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圈包围着沐子兮和景霖的黑衣人逐渐靠近,纷纷围拢,将弓箭放于身后,却拿出长剑近身作战。
景霖手中的树枝抵挡了几招,但却比不上长剑锋利,逐渐的处了下风。
被抱在怀中的沐子兮小心翼翼的提醒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睁大,生怕什么时候一不小心让自己成为了他的负担。
然而,再多的精力这么耗下去,体力也会逐渐支撑不住。
就在景霖呼吸逐渐急促之时,远处跑马声响起,一队人马逐渐靠近,手中同样拿着弓箭。
在景霖身后的两位黑衣人立刻对视一眼,明白这是救兵过来了,手下的速度更加的迅速。
那边的人马过来却没办法直接房间,谁都不能保证不会射中王爷,心中只能着急的加快跑马的速度。
景霖一时不查,肩旁处被划开了一道又深又长的伤口,血液瞬间顺着胳膊流了下来,玄色的衣袍颜色更加的深邃。
沐子兮心中一慌搂住他的手就更紧了,景霖察觉到她的慌张,立刻安慰道:“别怕,我没事,咱们的人来了。”
清冷的风吹过,血腥的气味直冲进沐子兮的鼻腔,浓郁的腥甜呛得她眼泪立刻流了下来,就连鼻子快要无法呼吸。
为了不给他分心,沐子兮梗住抽抽噎噎,死死的咬着自己的下嘴唇,看着一股股流动的鲜血,恨不得用自己的衣袖堵上去。
好一会,那边的人马终于赶了过来,黑衣人看着近在咫尺的胜利,完全不想放弃,直接加速了手中的攻势。
完不成任务也是一死,反正都是一样的结局,为什么不为之后的兄弟做点什么呢。
领头的黑衣人眸子一凝,手中长剑挥出,却是对着沐子兮的方位。
景霖双眸闪过亮光,却来不及回身抵挡,只能将沐子兮紧紧的护在怀里,用后背裆下这一杀招。
鲜血刹那间喷溅——
沐子兮呆立的站在那里,飞溅的血液在她脸上绽开了一朵花,白皙的肌肤映衬着血色,莫名看起来有些妖艳。
救兵终于将所有人降服,沐子兮却完全不能动弹,只感觉扶在她腰间的手一点一点消失了力道。
她紧紧的抱住他,死死的,却也抵挡不了无力的身体。
知道景霖软软倒下去的那一刻,沐子兮疯了一般的大叫,眼泪稀里哗啦糊了一脸。
血液混杂着眼泪,让整张小脸变得更加的凄惨。
侍卫立刻将景霖背在身上,连忙回马场去寻大夫,沐子兮也骑了一匹马跟在他身后,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着急忙慌的安排人回信到城里,让七弟过来接人。
回答马场之后,沐子兮守在景霖身边寸步不离,看着脸上毫无血色的人,心中的信仰像是坍塌了一半一样。
思绪不由的回转,若是那个同这张脸一模一样的沈秋然也遇到了这样的时刻,她会是什么样的心情,恐怕会比现在更加慌乱吧。
沐子兮低垂着头,掩住脸上的思绪,紧握景霖的那只手一点点收紧。
那只还紧紧扣在手上的戒指此刻显得十分无助。
大夫很快就来了,沐子兮抹干了眼泪,一点一点看着大夫剪开他身上的衣衫,用湿润的酒一点点擦拭他的伤口,心脏处的疼痛一点点蔓延。
床上的人眉头紧皱,仿佛对于这种疼痛有些难忍,沐子兮神色有些游离,她完全能了解在伤口上抹酒精是什么感受。
胸腔里被压迫的空气一点点稀薄,沐子兮感觉自己的眼睛似乎被什么东西朦胧了。
他那么坚定的直接扑过来替她挡住一刀,几乎就是在表明,她的安危在他眼里要大过于他的性命。
沐子兮何德何能借用别人的身体享受本应该不属于她的温暖?
清理过后,沐子兮守在景霖床边,听着大夫说并没有什么大碍,心中的担忧似乎才慢慢平复。
睡着的人眉头紧蹙,嘴里不断喃喃自语,低语之声惊动了靠在床沿小憩的沐子兮,她俯身低头,小心的听着他的要求。
本以为会是想要喝水什么的,但沐子兮俯身下去之后却听到,不安稳的睡着的人惊慌的喊着,“月儿……小心……”
沐子兮握紧他的手,连忙道:“我在这里,我在这里,霖哥哥。”
那边的人似乎是听到了声音,眉头终于沉淀下来,担忧的神色逐渐消散,脸上也慢慢的不再那么苍白了。
景云来的时候,景霖刚刚醒来,正喝着药。
沐子兮待在他身边,一勺一勺的给他喂,景霖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笑看着沐子兮,眼里心里似乎全都装着这样一个人,其他大的事情已经不再脑子里了。
景云看到自家哥哥的时候打了声招呼,“五哥,嫂嫂。”
沐子兮看着景云来了,也不再喂景霖,羞红着脸待在一边,“七弟。”
喝药如同喝蜜一样的景霖看到景云一来,好不容易才有的温馨时刻立刻就没了,心中一顿,立刻瞪了一眼他,将搁在一边的药一饮而尽之后皱了眉头。
“你怎么过来了?那边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大臣们都已经稳定了?”
景云明知道这是被景霖嫌弃了,干脆撇了撇嘴,一屁股坐在了房间的凳子上,抬头看了眼沐子兮,“嫂嫂不是让我来接你回去吗?说你快死了,我赶着来给你收尸呢!”
“你嫂嫂那是关心我,才慌乱的,你不知道怎么回事吗?”景霖翻了个白眼,朝沐子兮招了招手。
沐子兮见了,迟疑了半晌,看了眼景云之后,还是羞红着脸走到了景霖身边,实在是在别人面前有些太过于害羞了。
“你们就秀吧!反正我孤家寡人一个,在边关那么久也没能有个暖床的人儿,可怜的我啊,哥哥不爱,嫂嫂也不疼。”
“去你的,都城排着队的姑娘等着你来娶,你自己看不上怪谁!别贫了,说罢,大臣那边怎么样了?”
说到正式,景云叹了口气,“内阁那边算是摆平了,只要拿出圣旨,那边不会有什么意义,只是难办的是皇帝一手培养出来的近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