
天不亡他们母子俩,淘米这种事情,做点小手脚还是轻轻松松的,她就站在这评选桌的旁边。虽然大家对她儿子那是百般看不上,但是也都还是觉得她辛苦了一辈子,不容易,对她的感观还是可以的。
仗着大家都不注意的情况,她抓了一大把泥沙放入衣服口袋里,似乎也在巡查一样,像模像样地跟在孙一航身后,这里瞧瞧,那里看看。
虽然大家都自发的将参赛人员围成了一个圈,但这个妇女进来看看也没什么不行。
孙一航也没想到,会有人明目张胆的动手脚,也没什么防备,只回头看了一眼。
比赛很快就结束了,妇女很主动的要去帮参赛人员将淘好的米送上去检查,她也不顾人家的不情不愿,强硬夺过去就往评审桌那里走,边走边偷偷往里丢小石头。
为了能给儿子多个机会,她快速往返,突然听到有人惊呼:“这是怎么回事,我洗干净的米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不时有应和的声音响起,全是东西被妇女经手过的人。
孙一航不用细想就明白了这里面的弯弯道道,定是她做了什么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