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们可不是灾厄骑士。”甘天连连摆手道。对于一张久居高位的面瘫脸来说,要达到现世里的效果的确是有一定的难度。看到眼前的几人半信半疑的脸,他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他可没有说谎,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从来都不是什么灾厄骑士。
“看出来了。”一位一直都没有说话的黑发青年淡淡地开口,再不多言。和那些大口大口地吃着肉的人们相比,这位身着黑色与青色相间袍服的青年就要低调文雅得多了,也就只有他在使用着类似叉子的餐具。
金发巨乳的女人用力地捶了捶甘天的胸口,瞥见里面紧绷的肌肉线条,一脸自得地说,“我也早就看出来了,你们其实是雇佣兵吧。”
饶是甘天自认脸皮厚如城墙,被别人这般作弄,贤者模式居然有了开启的征兆。就在他准备顺坡下了算了之时,凰守突然说,“也许吧,那是我们之前的工作了,现在我们正在流浪呢!”
银发的女人惊讶地说:“流浪吗?真是可怜。”
银甲骑士说,“不过,能在这种情况之下自如地行走,两位一定身手不错了。”
凰守扫了一眼旁侧,不动声色地说:“能够抓到这样的豚类生物,你们也不是一般的流浪者吧。”木制房屋的后面,满地的血腥之中,一只形似巨蜥的巨兽仰卧其中。腹部缺失了一大块血肉,森森白骨,仿佛在控诉着那些兴高采烈地吃肉的人类。
根据紫皇的记忆,类似的场景是远古世界的常态。那些大型的豚类生物,一直都是人类肉食的主要来源。不过远古世界还没有发展起畜牧业来,人们要想吃肉,那就只能战斗。
“我们可不是什么流浪者。”银甲骑士正色道,“严格来说,我们是反抗军。”
“那你们也不是一般的反抗军吧。”凰守的目光在银甲骑士身上的铠甲之上游移着,最后凝聚在银甲头盔之中,显露而出的那张苍老的面孔上。“你的铠甲……”
凰守的话还没说完,甘天就举起手,表情认真地问:“那个,有谁能告诉我一下,反抗军是什么?”说这句的同时,他就在心中告诫凰守,你他妈的能不能给我少说两句。
估计凰守的心里应该是崩溃的吧,然而下一秒甘天就在心里听到了回应,“反抗军就是为了反抗帝国而建立的军队,是我本来预备摧毁的存在。那家伙的铠甲不一般,虽然没有多少额外的加成,但似乎运用了属于灾厄骑士的技术。”
“原来如此。”
“那个……”凰守的心灵波动微弱起来。
“什么?”
“他妈的,是什么意思?”
“呃……啊……只是一种表示强调的语气词罢了。无需在意。”内心毫无波动地说完这些之后,甘天又突然觉得这么做有点儿不妥。
外界的众人一阵大笑。银发的女人捂着肚子发出大笑,金发巨乳的女人干脆笑得在地上打滚。
这帮人疯了,绝对没错!甘天捂住了自己的脸。
银甲骑士反问:“你认为什么是反抗军呢?”
“为了反抗什么而成立的组织吧。”甘天思索着说,“那么,你们是为了反抗什么而聚集在一起的呢?”
“嘛,这个就说来话长了。”银甲骑士似乎是不愿多言,随后他就站起来,望向远方,沉声道:“如果可能的话,还请你们尽快地离开这里。”
“离开?”甘天诧异地问,“为什么?”
“这里很快就要变成战场了,而且,你们也没有必须留下来的理由吧。”
这时凰守说:“的确这里是帝国的领土和独立区的边界地带,但是以帝国军队目前的情况而言,他们已经不可能在短时间之内发动反攻。那么,你所指的战场到底是什么?”
“这不是你该问的事情吧。”银甲骑士严肃地说,“相信我,我也是为了你们好,战斗的时候,我们不想把无辜者牵扯进来。”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啊?”感觉凰守似乎知道一点儿内情,甘天这般在心里问道。
“不出我所料的话,他们应该就是一直都在攻击灾厄骑士的,被民众称为勇者的拯救者。”心里面和甘天这么说着,表面上凰守却强硬地说:“抱歉,不知道内情我们是不会离开的。而且说不定,你们会需要我们的力量。”
“啥——?”甘天一愣,“莫非他们就是让灾厄骑士败北的人。”
“不会有错的。那套银色的铠甲,就是勇者的特征。”
‘那个老爷爷就是勇者吗。’甘天看着盔甲之中露出的苍老面容,若有所思。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悄无声息地自心底出现,然后高山滚雪般无可阻挡地强大起来。
“既然这样的话,”银甲骑士转向凰守和甘天,“报上你们的名字来吧,不这样的话我们无法相信你们。”
凰守的面色一变,不是因为银甲骑士突然变得咄咄逼人的气势,而是因为他的身后,一个漠然的声音响起,“我们可不需要你们的信任,而且,你们也承受不了我们的真名。”
“这是……”凰守企图补救,但完全失去自主意识的甘天接着说,“我听说过你们,勇者的队伍,最近一年之内出现。就在这一年的时间之内,你们协助反抗军进行刺杀活动,不知有多少帝国的渣滓死在你们手里。当然,我不认为这是一件坏事。真正令我在意的是,你们的目的,好像指向了灾厄骑士们。”
银甲骑士的大手一挥,围着烤肉架的几个人拿起地上的武器,纷纷跳起,远离了他们。其中的银发女人还把剩下的一点烤肉给带走了。他们拉开距离,一脸警惕地盯着紫皇和凰守。
一声冷哼之后,银甲骑士上前一步,喝道:“果然你们是灾厄骑士的爪牙,没想到你们来的这么快!”
“灾厄骑士的爪牙!”金发巨乳的女人提着一柄和她的身体极不相称的巨斧,脸上的表情浮动,吃惊和惶恐,转瞬间就被坚定和愤怒所取代。相比之下其他人的表现没有这么明显,但那种敌意确确实实,那种警惕烘托气氛剑拔弩张。
“我想你们一定是搞错了什么。”紫皇轻轻摇头,走向银发的女人。“我们不是灾厄骑士。说起来的确是和灾厄骑士有一些关系,但是我们不会和你们为敌的。”
“你以为我们会这样就相信你们吗?”蒙托举起钢叉,面露凶光地对准了紫皇的方向。然而紫皇就好像没看到他的动作一样,按照自己的步调来到银发的女人面前。
众人面面相觑,好几个人都想出手,但是被银甲骑士和他们心中的直觉所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