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乌云阴沉沉的压下天穹,一架直升机划破阴云,向着下方的山林中缓缓降下去,朦胧的雨幕中,山腰处的庄园群若隐若现。
很快直升机便安稳地降落在了庄园中的停机坪上,粉发少女被这动静吵醒了,耳边引擎的嗡鸣声远去,取而代之的是安静的雨声,淅淅沥沥的。
由于,下雨的缘故,让直升机的玻璃窗蒙上了一层水雾,窗外,氤氲的光芒中,金碧辉煌的庄园轮廓逐渐清晰。
“这几百公里的山林都是时家的领地。”时知瞳也被吵醒了,望着周围的场景,不爽的嘟哝着嘴抱怨着。
大部分宾客都已经到现场了,在时家礼仪人员的接引下,朝着庄园中走去。
透过那些宾客肩膀上的臂章,能够看出其身份,流纹家系、槐木家系、栀子花家系。除去梧桐家系以外的三大家系都应约而来。
甚至还有三位穿着螺旋教廷教袍的教司,也不知他们是否收到了家族的邀请函,无人为他们打伞,也无人去驱逐他们。
只是任由他们有些孤零零地站在庄园的草坪上,厚重的蒸汽面具下,意味不明的眼神从中透出。
“三大家系的人都来全了,还有螺旋教廷的使者,时知秋那个混蛋到底在想些什么。”时辰看着眼前的景象,冷哼道。
“滚开,别挡着我!”
就在这时,嘈杂的动静从不远处传来,众人将目光投去,只见一名身材高大,浑身肌肉扎实的壮汉身影推着一旁的接引人员,不满大喊着。
通过壮汉肩膀上的臂章,不难看出,他是一位流纹家系的人,如这个家系一贯的风格,脾气火爆,做事直来直往。
这一举动吸引了不少宾客异样的目光,而那名壮汉对此毫不在意,在众目睽睽下走到了前方比他矮了一个头的青年前,一把拎起对方的衣领,怒视着对方的双眼:
“你刚刚说什么?!有种当着我的面再说一遍试试!”
那个青年是栀子花家系的客人,穿着一身纯白华贵的衣袍,难掩其高傲的神色,只见其抱胸,微微抬着手,一副大度不想与对方计较的模样,眼神却玩味地戏谑道:
“诶诶诶,大块头,别这么来脾气啊,火山原始人,也不是什么很难听的话吧,用不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火,你可是流纹家系的三少爷,多失脸面啊~”
“啧......混蛋!”
流纹家系和栀子花家系因为领地问题有很深的矛盾,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许多宾客皆驻足停下来,准备看戏。
就在壮汉即将发作的时候,一名少女走到了其身旁,拍了拍壮汉的肩膀,在其耳旁说了些什么,壮汉的神色才有所缓和,冷哼了一声,松开青年的衣领。
而那名少女只是冷冷看了青年一眼,背后的骑士枪枪尖寒光一闪。
“我知道,你只是受流纹家主那个老不死的委托,想要在家族晚会激怒我们的人,好让其他人看我们出丑,你料定我们不会在这里出手。”
只见少女冷笑了一下,眼中杀意一闪而过,在经过青年身旁的一瞬轻声道,
“别忘了,我们一向有仇必报,别让我在械皇遗迹中见到你,否则我保证会用枪尖贯穿你的胸膛。”
在少女带着壮汉走后许久,那名青年才怔怔回过神,浑身出了冷汗,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脸上带着苦笑:
“还真是......够吓人的啊,我腿都要软了,完全提不起干劲了啊......家主大人,您让我做的事情。”
而后,青年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
“啊哈~谁知道呢?”
“家主大人,不用去管他们吗?”
短暂的闹剧结束,庄园的二楼中,一袭白色礼服的青年身影挺立着胸膛,嘴角带着礼貌而又温和的笑意,就这样眼神平静地看着这一幕,光是站在那,身上庄严肃穆的气质便让身后站着的仆人有点喘不过气。
面对这位梧桐家系的家主,无数人首先想到的词是神秘,有领导者的担当与责任心,只有这位跟了其多年的仆人知道,眼前的男人行事冷血无情,控制欲极强,一切以家族利益为准绳,血脉中流淌着冷漠的疯狂。
“对于我们而言,其他三个家系除去利益联系,不是我们的盟友,包括螺旋教廷在内,所有人都是我们的敌人。”
突然,青年肩膀上站立的一只鹦鹉开口了。
“敌人内部的矛盾自然要深刻一点才好。”
“至于螺旋教廷的使者,没人邀请他们,不赶他们走,只是为了满足怪诞之主的好奇欲,祂的窥探,不会影响这场盛宴拉开帷幕。”
鹦鹉的回答声回荡在其耳旁,随着青年缓缓转过身,仆人赶忙低下头,神色恭敬。
“怎么样了?有关晚会的筹备。”
温和随性的声音让仆人不敢放松,只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没问题了。”
“还有,家主大人,时节他们已经到了,要带他们上来见您吗?”
“不,我们的相见不是在这,而是在晚会当场,我想他这么聪明,会明白我的用意。”时知秋微笑道。
“家主大人,这些年您对他未免也太......”
听到这,仆人微微皱起眉头,刚想说什么,一抬头却发现青年正一言不发,用平和的神色盯着他。
“我什么时候允许你,评价家族内部的事情了?”
“非常抱歉,家主大人!”仆人赶忙下跪认罪。
“好了,继续去准备吧。我需要整理一下着装,以最完美的姿态, 出现在他们面前。”时知秋说着摇了摇手,消失在了仆人面前。
而那名仆人依然还一副如临大敌的神色,在确认青年离开后才深深松了口气,快步去做自己该做的事。
而楼下,舞会还未展开,大厅内却已热闹非凡,各家族的宾客彼此之间或多或少都认识,彼此之间熟络地聊着天,碰着匀满酒液的高脚杯。
推杯换盏间,从他人的嘴中获得自己想要的信息是这些各大家系外交官的基本素养。
“这就是成年人的无趣政治社交吗。”
“栀子花家系的人是不是只会阴阳怪气,听他们讲话好恶心。”
“流纹家系的人都五大三粗的吗,肌肉这么大块,够得着自己后背吗?”
“槐木家系的人......啊?他们长出触手了,说的什么,和呓语似的,好恐怖。”
“时家人,哕!!”
从进入大厅中,时知瞳便像个小鸟,叽叽喳喳不停吐槽着,巴不得把每一个家系的人都挖苦一个遍。
一名时家的接引人员走到了众人眼前,微阖眼:
“时节先生,时辰先生。家主大人在前面等你,跟我来吧。”
“接下来要稍微分开一会儿了,你们的贵宾室在那边,或许有你们熟悉的人在等着你们。”少年闻此面色变得严肃认真,对着身后的少女们指了个方向道。
黎安欣与时知瞳对视了一眼,跟着另一位接引人员走了,而少年则是跟在接引人员后快步走着,穿梭于宾客人流中,一副有些紧张的模样。
一旁的时辰看着少年这副惴惴不安,不住咽着口水的样子,呵呵冷笑了一声。
很快,时节便见到了他憧憬的身影,正当他眼神微动,快步朝着时知秋走去时,只见青年回过身子,微笑如往常的看着他。
而后,青年突然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清脆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大厅内,先前还嘈杂的酒会瞬间便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真让我失望啊,时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