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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御史府,清雅简直有些受*若惊了。

一下马车,面前黑压压一群人,定睛一看,除了爹和贤儿,老夫人田氏、大房的孙继禅夫妻居然也出来了,甚至还有汤氏母女,连已经出嫁的孙雪莲孙清莹,都站在队伍当中,加上众多仆人,简直有点类似士兵凯旋的意味了。

孟南替顾墨杭掀开帘子,他轻松地跃到轮椅上,驱动向前,走到孙继祥跟前,深深地作揖道:“拜见岳父大人,让岳父大人久等了!”

“贤婿来了?”孙继祥一脸的高兴,“料到你们要午时才能来,我们也是刚出来。”

“爹,今儿个怎么这么热闹?”清雅凑到他跟前,压低声音道。

孙继祥扫了其他人一眼,带着几分骄傲道:“贤婿扫平东海,立下汗马功劳,皇上龙心大悦,下旨嘉奖,他们都好奇呢。”

顾墨杭扫平东海,皇帝竟然还嘉奖了他?清雅只知道他处理了一桩杀人案,并不知道他竟然扫平东海,她有些奇怪,这不是好事么,他竟然没有跟她说。

顾墨杭摸摸鼻子,安抚地握了握她的手:“回去再跟你说。”

清雅也暂时略过这件事,又向田氏和孙大老爷夫妻见了礼,一行人众星拱月般簇拥着二人进府。

田氏以长辈的身份说了一大通,无非是要戒骄戒躁,认真做事,好好报效皇恩。

顾墨杭沉默地听着,清雅见他每隔一会儿懒懒地应一声,也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心中暗自好笑,他究竟是有多不待见老夫人才会这样啊?

礼数做全了,孙继祥将顾墨杭请去了书房,孙继禅作陪,贤儿也去了。

女眷们则去了荣福苑,说话倒随意了些。

“清雅,你真是找了个好夫君!”刚坐定,孙清莹忽然说道。

清雅忍不住扶额,怎么她就没有别的说辞了么,每次都是这句话。

孙清莹这回的气色还不错,大概是在二皇子府生活得还不错吧,对清雅少了两分敌意,多了三分傲气。

她下巴微扬,像一只高傲的天鹅,清雅笑道:“多谢如夫人夸奖。”

孙清莹见她笑吟吟的样子,只觉得她那声“如夫人”特别刺耳,什么如夫人,只是“如同”夫人,自欺欺人的说法罢了,说到底还不是个妾,二皇子的妾那么多,她祖父位居礼部尚书之位,却只替她捞到一个如夫人的位分。

而对面的女子,不费吹灰之力就成了超一品的侯夫人,她们两个可以说是云泥之别了,幸好是在娘家,若是在外面,按规矩,她还要向她行大礼的。

若换了以前,她一定恨不得将清雅掐死,可在二皇子府生活了这么久,她学聪明了,就是为了在皇子府站稳脚跟,她也必须向清雅示好。

想到这里,她脸上也绽放出如花的笑意,态度前所未有的友好:“清雅妹妹,你也不知道谦虚一下,成心想让姐姐羡慕嫉妒恨不成?”

她故意透着酸酸的语气,语气却显得十分亲昵。

清雅错愕了一下,这位今天是转性了不成?如果不知道内情的人看了,恐怕还会以为她们二人是要好的姐妹呢。

无事献殷勤非歼即盗,她不想跟她套近乎,头一次词穷了,随意敷衍了几句。

看着姐妹融洽,田氏十分高兴,毕竟,清莹是她最喜欢的孙女儿,她能跟长安侯夫人交好,将来也能占些好处,至于之前算计人家那些事,她压根儿全抛到脑后去了。

那边孙雪梅却看不得她俩这样,见孙清莹一脸笑意地跟清雅说话,她哼了一声:“马屁精!”

她的声音不算小,孙清莹的脸立时白了:“你说什么?”

“我又没说错,谁应了谁就是马屁精!”孙雪梅一点也不示弱,像个好斗的公鸡。

孙清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呐呐地看着老夫人田氏:“老祖宗,您时常教导我们姐妹要和睦,将来出了门子才能相互照应,可您瞧我不过和四妹妹说了几句话,五妹妹就……”

田氏瞪了孙雪梅一眼,可她一点也不收敛,嘲讽地看了眼孙清莹道:“姐妹和睦?亏你说得出口!当初上赶着自荐枕席没成功,只能说你没那个本事罢了。”

“你——”孙清莹气得不行,喘着粗气说不出话来。

孙雪梅却继续道:“当初还以为人家侯爷敬着四姐姐,不近女色,可皇上赏赐下来的美人却都收了,看来当初我相差了,不是顾侯爷不近女色,是有些人魅力不够啊!”

她故意瞥了清雅一眼,看她一副迷茫的样子,暗自得意了一番。

清雅听到这话,的确懵了,皇上什么时候赐了美人的?她竟然一点儿都不知道。

难怪,顾墨杭没有跟她说立功的事了,原来还有这样一茬。

她心里窝着火,可却不会在这一群人面前表现出来,短暂的失神之后她就恢复了平静,看着孙雪梅道:“五妹妹大概忘了,你自己的魅力似乎也不怎么样吧。”

孙雪梅当初使的手段,跟孙清莹比起来也不逊色,此时她挤兑孙清莹,自己何尝不是一样。

本来她没想着替孙清莹解围,但孙雪梅说的话让她太不舒服,冲动之下,孙清莹有了台阶下,对她感激地看了一眼。

“四妹妹,姐姐以前糊涂了,往后不会了。”

她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还算是聪明。

孙雪梅和孙清莹都熄了火,老夫人倒上心了,看着清雅的眼神有些凌厉:“雪梅说的可是真的?”

“孙女还不知道这事。”清雅老实地道。

田氏又看了眼孙雪梅,只见她悄悄扯了扯孙雪莲的衣袖,这话她自然也是不知道的,而是孙雪莲告诉她的,而孙雪莲的来源,自然是她那个“好”丈夫李峤。

李峤自从清雅成亲之后,就一直不甘心,他在坊间听到皇上赏赐顾墨杭的传闻,觉得解恨,多饮了几杯,胡言乱语了一通,孙雪莲就什么都知道了。

见老夫人田氏看着自己,孙雪莲还是有些心虚的,毕竟当事人在场,她这样到处传人家的闲话,还是不太好。

可是雪梅毕竟是她妹妹,见她拉着自己,她只好硬着头皮道:“夫君只是听到些传言,并不一定作数,五妹妹当真了,老祖宗你可千万别信。”

田氏倒不是生她的气,而是冷眼扫了清雅一眼,哼道:“当初非要霸着不撒手,我还道你能将人看紧了,现在皇上赐了人,你又能怎么样,不如听我的,也能多个照应。”

清雅都要气笑了,孙清莹都嫁人了,她还耿耿于怀呢。

她的表情也冷了几分,收敛了笑意道:“老祖宗这话怎么有点胳膊肘朝外拐的意思,你知道我是个善妒的,皇上若真是赐了人,您不怜惜我委屈开导于我,倒因为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埋怨我,让姐妹们脸上也不好看了。”

因为她的怂恿,孙清莹不得不嫁给二皇子为妾,否则,至少能做个官家嫡媳,人家受害者都没有落井下石,她倒跳出来给清雅伤口上撒盐了。

更何况,顾墨杭根本没有带什么美人回来,这件事怕是另有乾坤,她犯不着跟一群无所谓的人计较。

话不投机半句多,她坐了一会儿,就去了揽月居,自己这回来是看母亲和弟弟的。

没想到,刚进揽月居,就看见孙继祥带着顾墨杭和贤儿也来了。

她微眯了下眼睛,斜睨了他一眼,目光中警告意味颇浓。

顾墨杭敏锐地感觉到她的视线不对,暗暗寻思,自己哪里又惹她生气了?

刚才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跟娘家人说了会儿话,就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了?

思来想去,他暗道糟糕,恐怕只有一件事情能让她生气了。

想到这里,他向孙继祥道:“岳父您先进去吧,我跟雅儿说两句话。”

孙继祥迫切地想见到自己的小儿子,欣然道:“好,你们快点,你岳母成天念叨呢。”

顾墨杭连声应是,他也不想得罪岳母大人啊。

孙继祥带着贤儿进了房间,伺候的丫鬟们机灵地退远了,只有顾墨杭和清雅两个大眼瞪小眼。

当然,眼睛瞪得圆溜溜,愤愤之色的自然是清雅了,她索性叉着腰,昂起下巴,颇有几分女王的气势。

“谁惹雅儿生气了?”顾墨杭故作不知,笑着问道。

她的眼中射出危险的讯息,似笑非笑:“顾侯爷,你行啊!”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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