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思成转了一圈农贸市场,又逛了逛百货商店,日杂商店,发现东西还是不少的,品种上也不差不,但大多数都是些品质较差较便宜的牌子,不过可以理解,这里是全县最穷的镇子,没人买得起贵价品。
“吃饭吧,听说这里的饭店有山鸡、磨菇、兴许还可以碰到果子狸之类的东西。”范思成狂遍了丰门镇的街道,买了一些村民卖的东西,心情有些沉重,准备找地方喝一杯。
“这里虽然穷,但是饭店的生意似乎不错,你看,不管大的还是小的,甚至那些摆在市场里的赶墟临时小吃摊的生意都不错。”温龙生说。
“这不奇怪啊,丰门镇人口虽少,但地方不小啊,有些偏远的地方,十多公里,路又不是那么好,就是骑摩托车来赶墟,也得要时间,何况,大多是骑自行车或坐那些一早一晚的班车呢?他们早上来,下午回,中午不得在镇上吃点东西啊。温总,你的观察力还是不行,虽然大大小小的食店和摊子的生意都很好,但是他们卖的什么你看到了吗?”
“额,还真的没留意。”
“那些摊档和小饭店卖得最多的,是一些平价的饭菜和食品,比如豆腐饭,你有没有注意,几乎每一个摊店都有豆腐的各样菜式,还有那些在市场里的摊子,大多数都是卖河粉和灰水糕的,这些东西,一块钱有交易。唉,穷地方啊,一块钱,不要说在沿海发达城市,就是在石城,也不会有人愿意弯腰捡地上的一块钱吧。但是,在这里却可以吃一碗素的捞河粉,这是一份午餐啊。”
“一块钱有交易?”
“对啊,素的捞河粉,就是半碗河粉用酱油盐水淋一下,再划上几滴花生油,丢几粒葱花,搅拌后便可以食用了。当然,我看了,大多数人是用清汤捞的,水也可以抵肚饿嘛。还有那些灰水糕,也就是大城市里有人宝贝的砵仔糕,也是一块钱一碗。”
“真是想不到,这个年代还可以一块吃一顿。”
“走,我们去吃一顿。”
范思成带着温龙生和陈力,又转回头到市场里。
这个贸易市场分两层,楼上一层是一些成衣摊档,日用百货小商口摊档,地下一层,四个区块,一个地方是卖肉的,一块是卖鸡鸭鹅活物和青菜的,还有一个地方卖干货的,最里面的一块,是小食摊子。
如果从卫生角度看,这样的规划是很不卫生的,如果一直待在城市里的人来到这里,一定会指责这里的干部乱弹琴,把生的熟的活的都挤在一个没有阻隔的地方。
但是,大多数乡镇的农贸市场都是这样的,这一点,范思成很了解,温龙生也很了解,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就算不妥也是没办法的事,手里有多少钱办多少事嘛。谁不想把这些都分开单独一处?条件不允许嘛。
三人走到一个看上去稍为较干净较大一点的摊子坐下,就一张最小的折叠桌子,矮脚塑胶櫈子。
“三位老板,你们…要吃东西?”
摊主还是有些眼光的,他觉得这三人不是在他这种小摊吃东西的人。
“给我一碗灰水糕……。”
“我要捞河粉,素的。”
“我要汤河粉,也是素的。”
老班长都吃灰水糕了,陈力很有眼色的要了一碗汤素河粉,喝点汤可以抵肚饿,嘿嘿。
“额,真的?”
“什么意思啊老板,难道怕我们不给钱?”
“哈哈,不是,我是看你们不像是在这种地方吃东西的人。”
“我们就喜欢吃这个,有十多年没吃过了,老板多散几粒芝麻。”
没一会儿,他们要的东西送上来了,三人“狼吞虎咽”“风卷残云”的吃完,直接把摊主吓呆了,这…这是什么回事啊,这三个人穿的那么好,怎么吃这一块钱的东西吃的那么有滋味呢,像是怕别人抢一样。
“老板,味道不错,你一天能卖好多吧。”
“呵呵,那能卖多少啊,就是能卖,也做不出来多少,小孩都到外面打工去了,家里就我和老婆子,这是祖上传下来的手艺,有空就弄一点出来卖,能赚一块是一块呗。”
“我估计,一天你卖五十碗这种灰水糕,二十斤河粉是没问题的,加上其它的一些东西,赚几十块是有的。”
“几十块是有的,不然,我夫妻来半夜就起来磨浆,拉粉,做糕不是白忙了么。这等于四个工时啊,就是去帮别人干杂活几天也得有百把块了。”
“嗯,理解。老板给你钱。”
付过钱,三人离开,准备下村子里去。
不过经过本镇最大的那家丰门饭店门口时,范思成却停住了脚步说:“温总,刚才到最底层的摊子吃了一顿,现在我们请你到本镇最大的饭店再吃一顿吧。”
“说真的,我真的饱了,你小子使坏,早知我也吃一碗灰水糕了。”
“我是临时起意的,走吧,我想看看这几辆车子主人是什么样的人。”
“哎,还用说么,镇上的车呗,他们倒霉了……。”
范思成一马当先,领着温龙生和陈力进了丰门饭店。陈力走在最后,满脸的苦楚,老班长,你…你坑我啊,我喝了一肚子汤水,你却再吃一顿。
丰门饭店不愧是丰门镇最大的饭店,大厅子里十多张桌子座无虚席,生意挺好的。不过,人虽然多,桌上的菜式却不怎样。
“三位那边还有一张桌子……。”
“楼上有雅座吧,给我一个雅座。”
“好叻,您们请,最后一个雅座了,你们好运气。”
三人上楼,店家给了一个包厢,竟然是窗口临街的房间,包厢里的家具电器俱全,虽然家具有点土气,但布置也算是像模像样了。
“老板吃点什么?”
“店里拿手的随便上四菜一汤吧,你帮我抓主意,来一斤土炮。”
范思成懒得点菜,直接让店家来四菜一汤,顺便要了一斤本地产的散装白酒。
不一会儿,饭菜上来,算不上色香味,但看上去还可以,应该不错的吧。三人刚吃了一顿地摊,肚子并不饿,范思成抓住上菜的伙计聊天。
“这位大哥,请教你几个问题……。”范思成给送菜的男人递烟。
“哦,什么事啊。”那男人三四十岁的样子,应该和店老板是亲戚吧,见过世面,见范思成拿出来的是软中,满脸笑容的伸手接过。
“我想问一下隔壁雅间都是些什么人啊,那么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