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鸡叫没一会儿孙一航的家门口传来了阵阵敲门声,他心中纳闷,这大清早的为什么就这么吵,真是没完没了,还嫌昨天的事情不够多吗?
孙一航原本打算假装屋内没人,但是门口的敲门声好像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于是他极其不情愿的起床一边开门一边用力挤出来一个笑脸说道:“不好意思哈,我睡的太沉了。”
不过一看门映入眼帘的不是其他什么人,正是昨日李富灯和他的女儿李巧儿。但是孙一航从他们的表情来看不像是过来吵架的,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父女俩来了呀,找我这个村长有啥事啊?”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昨天的事,搞得我们都很不好意思,想登门拜访一下您,以表示感谢。”李富灯尴尬的摸了摸头说道。
“别隔外边儿站着了,咱们进屋里说吧。”
于是一行三人,一起进了屋子。
孙一航坐在了沙发上,但那父女二人却站着不好意思坐下。
“坐呀,干嘛站着。”
“村长,这个,俺们是来登门道歉的,我还是站着说吧。”
“村长我知道您上任以来对我们的帮助很大,昨日实属我李某人的不厚道,在这儿给您道歉了。”
李富灯说着说着就要往地上跪,还用手拉着李巧儿一起跪下。
“巧儿,给村长道歉。”
孙一航此时也坐不住了,连忙起身扶起二人。
但其实在这之前,他是很享受这个道歉的过程的。
因为昨日接连发生的两件事,都让他丢尽了作为村长的颜面,几人根本都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但这个时候,他坐在沙发上,虚荣心与尊严在这一刻都得到了满足。
“使不得,使不得,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大家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没事了,我没放心上。”
李富灯父女两人坚持不起来。
“村长我对不起您,都是我的过失,给您添麻烦了。
说完居然两人抱头痛苦起来。
孙一航见状吓的赶快把他们强行扶起来了。
两人坐起来后,他看着李巧儿的脸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觉得有一点问题但是没有去在意,应该是昨天没有休息好吧,这大清早的就又来了。
李富灯脸色好一些了,于是对着村长说道:“我打算和我的女儿一起出去打工了,我不能总在家里。”
孙一航听后大喜。
“好,好,那好,不错。”他很欣慰,自己的村民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他高兴的直拍手。
紧接着回过头对李巧儿说:“你呀,还跟你父亲置气吗?
李巧儿摇了摇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于是他接着说:“昨日你父亲只是一时气昏了头,以后有事情,你们父女两就摊开了好好说,怎么样?”
但是他发现李巧儿的表情依旧是如此的麻木,但也不能用麻木来形容,作为医生的他,敏锐的发现,这并不是麻木,这是一种病态的表情。
“老李,巧儿昨天回去的时候怎么样?现在有点不对劲啊。”
“她。。。他昨天就已经这样了啊,我一直以为她在跟我置气呢。“
李富灯被吓的有点结巴了,连忙求孙一航帮他看看女儿。
他点头默许,根本没有用上工具,单单握住她的手,一把脉,什么问题,什么疾病,在他的脑海里也已经画出了蓝图。
“还是那个问题,越来越严重了,得用药了。”
“要西部的苍莽草,和南部的蓝缘花两种药材配合,清晨的露水熬煮,每天一次,吃七七四十九天方可根治。”
“不过这类药材十分的名贵,只怕你没办法承受。”
李富灯急了,直接拿出一家钱庄的存折。
“这些够吗,治好她吧,求求您了!”
“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你不是村里的贫困户吗?”
李富灯支支吾吾,说是压箱底的。
孙一航这个时候也不好说什么,就先帮李巧儿开好了药。
“不过这清晨的露水是没有的,每天早起去采集,你能做到吗?”
“绝对没问题。”
他看了看他的眼神,也觉得没什么问题。
“我们一起把女儿送回去吧。我还有事找你。”
李富灯知道事情败露,只好答应下来。
两人送李巧儿回去的路上都默不作声,但两人都知道,这个事情已经兜不住了。孙一航心中也有了数,知道大概是个怎么回事了。
秋天,那永远是蓝湛湛的天空,会突然翻脸而露出险恶的颜色,热带台风夹着密云暴雨,洪水潜流着,复苏的草原又泛起点点苍苍的颜色。然而,台风暴雨一闪而过,强烈的气流依然抖动着耀眼的波光。这时,只有北来的候鸟知道这张温暖的床眠,那飞翔的天鹅、鸿雁和野鸭,就像一片阴深的云朵,使这儿显得更苍郁了。
到了家,把女儿送了进去,李富灯一人走出了屋子,孙一航此时此刻正在门口等着他,两个人的气氛十分的尴尬。
“你到底是怎么评上的贫困户?”
李富灯低头不语。
“你知不知道这笔钱,有多少人需要用,多少人有这个需要?有多少人日子过的比你艰苦,但还拿不到这个贫困户的?你到底知不知道?”
孙一航此时非常的生气,因为昨天也是这个贫困户的事情,今天又一次的梅开二度。
“你还不交代吗?你到底是怎么拿上这个贫困户的?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了,你也别藏着掖着了,你自己交代出来吧。”
李富灯的头上冒着豆粒大的汗,此时此刻他心里心知肚明,不能再沉默了,这个事情要包住已经是不可能了。
可是他交代了,其他人怎么办呢,帮助他的人怎么办呢。
他此时此刻十分的纠结,处于自己的忠心,他想交代,但又处于对于帮他人的良心,他又不敢说。
“说话啊,李富灯,敢做敢当,你还是个男人吗?”
孙一航气的不行,但对方又一言不发,他也只能干着急着。
“好吧,我说,我都交代,是我对不起你,村长。”
李富灯长叹一口气,准备交代出来一切的一切,不再隐瞒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