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俊茂的身影从眼前消失,暴食之女变得更加狂暴了,她的一声怒吼一瞬间便让整个地下颤抖起来,近距离的咆孝声直让郁怜云和何家安感到大脑震荡,两人五孔流出鲜血,眼前一黑,当即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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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食之女拍出她身体的血液浓浆,好似捕蝇草,将比丘尼包夹在内。
在张开的两半的血液即将闭合在一起时,忽然白光大放,暴食之女分化而出用来吞噬绞杀比丘尼的身体部分被蕴含在白光中的力量轰碎的四分五裂。
整个地下空间在两股力量的激烈碰撞下产生了更加强烈的震荡,从地下直达地面。
又是地震,又是地震!?
那些人到底隐瞒了什么!?
此刻翠竹市的人们不仅感觉到了更加强烈的震感,他们还听见了那充满贪食欲望的不知名野兽的咆孝声,它从通往地下的缝隙里,下水道的井口,家中的排水渠乃至水龙头的出水口中肆意的排放,声音尖啸,令人胆寒。
如果只是一个人听见了,那或许是错觉,当一群人听见了,一整个城市都听见了,那将是无从辩解与掩盖的真实。
翠竹市的地下一定有着什么让人发疯害怕的生物,它的力量能撼动大地,声音可以穿刺灵魂,它的存在让知晓真相的人都不敢对外公布它存在的事实。
比起大多数人,那些刚才经历过帝皇高楼爆炸现场的民众们不仅早已认清了平和世界下的真实,更是亲眼目睹了那一只只从高楼中逃出的骇人野兽,它们绝非是常规的动物,那些蹲伏可憎、凶神恶煞的怪物显然更符合每个狂想艺术家笔触下的产物,畸变、扭曲且充满冷血的混乱。
那会是禁忌研究下的可悲怪胎吗?
那会是来自天外的恶畜吗?
还是说,它们本就是地球上的一份子,只是人类在成为这颗星球的主导者后刻意将之遗忘了。
不管是哪一个,那些本只活在艺术作品、文学领域里的怪奇产物都已活生生的出现在他们面前,它们是存在的,更比描述与想象中的要可怕和混乱。
它们从倒塌的高楼废墟中走出,有的浑身浴火,有的不避火焰,它们从硝烟和死亡里出来,又将死亡和血腥带给了这座城市。
不到片刻时间,如同勐兽出笼的类人怪物与翼膜生物袭击了这座城市,它们狂暴、强大又十分饥饿,吞噬着城市中的人类,啃咬与破坏着城市里的一切。
当然,如果只是那座崩坏的大楼是恶魔的巢穴的话,这也并不能瞬间引起巨大的恐慌,可怕的是,生活在翠竹市的人们突然发现身边的人在听见了那从地下深渊里发出的咆孝声后,他们的身体、精神和灵魂仿佛与之形成了共鸣,他们的肉体回应了血脉中的本能,精神崩溃堕入癫狂,灵魂腐朽,再不为人……
有的市民变成了怪物!
尖叫声、爆炸声、撕咬声笼罩了这一座昔日繁华的孤城,死亡、血腥与恐怖铸造了这座城市独有的嘉年华,城市中的人类陷入了绝望。
直到城内出现一群身穿黑衣的不明势力人员,他们以极其高效且熟练的行动镇压了那群嗜血的生物,他们比肆意倾泻弹药与枪火的军士们更加优雅,比散乱的民间组织要更加井然有序。
面对一群训练有素且似乎对这些事物极为熟手的组织成员,目睹了这一切的城市幸存者们都在震惊之后逐渐相信了这令人崩溃的真实世界。
怪物们是存在的,在暗地里对付这些怪物的人类势力也是存在的,那些流传在网络中和闲言杂谈中的“传说”也并非完全子虚乌有。
震感持续了整整十几分钟,黑衣人们镇压与清剿怪物们用了整整一夜。
当黑夜散去,光明再临,初生的太阳照耀这片满目疮痍的土地,城内却没有一个人有一丝幸存的喜悦,因为只有经历过那可怕的夜晚,你才能理解他们活着之后要面对的究竟是什么。
是面对亲朋好友的生离死别吗?
是面对失去家园的悲伤愤怒吗?
这些都是,但最重要的是该如何拾起碎掉的勇气去面对这真实的世界。
“快来,这里有幸存者!”一位协助城市搜救的玄秘探发现了废墟之下的生命体征,他忍不住大喊。
一群在附近忙于救援的人们闻言,当即前仆后继的赶过来帮忙。
在搬开残片与石板之后,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一幕却不是什么让人喜极而泣的画面,只见一男一女不着寸缕的以背靠背黏合为一体的方式倒插在废墟之下,他们被剜去了舌头与眼睛,破开胸腔的胸骨畸变成巨大的骨骼代替了行动的双脚,心脏在破口的胸口缺口处激烈跳动,他们就这样骇人的活着,朝陷入恐惧中的人们嘶吼着。
“佘……佘队,赵静乙探……”一位玄秘探从那两张逐渐溶解扭曲的面容中看出了两人的身份,他的双眼饱含悲愤与恐惧,怒吼道,“去特么的颠倒圣所!”
在其他赶来的玄秘探的协助下,将化为扭曲异形的佘子安与赵静当场击杀与焚烧。
接下来的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整座翠竹市都飘荡着挥之不去的尸臭与焦油的气息……
一座昔日繁华的城市付之一炬,一场剧变自那座城市向全世界散发开来。
曾生活在那片城市土地上的人们被分散安置到了其他的城市,他们要带着死寂的灵魂与破碎的心灵在另一座城市继续过活,而那座城市被列为了人类的禁区。
曾被掩盖的真相一个个被挖掘出来,那些隐藏在暗中保全万家灯火与现实和平的势力浮出了水面,他们主动走到了世人面前,为人们讲述那些骇人的真相。
“……我曾想过有那么一天,我们再也隐藏不住事实,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玄密组组长站在全世界直播的聚光灯下,在他的脸上没有丝毫担忧也没有任何悲伤,他只是平静的,仿佛从容不迫的讲述着玄密组的职责与任务,阐述着他们组织每一次艰难的任务行动。
他所说的一切就和小说一样不真实,可却又没有任何一人敢站出来反驳,因为在翠竹市发生的那一切真相早已通过各大媒体有所保留的放到公众平台上传开了,所有人都亲眼所见了当晚发生的可怕事件。
“危承业组长,请问你们下一步的动作会是什么呢?”在一阵沉默之后,终于还是有一名媒体人率先向他提出了询问。
危承业看向那位媒体人的镜头,用最严肃和真诚的表情缓缓开口:“人类世界在受到极度危险的威胁,人类的生存地位在面对前所未有的挑战。从此刻起,我们玄密组,也欢迎其他志同道合的对抗与防范异常事件的组织,与我们一起为拯救这个及及可危的人类世界而努力奋斗,我们要做……”
此次危承业召开的面向全世界的公开发布会,成为了这个时代的转折点,从“虚伪”的和平时代过度到了“真实”的异常时代,人类从忽略和逃避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异常之处,到主动发现和探索它们,并企图战胜恐惧试图向它们出击,这是人类历史上一次难以想象的变化。
全世界因为异常事物的存在而发生了难以想象的改变,不论是人类社会制度的变化,人类生活的变化,还是人类自身的变化,每个人都身处在这场剧变的洪流之中,没人能独善其身……
一晃便是两年过去了。
在六华港精神疗养院的后花园的一张长椅上,一个光滑圆润的脑袋总是驼着背,丑丑地四十五度角仰望着天空,他嘴里叼着烟却从不点燃,直到口水和牙齿让整根烟都无法再正常使用,他才会浪费的把烟头撕碎然后将它们扔进垃圾桶里,接着又从烟盒里那出新的一支烟,周而复始。
“何队。”身穿一袭黑色风衣的英气女子从他的身后叫道。
闻声,何家安微微侧过脸来,看了眼向他走来的女子,笑着叫出了对方的名字:“郁怜云大队长,怎么又有空来看我?”
两年时光并没有在郁怜云的容貌上留下岁月的痕迹,她还仿佛变得更加年轻了,只是眼神变得凌厉了许多,她笑着双手插兜,坐到了何家安旁边,道:“刚好出任务来到这里,顺道过来看看你。”
说着,郁怜云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包新的烟,从烟盒的精致包装与标识的“特供”二字,即便是并非烟民的外行人也能看出这盒香烟的不凡,更遑论何家安这个“嗜”烟如命的家伙了。
何家安顿时两眼一亮,惊喜道:“卧槽,小郁你可以啊,哪弄来的?给我的?”
“从朋友那顺的,知道你喜欢,一直给你留着,正好现在有空来看一下你,顺便给你拿过来了。”郁怜云笑道。
何家安顿时大笑着夺过香烟,然后宝贝似的端详着他,隔塑料包装勐嗅,仿佛能闻到里面的味道。
“啧啧,不过给我还真是有点浪费了。”何家安舔舔嘴唇,说道,把新香烟贴身放在衣服的口袋里。
郁怜云轻笑着摇摇头,然后看着不远处的凉亭,问:“最近恢复的怎么样?”
“老样子呗。”何家安语气如常,似是有些满不在乎的样子,咬着烟嘴说道。
“还是会看到幻觉,还有眼睛?”
“与其说是幻觉……倒不如说是视觉共享更贴切一些吧,和某个巨大的家伙一起……”何家安挠挠发出冷汗的光头,努力用轻松的口吻掩饰着他眼中的惧意,他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看过那本书以后,脑子就发生了不可逆转的生理性病变,有时候分不清是人还是怪物,偶尔还能幻视另一个维度的景象。”
郁怜云听着有些不是滋味,出言安慰道:“活着就好,反正也不用再去打生打死了。”
“确实,每月还有一笔不小的补贴。”何家安笑了一下,随后问到,“那本沙之书到现在都还没找到吗?”
“已经确认是神秘消失了。”郁怜云摇摇头,“这两年来一直都有在追查,可惜没有再听说过它的消息。”
“那个尼姑呢?”
“到现在也找不到。”
“嗯,那或许是她拿走了也说不定。”
“最好如此吧,总比落在其他人手里好。”
何家安失笑,旋即反询问起郁怜云最近的情况:“倒是你现在怎么样?”
“我现在手上的任务可没一个不棘手的。”郁怜云揉捏着自己的眉心,叹气道,“这次的目标是一个大学生……”
魔都街头,小雨淅淅沥沥……
一个身穿旗袍的貌美女子踱步在几个世纪前就存在的小巷里,摇曳着款款身子像是落在叶片上总是不肯熘走的雨滴,撩人而俏皮。
在她的身后,一个面相中正的男人同步着她的步伐,走在她的身后为其撑开一支黑色的雨伞,为她遮风挡雨。
路过一座雨巷,旗袍女子突然停下了脚步,她听见了细弱的悲鸣,缓步走到了垃圾桶旁的废弃纸箱边,伸出玉指轻轻拨开散发酸臭味的粉红布匹。
看着正躺在箱子之中,心口被插上一根牙签的狸花猫,旗袍女子倏然扬起魅惑的红唇,笑道:“怎么办?我突然饿了。”
“昨天你才刚吃过,赵小姐。”正为她打伞的男人有些无奈的说道,“而且,你得搞清楚形势好伐,我现在才算是你的主人来着。”
赵小姐轻笑一声,手指轻轻抚摸过奄奄一息的猫脸,“在现在的世界,宠物不才是真正的主子吗,现在主子饿了,饭来张口,怎么不把饭菜炫我嘴里?”
听到她的话,男人笑了:“是啊,不过我们还会给小主子去势,你也要相同待遇吗?”
“嗯……那大可不必。”赵小姐媚眼上翻,诱惑的舔了舔红唇,笑盈盈的说,“不过倒是可以试试打针。”
男人咽了咽口水,旋即露出痛苦的表情,嘶了一声,连忙从口袋里拿出了发烫的鸡血石梳子,对着梳子无奈道:“我还没那么容易被诱惑。”
赵小姐冷笑一声,看向那只渐渐没了声息的小猫咪,手指轻轻一弹,插在小猫心口上的牙签便被整根弹飞,随后将手指放在了小猫的心口上。
只见葱白般的手指流过一阵白光,白光映照得手指肌肤透亮,一串红色的血丝在流向指尖,最后从指头游出,落入了小猫的伤口之中。
不到片刻,本该死去的小猫忽然苏醒起身,朝着赵小姐和辛俊茂腻人的猫叫起来,接着跳出纸箱,在赵小姐和辛俊茂的脚边不停的蹭。
“你要收养它?”辛俊茂疑惑问。
“应急食材罢了。”赵小姐有些粗鲁的拎起小猫的后颈,将满脸无辜的小猫扔进了辛俊茂的怀里,旋即踩着高傲的步伐走向雨巷的阴暗深处,猩红的长舌从嘴里伸出,撩开垂落在眼前的一缕黑发丝,“呐,现在让我吃个甜点没关系吧?”
辛俊茂看着巷子深处的身影,听见凄厉的猫叫与某个男人变态兴奋的笑声,也没有拒绝,只是平静的嘱咐一句:“吃干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