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予安也没有忘记被提前带回来的王素娟。
她那边是走国际航班，中途需要转机一趟，不过算算时间，应该已经落地潮海市。
手机是在登机之前就在国外给王素娟买好的，因为担心分开出发会找到不人，便在当地办理了国际套餐。
午饭后，姜予安便给王素娟拨了一个视频通话过去。
在此之前，小哥就告诉她说王素娟的事情已经有了着落，目前进展是已经找到她哥哥的尸骨，只要登记好信息就能够顺利地把她哥哥的骨灰带回来。
算是回国后第一个好消息。
她迫不及待地想把这些进展和这一路同行的好友分享。
视频通话接通。
还没有看到屏幕里出现人影，姜予安就迫不及待地开口。
“娟姐，你到了吗？这会儿在哪儿啊？”
屏幕那边是一辆车的天花板，在镜头里映照出星空的模样，只不过白日里看着并没有夜里那么浪漫。
是小哥安排的人去接她么。
“娟姐？”
姜予安半天没有等到人回应，脸上灿烂就笑容有所收敛，试探性地又询问了一句。
那边依旧是无人应答的状态。
姜予安脸上的情绪彻底收敛。
她捏着手机静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傅聿城，你这样有意思吗？”
那边传来一声轻笑。
而后就看到屏幕上显露出一张俊逸的面庞。
“有没有意思，安安心里清楚的。”
傅聿城的嗓音从手机里传出来，镜头里那张面庞一如既往，那双漆黑的眼眸总带着漫不经心的笑。
如果仔细盯着他瞧，仿佛他十分深情地在望着自己。
宛若汪洋大海，令人沉迷深陷。
可只要稍稍理智一点，抬起头看看，就能够轻而易举地感受到这个人的无情。
看什么都仿佛深情，不就是对任何都不深情吗？
姜予安抿了抿唇，放低自己的姿态，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软和。
“傅聿城，娟姐是我的朋友，我希望你不会对她做什么。如果你是因为我没有和george一起离开而生气，我向你道歉。但你也应该明白，我遭遇的事情，理所应当回国向我爸妈报个平安。即便是要和你一起回西尔斯城，那也应该在我这边的事情弄清楚，你再来和我说这些。”
傅聿城听着她不紧不慢的言语，表示赞成地点了点头。
而后笑着问：“原来在安安眼里，我就是那么不通情面的人么？”
“……”
“还有呢，我都没有对你新交的朋友做什么，安安就开始恶意揣测我，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
“……”
傅聿城那双视线直直朝着她看过来。
隔着屏幕，都叫人压迫感十足。
姜予安险些就直接把视频通话给挂断。
她强撑着情绪，尽力扯出一抹笑容出来，软着嗓子像是在冲人撒娇。
“那还不是怪你？”
“怪我？”
傅聿城眼睛一眨不眨，紧紧盯着姜予安，似乎像透过屏幕从她漂亮的脸蛋上窥探出什么。
(
他笑着，语气依旧漫不经心，“怎么说？安安要怪我什么呢？”
姜予安解释说：“怪你让george那个讨厌鬼拦我回来的路啊，还能怪你什么？你明明知道他平日里有多讨厌我，结果还让他去找我，我都和他说了，等我回国之后亲自和你讲，他都不听的。呐，你让george把我吓到，还想我好好地来见你啊？门都没有！”
肉眼可见，屏幕里面男人的面色缓和了许多。
虽然依旧是那张带笑的俊容，但直观地可以感受到压迫感小了许多。
尤其是就被捆在傅聿城旁边的王素娟，一颗紧提着的心脏终于稍稍落下。
屏幕这边的姜予安心脏也缓和许多。
她问：“所以请问一下傅总，你干嘛多此一举让george来找我？还有啊，你什么时候来容城给我赔礼道歉？”
姑娘微微扬起下巴，宛若被宠坏的小千金。
这是傅聿城所熟悉的模样。
从前在西尔斯城，如果哪里惹得她不高兴，而又是他不占理，便时常会看到她这样傲娇的姿态。
傅聿城彻底缓和眉目，扯出笑：“怕你不愿意跟我回去，所以多此一举了。另外听我的好弟弟说轮渡上有威胁你性命的人，我不放心你，总得让我的人过去盯着。george虽然面煞，但做事靠谱，让他过去，我才安心。”
他说着，姿态也放松下来，随意地靠在后座。
又道：“至于安安让我来容城给你赔礼道歉，怎么？不打算回潮海市了么？”
“不是呀，”姜予安解释说，“申请的航线是在容城落地，想着就快要过年了，届时我爸妈他们肯定要回来的，我就懒得飞来飞去了。你知道我工作这块儿，不是非得在潮海市，线上提交方案也行的，所以就懒得过去了。”
“这样么。”傅聿城视线重新聚集到她脸上，语气幽幽，“我还以为是george把你给吓到，叫你不敢回来见我了呢。”
姜予安轻哼，“你自己知道吓人就好！”
随后，便把话题扯到其他地方。
“行了行了，话说清楚就行。您大好人，现在可以让我见见我的新朋友了吗？人家可没有我和你熟，你别真吓到她。”
“安安的新朋友好着呢。”
傅聿城也没有避讳，直接把镜头转向王素娟，对着女人那张脸让姜予安看到。
与一天前出发时的模样不同，女人此刻看着憔悴很多，脸上精致的妆容也没有添补，那烈焰红唇同样是掉了底色，只能够依稀窥见曾经的妆容。
再看她一动不动的模样，明显是受到过惊吓。
人应该是没受到任何伤害。
但见过什么，姜予安就不敢确定了。
她尽力保持镇定，“娟姐，你还好吗？没有被我朋友吓到吧？他人是凶了点，不过……是个好人的。”
话落，还扯出一抹略显牵强的笑。
王素娟没有应声开口，先听到傅聿城的声音传来。
“王小姐，我有吓到你么？”
傅聿城举着手机，不急不缓地询问。
他镜头偏向自己一点，又对姜予安道：“还有啊安安，你说错了，我可一点都不凶。天地良心，什么时候凶过你，嗯？”
当然，他也不是什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