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交给你,我下午不过来了。”
“……”陈筑把钥匙给他,江观澜接过,走之前对陈筑肩膀拍了拍,眼睛里有点狭笑:“好好开会,我回来要检查的。”
惨无人道的资本家。
陈筑生硬地吐出两个字:“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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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许美芳又聊了两句,阮馥才把手机关了,倒扣在桌子上,觉得有些累。
桌子上两台电脑,一台笔记本,一个台式。
淼淼抱着电脑跑过来,指着一处问她:“阮阮,帮我看看?”
阮馥说了一声好,立起身体替她看,她尝试专注着眼前的问题,盯着电脑,过了几分钟,说:“我看了你写的,但这个信号分析,感觉有点不够全面呀。”
“对呀,你也发现了,”张淼淼苦着一张脸:“所以我就想问你,这些干扰怎么处理?”
对脑电信号采集过程中的干扰有很多,如工频干扰、眼动伪迹、环境中的其他电磁干扰等。
张淼淼说:“我已经对信号去噪滤波了,也做过p300信号分析。”
“特征值提取呢?”阮馥说,“小波分析+奇异值分解。”
张淼淼瞬间被点醒:“还是阮阮最厉害,我这就去!”
阮馥嗯嗯两声,也重新低头,做起自己手里的事。
现在张淼淼这个项目的主要负责人和参与人都不是她,自从来了馥方以后,阮馥就以阮铂正为借口,做一些小研究,因为当时她的重心在江观澜身上。
但现在不一样了,她想把重心转回事业。
最近所里刚好有个新项目,阮馥很感兴趣,她想争取当主要负责人,已经跟吴老说了,吴老也同意了,说竞标让她来负责。
所以她跟许美芳说的,最近有点忙,不算是假话。
她确实挺忙,但忙是好事,至少忙得没时间去伤感,去想江观澜。这些天的前期工作,需要对所投项目前期调查,包括工程内容、工期、资金到位情况等,对照调查了解情况结合自身实际,看团队是否适合投标等都已经做完了。
报名也成功过审,她开始在为下下周的竞标做准备。
她对自己,还有团队的实力还是有信心。
只是回国后第一次接项目,还是没有经验,所以找了吴老当第一负责人,吴老也支持,说,这样是对的,等阮馥这次有了经验,做出成果来,下次就让她自己去当第一负责人。
其实对阮馥来说,当不当第一负责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做项目的时候,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是有意义的,有价值。
这就足够了。
阮馥抬头,看着这所里的人,忙忙碌碌,埋头苦干,他们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
科研很累,但之所以还有这么多人热爱它,只是希望能为推动人类发展,做出一点贡献。
可能有时候觉得自己真的很微不足道,但还是咬牙,想着,再坚持一下吧,其实这么坚持着坚持着,回头看,也走了很远了。
正想的微微出神,电话响了,阮馥接起来,是座机。
“喂你好,303科研室。”
“你好,这里是门卫处,”保安室的大叔照着本子按了这个电话,又抬起头来看着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有点为难的说,“是主楼303室的阮工吧?”
“我是。”
大叔道:“是这样,你的男朋友来所里找你了,你出来,接一下人。”
由于进门登记工作,江观澜对这破研究所还明显不爽,气势强盛,此时听见男朋友三个字,眼眸微眯,不爽少了一点儿。
这时。
阮馥却轻柔地道:“不好意思,你可能听错名字了,我没有男朋友。”
江观澜:“……”
大叔和江观澜的目光对上,前者一愣,又问江观澜:“你刚刚说你找的是谁?叫啥名儿?”
江观澜脸色沉了沉,上前拿过电话,对电话那头的阮馥道:“没听错,是我。”
“找的就是你。”他补充。
“江观澜?”阮馥诧异。
他嗯了一声,看了看满脸怀疑的大叔,有点不爽:“你们研究所不让我进去,所以给你打了电话。”
阮馥冷静了下。
先问:“你现在在门口吗?”
江观澜嗯了一声。
“那你等一下,”阮馥语气有几丝冷,“我这就出来了。”
很快,江观澜见一个套着黑色巨大型羽绒服的女孩一蹦一跳地从研究所主楼台阶上跑下来,马尾扎的高高的。
在空中荡啊荡。
江观澜在那一瞬间。
突然觉得。
怕不是要荡到自己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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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江观澜怎么找到这里的,又是为什么要来找她。
应该是急事,或者又是找茬。
阮馥在电话里问不清楚,索性挂了,直接套上背椅上的外套,就出去了。
算了,见了面一问究竟。
越走到外面去,阮馥越皱眉。
这天气冷得不行,穿堂而过的风刮在脸上都像是刀子,如果不必要她一般是不会出来的,室内的暖气可足了,还有小毯子和电炉,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跑那么快干什么?”江观澜看她到了,先开口说,“我人在这,又不会突然走了。”
阮馥倒不是怕因为这个,她只是习惯了。
有人在等她的话,她一般都会跑过去。不然人家等着你,你却慢悠悠地走,显得很不礼貌。
“……”
江观澜:“看你还喘着,那我先说我找你什么事儿。”
阮馥点了个头。
江观澜道:“我妈让我给你买个礼物。”
她问:“为什么?”
“听说今天你生日。”
阮馥皱了皱脸:“……其实没必要。”
江观澜:“不想要?”
顿了下,江观澜呲了声,背过身,说:“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所以决定带你去商场,你自己挑,走吧。”
“走啊。”过了半晌,看她没动。
阮馥抬眼看了看他:“你来找我就这个事?”
江观澜掀开眼皮,盯着她。
他眼角下拉,胸腔大幅起伏。
如果是陈筑在这里,就会发现男人是生气的前奏。
江观澜真是很想笑,好几次了,自从分手后每次见她,或者聊天找她,阮馥无一例外都是问的问什么事,仿佛在很排斥地说,没事就别找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