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语彤明知云书可能要作怪,可还是忍不住好奇,就算他胡诌也想听听,于是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云书看了姜语彤的表情表示满意,开始神秘兮兮的讲述起来……
“我六岁那年开始做一个梦,在梦里我去了很远的地方,大概有五百年前那么远吧……
梦里睁开眼,就遇到了一对夫妻。女人温婉贤淑,相夫教子;男人威武刚毅,是一名武将,爱妻如命。他们说自己是我的爹娘,这里就是我的家。然后爹教我练拳脚刀枪,娘照料我衣食住行。
家里有丫鬟,叫湘儿,大我五岁,是照顾我起居的,非常乖巧伶俐,勤劳又贴心。还有老管家,忠伯,赵叔,小六,吴婶……
吴婶是老管家之妻,烧得一手好菜,我总在她做菜时躲一旁偷吃,后来也学了不少菜式。小六是他们的孩子,老管家总是笑眯眯的,笑出一脸褶子,把家里安排的井井有条。后来我大了一点,小六就成了我的书童跟班,总是跟着我身后喊“少爷你慢点,我跟不上了”。
忠伯原是有传承的郎中,尤善正骨及外创治疗之术。陪新婚妻子回门时途中遭遇山匪,妻子不愿受辱,以簪为刀倒在了忠伯身前,后来忠伯被祖父所救,成了一名游医,也做了家中门客,终身未再娶,我的医术就是跟忠伯所学。
赵叔是祖父早年收养的孤儿,跟老爹一起长大,后来成了祖父的亲兵。赵叔聪明又勤快,在军中跟匠户们学了不少手艺,祖父去世后就留家中做护院,平时家中修修补补的也都是赵叔一肩担之。
我的雕刻、匠作,还有射艺都是跟赵叔所学,我称他为“万能的赵叔”,也唤“人美心善我赵叔”,因为他总嚷嚷着把家里老黄宰了下酒,我等了好久好久……最后老黄是老死的,赵叔亲手葬下,还红了眼眶。
老黄原名叫阿黄,阿黄是忠伯外出行医采药时遇到的,摇着尾巴跟着忠伯走了好几百里路,赶都赶不走,后来就带了回来看家护院,一直忠心耿耿,老了之后才叫老黄。
在那个地方我还有外祖和舅父,外祖书画双绝,精通曲乐,却仕途不畅。舅父风流倜傥,才艺俱佳,无心仕途,是我蒙学之师。我的礼乐、书画都是随外祖和舅父所学。
我每天在梦里就像好奇宝宝一样,对什么都充满兴趣,缠着他们学这学那,不知疲倦。
后来,我十四岁那年,娘亲因生我时难产落下的旧疾复发,而忠伯寻觅的名贵药材也不再起作用,束手无策。娘亲临走前拉着我的手说下辈子还想好好当我的娘。
爹爹因娘亲的离去而受打击过重,也垮了身体,在我十五岁时,强撑着一口气为我行完冠礼,再为我赐字后,就躺在小院的躺椅上,让我再练一遍拳,我拳未练完他就安详的闭上了眼,脸上带着笑。
我在道观为爹娘立了往生牌位,开始斋戒守孝。在道观还遇到了一个流落的西方传教士,叫里维森,又跟他学了一些东西。
再后来,我十八岁,守孝期满回家。见家里世代武将,想着再挣个文官出身,以耀先祖。然后就去参加了院试,成了一名秀才,还中了案首呢!
再后来,梦就醒了,再也梦不到他们了……”
……
说完,云书长长呼出一口气,已是泪流满面。
姜语彤听完后也红了眼,小鼻子一吸一吸的。看着云书的脸和眼神,她很想相信,可理智又告诉她这不可能。
最后糯糯道:“这是真的吗?哪有人胡诌把自己诌哭的,害得人家也跟着难受,早知就不该听你说的!”
云书抹了眼泪,揉揉脸,笑笑道:“忘了告诉你,我还会写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