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陈庭芳有多生气,不管事件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事件发生了,就肯定得有人担责,死人了,不可能就这样算了的。
会议室里只有许进步和陈庭芳了,他们很默契的留下来,就是商量这个担责的问题。
“老陈,你觉得这次事故是什么人干的?是商业竞争引发的吗?还是背后还有其它的事?。”许进步给陈庭燕递烟一边说。
自从陈庭芳退让,提议让范思成出任招商局那次谈话后,许进步也表达了充份的善意,从那以后,龙乡市的党政一把手的和谐度达到历史新高,当然,这是真正的和谐,并不是表面客气那种。特别是年后,党政的步伐高度一至。
所以,两人在非公开场合,连称呼都变成了老陈和老许了。
“我觉得,除了商业因素,还有…老许,现在我和你说的话,只是一个推测,不能作准,就当我们私下闲聊吧。”陈庭芳看着许进步说。
“老陈,你放心,现在我市党政步伐一致,形势一片大好,我绝不容许别人因为一己私利打断这种进程。”许进步非常严肃的说道。
都是千年老狐化身,在这个圈子都打滑得浑身都抹了油那么光滑的人,谈话往往说上半句对方就明白下半句了。陈庭芳的意是他接下来说的话,完全是个人推测,希望许进步保密,并不要以此作为什么事情的决定因素。
而许进步回答他的意思是,你放心,不管是谁也休想搅了现在的大好局面,也休想搅了城街楼计划。
城街楼的计划是陈庭芳的心血,也就是他的政绩,一般来说,这种成绩的光圈,是与市委无关的,在一般的人眼里,许进步是不可以那么全力的支持陈庭芳的。但是,许进步是一个与别人不一样的人,首先他认为只要是对地方发展有利的,不管是谁获得功劳,都应该全力支持。其次,让他如此大度的原因,除了性格之外,他并不需要这样的光环,许家在省里的力量是很大的,有没有这样的光环,他想往上走的时候,照样往上走。
他的眼界也与别人不一样,别人总认为,非得自己亲自提出工亲自干一点事和才算是自己的政绩。许进步的理解却不是这样的,他认为,作为一个地区的党委书记,只要他在任期间,这个地方能够得到长足的发展,民生和经济都有大幅的提升,那就是他的政绩了。他喜欢整体成绩,不喜欢搞什么吸引目光,哗众取宠的某一件事。
陈庭芳点点,眼神里带有感激,说实在的,一个市长的政见能不能顺利实施,和书记的支持力度绝对是分不开的。
“我觉得,这次事故,表面上看是商业竞争,但实质上应该和政|府那边班子里的某些人有关联的。某些公司吃不到这块蛋榚不服气是肯定的,而某些人正好利用这一点来搞事。”陈庭芳沉声说。
“老陈,事情不会那么复杂吧,这样做他们为了什么?”许进步说。
“当然是为了屁股下面这把凳子了。”陈庭芳顿了一下说,“这次事故, 虽然现在已基本确实是人为的了,但是,不管是人为的还是意外,最后都得有人出来领罚。这个领罚的人会是谁?而得益的又会是谁?”陈庭芳沉声说。
许进步闻言,想了一下点头说:“有些人啊,自己干不好事,还不愿意别人把事干好。”
“另外还有一个可能,石城方面有人看我们不惯啊,他们对你没办法,但要整我就没什么顾忌了。”陈庭芳继续说。
“石城的人?他们有必要这样做吗?我们没得罪谁吧。”许进步皱眉。
“呵呵,老许啊,你忘了万方公司?忘了方万同?万方公司在石城,背景很深的,据说背后有两常委撑着呢。不然,万方短短几年间开疆拓土,一路高歌猛进业务都干到省城去了。这次方万同在龙乡这个小地方阴沟翻船 ,他们能不恨我们?”陈庭芳苦笑说。
许进步沉思,如果石城有人掺和进来,事情就复杂了。
商业竞争虽然很血腥很没人情味,很激烈,但是,如果没有体制的人掺和其中,事情很好办,谁错谁对,依据执法就是了。但是,如果有体制的人掺和进去,事情就难办了。虽然是法治社会,但谁说法治社会就没了人情?起码有执法顾忌吧。
“唉,想做点事怎么那么难呢?老陈,你打算怎样应对?”许进步叹了一口气说。
“暂时还没什么想法,这次事件,肯定得有人出来扛,老许,这个扛事的人也许是我,如果真的需要我出来扛,如果我真的提前退了,你得答应我,无论如何都得保证城街楼计划顺利完成。”陈庭芳其实的事都不担心,他就担心这个项目是不是能顺利完成,如果腰斩了,对龙乡来说,绝对是一件惨绝的事。
“老陈,你是不是打算自己站出来扛这事啊?我劝你不要冲动,城街楼计划,我肯定会全力以赴的让它照计划完成。但是,如果没有你这个原始计划者主持,我是无法把控啊。所以,这事你千万不要冲动。”许进步想不明白陈庭芳那么紧张城街楼的计划,他为什么会有自己站出来扛事这么消极的想法。
“老许,我当然不想在计划没完成之前离开啊,但是,如果上面需要我出来扛事,我是没办法啊。所以, 我提前请求您,一定要看好这个计划。”陈庭芳站起来拉过许进步的手握着说。
“放心,这个计划可以影响龙乡未来数十年的发展,我就是拼了命也不会让他腰折,无论谁,也休想让搅了这个计划。”许进步也站起来说,“不过,我相信无论谁也不敢搅了这个计划,计划现在已不可逆转了。”
“完全搅了是不可能了,但我还是担心会修改。比如,一街的功能,计划没通过前,就有不少人提过几个方案,最终我选择现在这种是最适合本市现实的。”陈庭芳紧了紧手说,“老许,总之谢谢您了。”
他这话,包括了未来的事,也包括已发生的事,未来不可知,但已发生的如果没许进步支持,也断没有现在这个局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