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画在等着水喝,怎么也没有想到耳边竟是有着这样的一个女子的呼喊声,她吓了一跳,觉得不对劲,看了看周围,是白天,自己应该没有做梦,可是,那个女孩是谁?她不认识。
还有,呼喊的那个女孩的装扮很奇怪,像是清朝的服饰,这样的服饰她认得出来,以前在学校学历史课时,了解过清朝的服饰,虽然童画对清史不感兴趣,喜欢的只是汉史,所以对于汉朝的历史,她可以倒背如流,但是清朝的嘛,就知了解一点点服饰上的知识,因为当初妈妈是一心想让她学习服装设计,导致她对于服饰还是了解了一些。
虽然,童画上大学学习的是新闻传播学,但终归,对于那个女孩的服饰,她还是认识的。
她环视了一下四周,很古典的装饰,檀香的床凳,檀香的桌椅,仔细问,童画感觉自己可以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那是以前从没有闻过的,童画不认识檀香木,但是以前好像听别人说过,檀香木会发出很好闻的,淡淡的清香,于是,她认定那就是檀香木。
可是,什么人家这么有钱,可以买到檀香木,而且满屋子的家具都是檀香木的,童画不禁惊叹,有钱,有钱,有钱。
“宛儿,宛儿,你可醒了,知道为娘有多担心你。”不等童画回过神来,就见一大群人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不等她说什么,就见一个妇人疯了一样的跑过来,抱着她哭。
妇人穿的并不高贵,很清贫,但是却很干净,一看就知道妇人肯定是吃斋念佛的主。妇人的身上不带一点的首饰,只是手里拿着一串佛珠。
“你是?”她惊呆了,按这个妇人的话说,她是自己的妈妈。
“我是你母亲啊,你怎么了,我的女儿?”听到她这么问,妇人放开了紧紧抱着她的手,一脸惊愕的望着童画,像是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个女人紧紧抱住刚刚起身坐在床上的童画,最后她才知道,抱住她的是是鄂硕的嫡夫人姚氏。一个没有地位的嫡夫人。
在偌大的府邸里,虽然姚氏是嫡夫人但是却没有一点的地位,因为她在为鄂硕生下嫡长子之后,再也没有为鄂硕家添一丁,反倒是一连为鄂硕生下了三个女儿,宛清、宛心、宛如。
按理说已经生了一个儿子,就算是一连生三个女儿,没有道理是不得宠,没有地位的啊,可是偏偏大夫人姚氏偏偏就是不得宠,道理很简单。
有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在这个时代,大夫人,话说得难听点,就是守活寡的老女人,一辈子也等不了自己的丈夫临幸自己几次了,这是古代女人的宿命。
只是姚氏相比较那些女人更可怜,家里的嫡夫人,就算是没有得到丈夫的几次临幸,但是,往往家里的财务都是会归大夫人保管的。
可是,在董鄂府,这是一个特例,大夫人姚氏并没有权利去管这些,因为,姚氏是汉人,在满人统治的时代,汉人是说不上什么话的。
虽然自己生下了嫡长子,可是这个儿子却是太有自己的主见了,总看不惯鄂硕那一套呆板的做事方法,趁着年轻总想着能够按照自己的力量为朝廷献出自己的一点力量。此刻,他在多尔衮那里当差,和鄂硕的分歧是很大的,所以,他一点也不得鄂硕的喜欢,以至于鄂硕常说,希望自己没有他这个儿子。
反倒是三个女儿比较乖巧,但是大女儿已经出嫁,嫁给了大阿哥豪格,虽说是皇族吧,可是只是个侧福晋,似乎地位并不是很高。二女儿虽然乖巧,蕙质兰心,但也却如她的名字宛心一样,安静的不太说话,常常只是一个人呆在屋子里,没有多少人可以听到她说话,虽然不是哑巴,但在大家的映象里,是个哑巴差不多的,所以,私下里,大家都称二姑娘为哑姑娘。
唯一出息的就是小女儿宛如了,她今年不过十四岁,反倒是特别的讨他的阿玛鄂硕喜欢,可是前段时间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病不起,躺在床上已经一个多月了,知道今天才醒,开始的时候,鄂硕还常常来,后来,似乎是不报什么希望,只是待着二夫人张氏那里,再也没有来到她这里。
以前,她肯定是会生会子闷气的,毕竟,任何一个女人都是不可能完全的让出自己的丈夫给另外一个女人,不管她的丈夫是否爱她,她都不可能做到拱手相让,这就是女人的爱情。可是,自从宛如一病不起之后,姚氏也就没有什么可强求的了,她放弃了争抢,她知道自己是争不过张氏的,张氏已经为鄂硕生了连个儿子,前两天,又给鄂硕添了一丁,鄂硕老来得子,自然是更加的宠爱张氏了。
可是,女儿一觉醒了,竟然不认识她,这让姚氏很难接受,丈夫可以不爱她,可是女儿是自己唯一的寄托,姚氏是无论怎么样都无法接受的。
“可是?”面对姚氏的错愕,童画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了,眼前的这个妇人,让她无论如何也是没有办法将她当做自己的母亲的,虽然她在努力的回想,自己到底是谁?想到头有点疼,还是想不起,但是影响里,母亲应该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尽管自己是肯定记不起来的,可是,在她的意识思维力,她是活在现代的人啊,这一点,她还是比较清醒的,可是,现在,为什么眼前的这个妇人会让自己将她娘亲,这让她有些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认还是不认这个母亲?她有点为难。
不认吧,看着妇人找女心切,自己无论如何,都是没有办法看到这个虽然穿的并不高贵,但是感觉却很典雅的妇人的,如果自己因为此伤害了妇人,让妇人伤心,她自己是很难过的了这一关的。可是认吧,难道真的要叫姚氏母亲,莫名其妙的让自己叫一个人母亲,这也是很难的,毕竟是现代教育出来的知识女青年,知道母亲是不能随随便叫的,这样多对不起自己的母亲啊。要让自己的母亲知道了,是会伤心的。
“这个我”她哑言,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
“宛如,你不认识娘了,那你认识我吗?”又一个女孩在人群中说道,听姚氏叫了这么多的宛如,她想,宛如,叫的应该就是她吧,于是,她转过脸去,看到人群里站一个很美丽的女人,看样子应该不是丫鬟,因为她穿的很端庄,一看就知道不是富家小姐,就是富家的夫人。
“你长得很漂亮,我很喜欢,可是,我不认识你,对不起。”努力的回想,怎么也记不起来有这么一个人,于是,她如实说道。她说的是真话,她的确觉得这个女人很漂亮,总觉得她是她见过的女人中最美丽的一个了,于是,忍不住这么说道,其实,在以前,她关注最多的还是女生,甚至比过了男生,她喜欢漂亮的女孩子,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喜欢女孩子长得漂漂亮亮的。
“我是你大姐,记不起来就算了,没事的,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我们不打搅你了,慢慢想就行,你先好好休息。”宛清确认她是记不起来事情了,笑了看了看她,然后对着姚氏说:“娘亲,我看宛如是记不起来什么了,不是故意不记得你,你看,我她都不认识了。”
“恩,这倒是。宛儿,你好好休息,娘亲就不打搅你了,咱不急哦,先好好休息,铃兰,好好照顾小小姐。”姚氏小声的对着她说话,然后转身叫来了刚才呼喊的那个丫鬟,然后,和宛清以及一伙人离开了房间,只留下那个叫铃兰的丫鬟。
“铃兰?”她坐起身来,叫着跟前的丫鬟。
“是,小姐有什么吩咐交给铃兰就行?”听到她喊自己的名字,端着水杯的铃兰赶紧跑过来,中规中矩的站在她的床边,等待着她的命令。
“不要紧张,来,坐到床边就可以了。”她示意铃兰坐下来,说实话,铃兰这样站在床头,给躺在床上的她很大的压力。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以前她就不喜欢底别人一点去说法,总感觉很费力气,要仔细的去聆听,不然,总好像是听不见高一点那个人说的话。
“这个,宛如小姐,铃兰不敢。”铃兰唯唯诺诺的回答。
“我以前很凶吗?”看着铃兰的样子,她感觉有点好笑,自己很凶吗,寻思着,应该不是,总觉得自己可是温柔的女孩子,应该不会凶到什么程度。照理说,自己并不是宛如啊,所以,她由此推断,那个真正得宛如应该是很凶狠的,不然铃兰也不可能吓成这样。
“没有,小姐一直很温婉,所以老爷夫人才叫小姐宛如的。”听到她那么问,铃兰像是也放松了警惕,这样回答她,竟然敢直称自己名讳,看来这个丫鬟也胆小不到哪里去。
“是吗?”这句话不是问句,像是自己给自己的一个确认,但是铃兰像是没有听懂,还是重重的带你了点头。
“是真的。”她吓了一跳,显然,看到自己似乎并没有看到铃兰点头,铃兰又大声的给她肯定。
她笑了,看着忙着回答她问题的铃兰,她下了这问:“刚才那个漂亮的女人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哦,你是说大小姐啊,她是听说你生病了,特地赶回来看你的,要知道,以前就小姐和大小姐的关系好,而且大小姐可是很喜欢小姐的呢。”铃兰一脸认真的回答着她的问题。
“好了,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有什么事情我再叫你。”原来她就是大姐宛清,铃兰嘴里最宠自己的大姐,已经出嫁的夫人。不过,看样子倒不像,宛清那么端庄的一个女人,看样子也不过就十八、九岁,怎么就出嫁了呢,说起来她很难相信。
可是,转念一想,也对,现在这里是清朝,结婚是很早的,记得以前自己看《红楼梦》的时候,黛玉呀,宝哥哥、宝姐姐,他们可都是只有十三、四岁的年龄,所以说,宛清已成人妇,是在自然不过的了。
可是,说她和自己最亲,是真的吗?亲到什么程度,她很难想象,像宛清这样一个女人,会和宛如有多亲呢?
她很关心这个问题,毕竟,现在自己是宛如,不管真假,反正已经没有办法改变自己是宛如这个现实,那还不如将错就错,反正自己无所谓。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无家可归,如果没有宛如这个身份,自己要去哪里自己都不清楚,更别说躺在这样的檀香木房间里了。更何况,有一个疼自己的嫡夫人,有一个漂亮的姐姐,还有一个随叫随到,不可能忤逆人的丫鬟,想起来都是在幸福不过的事情了,所以说,随遇而安才是良策。
现在,要让她不当宛如,她打死都不干,她可不傻,知道怎样的位置是最优。
连着就这样在董鄂的府邸里待了几天,过得还算惬意。
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上总是使不上劲,必须一直的躺在床上,让人服侍着。不过这样的日子童画倒是挺喜欢过的,又不用干什么,整天的躺在床上,还有一个叫铃兰的小丫头服侍着,童画的心里到时美滋滋的。铃兰那丫头,说不上来到底有多灵巧,反正在她看来是缺少灵气的,不过这样倒也好,傻傻的,不敢反抗她,她想做什么,铃兰都会照实做,她的目的总能轻而易举的做到,她的感觉,用现代的一句话说,就是“简直棒极了。”
在朦胧的记忆里,应该是她还在现代的时候,她想。那时候,她最期待的就是放假了,可是每逢放假,可就是不敢回家的。在她的记忆里,好像总有一个人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督促她起床,一点的不能忤逆。
不过现在好了,她是最尊贵的宛如小姐,家里最小的小姐,大家闺秀,这些个小丫鬟们是非常顺从她的,她想干什么,都可以。甚至是有时候,她没有想到的,那个她称为娘亲的大夫人姚氏早就吩咐小丫鬟们替她打理好了。
日子虽然过得惬意,可是一直是躺在床上的,难免还是觉得有点无聊。不过还好,听大夫人姚氏昨天来说,大夫已经允许她今天下床了,说是她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和正常人完全没有区别,这也就意味着,她的生活终于正常化了。
“对吗,这才是我童画要的生活么。”她坐在床上,伸了个懒腰,看了一眼铃兰刚刚带来的衣服。她听铃兰说,都是大夫人姚氏刚刚在裁缝店为她准备的新衣服,目的是庆祝她大病初愈。她听了,心里美滋滋的,女孩子嘛,穿新衣服当然开心了。可是转念一想,不对呀,她怎么还可以称自己是童画呢,现在她的名字是董鄂宛如,是鄂硕家的小女儿。
虽然说她自己觉得自己的名字是非常好听的,谐音取了“童话”之意,含义是非常好的,可是现在没有办法,入想随俗,入家随名吧。谁让自己现在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呢。这几日,她可算是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清楚的知道自己是来到了大清朝的顺治朝,按年龄推算,顺治皇帝在位也有好几年的光景了,而自己现在的身份是鄂硕家的董鄂宛如,这个鄂硕家的宛如具体的实干什么的,她还不是很清楚。虽然在学校是学过历史,对清朝是有个大致的了解,可是对于那些大臣们的家事,她可不清楚。
以前听同学们说过有个姓董的来着,她记得,历史上是有个什么董鄂妃来着的,似乎是说是秦淮八妓的董小宛,是顺治朝的事情,可是董鄂宛如是干啥那么的,恕她知识浅薄,这个女子她还真不知道是谁。
这些都不重要,她想,重要的是她自己现在已经不是童画了,她叫宛如,董鄂宛如,董鄂家的小小姐,一个新的身份。
可是对于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来到已经过去几百年的大清国,她还真不清楚。但有一点,她是明白的,她穿越了,穿越到了一个叫董鄂宛如的女孩子身上,成了假的官家小姐。至于那个真的宛如去了哪里,她可是一点不知道。
“对不起你了,从今起,我就是真的宛如了。”想到这里,她自言自语,然后,起身,拿起大夫人姚氏,不,是她的母亲准备的那件精巧的夹袄,顿了顿,穿在自己的身上,打算下床。
“小姐,你醒了,你这是要出去吗?”看到她下床,铃兰放下手里的活,赶忙跑过来。
“我想起床,出去,到外面走走。”看到铃兰过来,她有点不高兴,虽说被人侍候着是不错,可是身后总是跟着这样的一个主,无论她干什么,铃兰都要参合进来。给她一种感觉,是找了一个人来监视自己,干什么都不自由。
“可是夫人的意思是,要不铃兰陪小姐去吧?”说着,替宛如套上一件披风,又忙着穿上自己的披风,然后扶着宛如,打算往出走。
“不用了,我自己去。”说着,她转身就出了房门,心里很不开心,听说话的语气是征询意见,可看那架势,分明是自己做主么,听铃兰说夫人说,夫人到底说什么了,她才不管了,可是,有一点她想不通了,铃兰明明是自己的丫鬟,可怎么听的是娘亲的话,记得以前看姐的丫鬟可是完全和小姐是一心的。
她暗暗下决心,这样不行,必须找一个和自己一心的丫头,不然,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虽说大夫人姚氏是自己的娘亲,可毕竟那是宛如的娘亲,她是个冒牌的,很难保证今后大夫人会和自己一心,她知道,古代的女人可是很封建的,很难开通。
“可是,小姐?”身后传来铃兰的声音。
她看了一眼身后的铃兰,很明显,铃兰跟上来了。于是,她一扭头,完全没有理睬铃兰,快速的往出走,想要甩开铃兰,好让自己出去好好的透透气,在这间檀木香的屋子里待了这么久,她感觉自己都快要发霉了,难得病愈,怎么能错过呢。
“小姐,小姐,你在哪里啊?”她躲在假山的背后,听着铃兰着急的喊她,听到声音,渐去渐远,这才从假山背后出来。
“让你不听我的话,只听大夫人的,你找我去吧。”说着,往湖边走去,然一边还安然自得的笑了,心想,就当时和铃兰玩捉迷藏了,谁让铃兰那丫头监视自己的。
“宛如?”听到有人在她的背后,叫宛如的名字,她吓了一跳,现在自己对这个名字是非常的过敏,只要听到一点点带宛的字眼,她的心就会掉到嗓子眼,毕竟,自己是个冒牌的,要是被董鄂家的谁看出来,那还了得。自己不被赶出去,才怪呢。
“是我。”心想还是乖一点吧,不管是谁,只要自己乖巧了,总会喜欢自己的,于是,她无奈的转过身去,面带着笑脸。可是转过身去,这才发现身后站了三个男子,其中说话的那人,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看样子他们三人不像是家里的小厮。
“你病刚好,怎么就跑出来了,娘亲不知道是怎么看管你的,病要是再复发了可怎么好。”那个风度翩翩的男子说道,她心里偷着乐,虽说自己不是属于花痴的一种,可是不管是谁,看到好看的男子这样关切的对自己说话,心里难免是会美滋滋的,特别是这个男子还亲切的叫她宛如,可见,他和自己的关系非同一般。
“是大哥吗?”她试探的问,看这个男子对自己这样的问候,她的心里现实美滋滋的,后又发觉不对,能够说出这样话的人,也就只有董鄂芗青了,她同父同母的大哥。自己是没有见过,可是,他能够称大夫人姚氏为娘亲,可见一定是董鄂芗青,不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