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岁数不大的小战士背着把步仓,拿着手电往这边晃了几晃,和他一起稍微大些的战士觑着眼睛,也抻头过去,“我咋没看见有人,你看错了吧?”
一阵冷风吹过小战士的后脑勺,他打了个激灵,搓搓后脖颈子,“我就感觉那块刚才是有个人的,不会是那啥吧哥,我咋感觉凉飕飕地瘆得慌呢?”
大一些的那个一脚踹在小的屁股上面,“别乱说话,再让人听见可没你好果子吃,回头再给你扣个帽子,拉你pd去,前两天那个铁路的两口子不就让人给斗死了,那就是平时乱说话给自己招的灾。”
小战士揉揉屁股,没把大的话放在心上,又笑嘻嘻凑了过去,“那两口子可不是因为乱说话让人pd的,他俩那是得罪人了,嘿嘿,哥,刘哥,你就跟我亲哥一样,不能害我,咱俩说话可不背人儿。”
刘哥头疼的又搓了一把小战士的脑壳,“你呀,嘴上可装个把门吧,平时这么突突习惯了可咋整。”
“那不能,我就跟你这么不见外呢……”
两人说着话走远,影子在路灯的照射下拉的很长,身后的灯又闪烁几下,纺织厂围墙掉下的墙皮灰,在灯光照射下飞散在光线中。
此时李闲已经瞬移到了老钱家院子里,她待在大厦中,将准备了一下午的道具全部穿戴在身上。
披上从大厦五楼休息睡眠仓那里搞到的白床单,美容美发店里模型戴的黑长直假发套头上,用彩妆搞了个超大黑眼圈,鲜艳的大红色阿麻妮儿口红擦完嘴巴再给脸上和嘴角拖几道杠。
在餐厅的全身镜那里一照,妈耶,这妆造搞地自己都很怕。
红墨水和小风扇放在方便拿取的位置备用,李闲又拨弄了一下头上的假发,Ready—Go!
夜黑风高,钱大栓爹妈的房间里突然出现一只白色身影。
李闲打算先拿这两个老不死的开刀练手,回头再收拾于娟两口子。
这赵老太和钱老头都成恶毒了,付江在钱家这些天,被赵老太打的最多。
白天这家人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家里就剩老头老太太还有钱大红的时候,赵老太就拿根小棍子盯着小付江打。
那个钱老头更恶心,总想找机会对小孩动手动脚,还好小付江心眼子多,看他眼神不正的靠近,就掀盆子砸碗,制造动静让赵老太发现,尽管会换来一顿毒打,也比让个老头猥亵强。
老钱头和他的老伴赵老太屋里保管着老钱家百分之九十多的粮食和财产。
李闲拨开挡住眼睛的假发,轻手轻脚没有惊动炕上睡着的两人,伸手触碰地上堆着装粮食的麻袋和筐子,一眨眼间,这些东西就被收入大厦七层空处。
角落立柜和炕上的炕柜,还有木桌和木桌上的暖瓶,搪瓷茶缸,针线笸箩也同样收走,转眼间,堆的有些逼仄的房间就剩下一张土炕和床上躺着的人。
李闲拿出了早就打开瓶盖的红墨水走到床边,发现自己矮搓搓的个子有些够不到躺在里面的老钱头。
按理说付江的家境在这个年代也算可以,除去在钱家这十几日的磋磨,从小到大没被亏待过什么,付江的父母也算高挑,可她就是矮矬矬的不长个子,小姑娘都14岁了,还没有过一米五。
这种小学生身高让原来一米六十八的李闲非常恼火,她又在大厦的超市里找了个小凳子垫在脚下。
嗯!这次高度差不多,将手里的红墨水均匀的浇在炕上躺的人脸上。
赵老太睡觉浅一些,迷迷瞪瞪的抹了一把脸,湿漉漉的……
老钱头则继续打着呼噜,红墨水浇在了嘴里,他被呛的咳了几下,翻个身,继续睡。
被浇醒的赵老太迷糊着睁眼,深夜房间里只有纸窗隐约能透出些光亮,眼前由模糊到清晰。
那是一张披头散发,血肉模糊的鬼脸,青白的脸色泛着青光,眼睛的位置黑漆漆的像是俩窟窿,血红的大嘴咧着流出鲜血。
李闲一手拿着小风扇吹头发,营造无风自动的感觉,一手握着强光手电自下而上为自己精心化妆的脸打光。
赵老太瞬间瞪大眼睛,惊吓的差一点厥过去,打着摆子和李闲对视了好一会儿,才将憋在胸腔的惨叫喊出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的同时,人整个从炕上栽到地上,还给李闲吓了一跳。
老钱头也被这一声尖叫吓醒,“哎麦呀,咋了,咋了……”
睡在炕里的老头一个激灵猛地坐起,正好与一张鬼脸对上,李闲突然咧嘴一笑,抖着白床单临场发挥,“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老钱头也大叫出声,他已经五十多岁,平日还好喝大酒,大半夜猛的一下起身,又受了这样的惊吓,肾上腺素大量分泌,血液循环加速如洪水一样冲击心脏。
老头张大嘴巴,眼球突出,全身肌肉痉挛,猛地仰倒下去,心脏骤停……
吓死了!
李闲还不知道老钱头让她给吓死了,她以为老头不中用晕倒了呢,于是赶紧从小板凳上下来,给小凳扔回大厦,趴地上拉住正惊恐往屋外爬行的赵老太一只脚。
“鬼啊,鬼啊——救命——啊啊啊啊啊————”
赵老太刚那一下可摔的不轻,她是脸着地的,连头带脸磕的全都是血,和李闲浇的红墨水混合在一起,比李闲还吓人。
这时候被李闲拉着脚,顿时吓的拉尿出来,李闲本来想在她脚上写一个惨字来着,突然闻到了骚臭味,立马松开了拉着她脚脖子的手。
对面房间的钱大栓和于娟两口子已经被惊悚的叫声吵醒,钱大栓趿拉着鞋,光着膀子就冲到这屋,于娟也披了件衣服跟在他身后。
钱大栓一进屋差点被在地上爬行的老娘绊倒,一低头看见个模糊的轮廓,也给吓一跳,听声音是他老娘。
“娘,你这是咋了娘……”
钱大栓赶紧给老娘从地上搀起来,晚一步进门的于娟摸索着将屋里的电灯绳拉开。
老钱家只有老头老太太这屋有电灯,灯泡才20瓦,平时也舍不得点。
昏黄的灯光照射下,赵老太一脸血刺呼啦,给钱大栓和于娟都吓的不轻。
将人扶到床边才发现老钱头也是满脸鲜红,死不瞑目。
“啊啊啊啊啊啊啊——————”
钱大栓看到亲爹狰狞的表情后,吓的大叫,整个人往后仰倒,连带扶着的老娘和身后的于娟一起摔作一团。
大半夜的老钱家乱成一锅粥,钱大栓和于娟合力将晕倒的赵老太抬到家里运粮的板车上,又回屋去搬死透了的老钱头。
家里闹这么大动静,钱大红,钱二红和钱银宝全给吓醒,站在院子里看着爹妈抬完奶奶抬爷爷,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