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蔓抬手将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闻言温柔笑笑，“陛下，这都是臣妾该做的。”
话落，她立刻担忧地看向昏迷的栾儿，“陛下，臣妾能否求您件事？”
“爱妃但说无妨。”
“臣妾请陛下，找名大夫，替她看一看。”
“宣王太医过来。”
听到昭阳帝为了一名宫女宣太医院院长王太医，姜馨心底的最后一丝念想完全熄灭。
她垂下眼眸，眼中的慌乱散去，变得冷冽。
昭阳帝，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本想让你再多活一段时日，现在是你自找的。
王太医到时，正好遇到苏小小扶着夏老夫人而来。
“郡主，老夫人。”
苏小小点点头：“王太医，谁受伤了？”
王太医拎着药箱，刚想说话，程公公走了出来，“老夫人，陛下在里面等您呢。”
说着，他看向苏小小，“郡主，陛下让老奴给您带句话，你所求之事，陛下答应了。”
苏小小闻言，双眼微微一亮，立刻福了福身，扬声道：“臣女多谢陛下。”
她目前求昭阳帝的，唯有一件事。
那便是硝石矿的开采。
有了昭阳帝这句话，她便可借用轩辕清沐的手，放心开采硝石。
夏老夫人也听懂了二人话语中的意思，拍了拍苏小小的手，“回去休息吧，一会祖母和你祖父一同回府。”
苏小小点了点头，轻轻在夏老夫人掌心写了几个字。
夏老夫人微微一笑，向殿内走去。
程公公笑呵呵地看着她走进去，才看向王太医，“王太医，淑妃娘娘的宫女不小心受了伤，烦请您给她看一看。”
“烦请公公带路。”
王太医贵为太医院院长，但在这位伺候了昭阳帝半生的太监总管面前，依然不敢有任何架子。
他清楚得很，在昭阳帝心目中，程公公占据着重要分量。
苏小小回到寝殿时，轩辕清沐正坐在窗前，不知在想什么。
“漪妍皇后的牌位，是昭阳帝命淑妃娘娘供奉的吧？”
轩辕清沐眼睫微微颤了颤，垂下眼眸。
半晌，他轻轻嗯了一声，抬眼看着苏小小，“可是，他明明知道母后是冤枉的，却还是任由母后去了冷宫。”
说这话时，他勾魂潋滟的凤眸，满是迷茫无措。
似在林间迷路的孩童，柔软无害。
苏小小看着他这副模样，心跳顿时漏了一拍，下意识道：“伤害你母后的人，一定会付出代价的。”
轩辕清沐眼神愈加迷茫地看着她，隐隐透露出一种委屈，“可我找不到证据。”
苏小小：(??.???)
会心一击，妈妈心瞬间泛滥。
“我陪你一起找。”
话音出口，苏小小顿时想一巴掌拍死自己。
美色，果然危险！
轩辕清沐微垂了垂眼，眸底划过一抹暗光。
再抬眼时，眼中满是失落苦涩，“我知道，你帮我，只是想利用我护住你的家人。
你放心，不管成与败，我都会尽力护住你的家人。
你不必，委屈自己帮我，我答应了你的事，会做到的。”
苏小小愣了。
这语气，怎么感觉她是渣女？
回过神，她连忙道：“没有没有，没有委屈，我帮你解毒夺位，你护我家人，这是一场交易，我没不愿意。”
轩辕清沐凤眸一亮，语气带着丝丝小心翼翼，“真的吗？”
“真的。”苏小小应下，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但看着轩辕清沐茫然无措的神情，她便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轩辕清沐垂了垂眸，起身走到苏小小面前，忽地伸手抱住苏小小。
苏小小整个人完全傻了：“你……”
“让我抱会，我真的好累。”轩辕清沐将头搁在她肩上，语气是从未有过的疲惫。
苏小小心尖微微触动了一下，静静由他抱着。
轩辕清沐靠在她肩上，勾了勾唇角。
原来，她吃这一套啊。
许久之后，苏小小轻声问道：“可以了吗？”
轩辕清沐只是抱着她，久久未曾回答。
苏小小又耐心等了一会儿，直到双腿传来麻意，她忍不住想伸手推开他时。
轩辕清沐带着丝丝委屈的声音响起：“小小，不给我抱了吗？”
听着他软糯委屈的声音，苏小小已无力思考其他，“给抱，大佬您想抱到什么时候都可以，但咱能不能坐下抱，我腿麻了……”
轩辕清沐松开她：“对不起。”
苏小小刚想说没关系，轩辕清沐猛然弯腰，将她抱起。
身子骤然悬空，苏小小下意识圈住他的脖颈，“轩辕清沐，你……”
“小小，陪我睡会，我好累。”轩辕清沐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
苏小小看着他眼下的乌青，心软了软，往内侧挪了挪。
她本以为，被轩辕清沐抱着，会睡不着。
却不想，闻着那冷洌的松木香，竟渐渐睡着了。
再睁眼时，身侧之人已经离开。
苏小小躺在床上，看着床幔，莫名觉得轩辕清沐那迷茫无措的模样，无比呆萌可爱。
“绿莺？”
躺了一会儿后，苏小小开口唤人。
守在殿门外的绿莺，立刻推门进来，“小姐。”
“祖母回去了吗？”
“恩，已经回去了，陛下下旨，馨贵妃暂时禁足宫中反省，凤印依旧由淑妃娘娘暂管，处理后宫事务。”
苏小小点点头。
淑妃暗中供奉漪妍皇后灵位，是昭阳帝授意的，她自然不会有事。
只是，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为何昨夜突然会被发现？
似是猜出了苏小小心中所想，绿莺替她插上簪子后，继续道：“墨雨传来消息，太后身边的桂嬷嬷，昨夜见了馨贵妃殿内的小太监，之后馨贵妃便去了淑妃宫殿。”
苏小小眯了眯眼，轻轻一笑，“太后这是想让姜馨和淑妃完全撕破脸呢。”
姜馨的儿子，自幼与淑妃亲近。
换作任何一位母亲，都接受不了自己的孩子与其他人亲近。
更何况，凤印如今在淑妃手中，姜馨想夺回凤印。
所以明知太后想利用她，依旧赌了一把。
只可惜，她赌输了。
姜馨殿中，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几日不见，娘娘竟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还真是让臣女意外呢。”
林婉如一袭黑色衣裙，从屏风后走出。
姜馨看到她，冷声道：“林小姐如果想来看我的笑话，那恐怕要失望了。”
林婉如轻轻一笑：“我来，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