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后,周警官又检查了付江换下来的外衣,这套衣服在坡上滚了好几圈,脏破的啥也看不出。
跟付江预想的一样,周警官他们白跑一趟。
因为啥也没查到,乔静和两个男警官都挺不好意思,坚决婉拒了付江和表姑奶一家的留饭,趁着天还没黑,开车回去了。
付江回来家后,拿着那片灵芝给家里人看,呲着大牙等表扬。
英子姐端详这个“灵芝”半天,刚想告诉付江这不是灵芝,被杜姐夫拦住了。
“不得了,这个东西可真难得,你在哪儿摘的啊,真厉害!”
杜姐夫早认出这东西不是灵芝,他一向惯着付江,仅次于二蛋,不想告诉付江真相,怕她不高兴。
“就在我摔的那个坡顶上,有棵老槐树下面,我想着这个东西有营养,咱们炖在鸡汤里,全家吃了补一补。”
付江遭到表扬,果然摇头晃脑,眉开眼笑,英子姐在一边偷偷翻个白眼。
心说,左右槐耳也吃不坏人,就让这小丫蛋高兴高兴吧。
晚上,杜姐夫用付江采到的“灵芝”,炖了石铁川打的野鸡,这只被扔在山上的鸡,让王昊焱跟在后面捡了。
几个知青以为付江采的真是灵芝,对鸡汤很是期待,只有经常上山的石铁川和石向明知道真相,也默契的啥都没说。
应付江的要求,杜姐夫炖的鸡汤放了一大锅水,确保每个人都能喝到一碗很有营养的补汤。
付江喝了一大碗鸡汤,当天晚上做梦梦见自己从高处往下摔,摔到半空飞起来找厕所,这是个预示要长个子的梦,灵芝果然有点东西!
半夜起来尿尿的付江,露出个迷糊又梦幻的笑,身高问题妥了。
到底是谁踹的人,最终还是没什么头绪,付江也觉得八成是知青点谁干的,因为她在坡下开3d眼的时候,看到离的近的大多是知青。
只是当时头晕眼花,也没注意分辨那几个人都是谁。
在知青点里不怎么喜欢她的也就是个吕冬梅,别人对她都还好。
但付江总感觉吕冬梅那个弱唧唧的样子,踹不出那么狠的一脚来,那脚劲可大了。
后来付江几次上山,这人再没出手过,当然也是因为石铁川一直跟着她,过了一段时间,付江就不把这事放心上了。
可恨的是她的身高还是没有变化,就是越不过一六零的坎了,还是灵芝的剂量不够啊。
这东西应该常吃才有效果,付江为了长高也是魔障了,带着大黄漫山遍野寻找灵芝。
全家人又喝了几次槐耳炖鸡汤后,在石向明那里得知真相的王昊焱,欠巴登的告诉了付江。
付江知道后,又钻狗窝自闭了。石铁川不高兴,把王昊焱叫出去胖揍一顿。
孔熙也不高兴,给王昊焱堵在炕上,也胖揍一顿。
王昊焱:“小熙,你居然为了那个黄毛丫蛋打我,你呜呜呜呜呜……你为了她打我,你才认识她几天,你为了她打我,呜呜哇哇哇嗷嗷嗷嘤嘤嘤……”
孔熙烦死他这个四六不知道的德行,一巴掌给他大脸拍开,王昊焱嚎的更大声,“我告诉你,小炸毛和石铁川是一对,他俩搁一个水壶喝水都,
大石那个干净劲儿,连他弟都不敢动他东西,付江往他衣服上擦大鼻涕都不嫌乎,你就别往里掺和了奥,人俩先认识的,你这后来的指定不行,我劝你死心吧!”
“我对她不是那个意思,说多少次了……”孔熙单手捂脸,一千零一次解释道,王昊焱的表情实在辣眼睛,真的不想直视。
“啊啊啊————那你为啥对她那么好,因为她你打我多少回了,我不听你解释,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嗷————”
一拳锤飞这个聒噪的兄弟,累了,不想要了……
这个打击对付江来说真的很大,石铁川抓了肥兔兔,杜姐夫红烧掉,给她吃了兔子腿也没法缓解。
就在付江还因为不长个子大受打击的当口,她和石铁川两人突然被大队长叫到家里。
有人写匿名信送去公社,举报他俩搞不正当男女关系。
公社里的领导班子,多少都和孟红武有些交情,还有个战友在里头当书记。
信是直接从办公室门口塞进去的,捡这封信的正是大队长的这位战友。
信里头也没写什么特别过分的话,就是翻来覆去的强调石铁川和付江举止过分亲密,影响不好,希望领导能及时批评纠正什么什么的。
战友没把这封信当回事,这几年不像以前那样敏感了,抓着人什么错处往死里整。
这信是知青们结伴来领月粮的那天收到的,基本可以肯定,就是哪个知青看这两人心里犯了妒忌,故意使坏呢。
孟红武去公社开会的时候,战友直接把信给他了,小姑娘小伙谈对象,本来也不算什么严重的大事,回去教育两句,注意点分寸就好。
大队长早知道石铁川和付江不是亲戚关系了,平日在地头干活,石铁川又是帮忙,又是擦汗摸头喂水,也觉得这俩小青年之间有点什么的样子。
虽说付江年纪小,长的也是个小孩样,但在农村,大把十六七就成婚生娃的,她这也不算特例。
这次把他俩叫家来,主要是好奇,完全没有要批评教育的意思。
“那你俩现在这,以后到底咋打算的,小丫蛋儿虚岁才17,岁数有点小,还得过两年才能登记结婚吧……”
大队长挤眉弄眼一脸八卦相,石铁川手一抖,茶缸子的水撒桌子上,他慌里慌张拿手擦,左右张望像是在找抹布。
手却蹭在工装外套上,又突然想起来兜里有手绢,把手绢掏出来擦擦手,擦擦衣服,擦擦额头,很忙的样子。
付江倒是很坦然,捂嘴嘻嘻笑着,眼睛弯成月牙形状,“是的呢,我后年才18,刚到法定结婚年龄,铁川哥那时候都要23岁了,大龄剩余男青年呢……”
石铁川更慌张,边咳嗽边比划着,“咳咳咳,那个,你,不是,我……那个……咱们……大队长……就是……那什么……”
吭哧瘪肚,也没说出个啥来,一张脸憋的黑红黑红,脑袋顶都冒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