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响,犹如惊雷一般在所有人耳中乍响。
整的皇宫都在此时变得混乱起来。
许皇后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异样,甚至连一点儿意外和错愕都没有。
她忽然勾了勾唇角笑了起来,只不过这一刻她的笑容比哭还难看,甚至掉出了眼泪。
许皇后将手中的圣旨递给君无焰,随后轻轻擦了擦腰间,故作轻松道:“本宫去为皇上处理后事,你要好好照顾芊芊。”
君无焰并非真正什么都不懂的少年。
因此,他几乎顷刻间就看懂了许皇后的情绪。
微微垂下眸子,他的目光落在楚芊芊身上,轻轻吻了吻她的眉心。
“芊芊,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好起来……”
……
皇上驾崩的十分突然。
让不少人都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虽然有人对此很是怀疑,却没有谁敢主动提出来。
许皇后将老皇帝的丧事办的妥妥当当,当天就将他放在了早就准备好的棺椁当中。
灵堂也用最快的速度搭建好了,虽然这些都是固有的流程,然而群臣都能感觉到,好像其中有点儿过于急切了。
甚至当天晚上,一身雪白素孝的许皇后就已经坐在了最前面的椅子上,召集了文武百官,和所有宫妃皇嗣在金銮殿内。
偌大的金銮殿,平日里看着都觉得空旷,今天却略显拥挤。
许皇后看到所有人都已经到场,这才一边擦了擦眼泪,一边开口,“皇上临终前,已经写下了诏书,说要传位于五公主……”
她话音未落。
突然间下方就有人惊呼出声,“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五公主只是个公主,历朝历代什么时候帝王会将皇位传给公主,许皇后,你这是在假传圣旨!”
许皇后的眼眸瞬间凌厉的看了过去。
说话的是二皇子的母妃,德妃。
这德妃家世一般,养出来的儿子也木讷不讨喜,在整个后宫朝堂之上都没什么存在感。
如今先帝驾崩,楚青州已死,她居然有胆子跳出来争抢皇位了。
许皇后眯起双眸,手指瞬间紧握,眼神之内划过一道杀意。
现如今,谁敢拦着楚芊芊登基,就是要害她女儿性命,就是和她许家作对!
许皇后刚要说话,就见到原本一些,因为担心和害怕而沉寂的老臣们,再此时也都跳了出来,这些人都是当初支持过大皇子的那些人。
虽然他们将来的下场不会太好,不过在如今没有理由处理他们的时候,许皇后还没有心思去对付他们。
没想到一个个全都站出来反对,好像二皇子成了他们的主心骨。
“若是要传位,当今二皇子才是正统!”
“皇后娘娘,你们许家如今已经称霸皇城,权势滔天,难不成还觊觎皇位,背叛祖制不成?”
“五公主没有资格继承皇位!”
“女子如何能够称帝?”
“皇后娘娘假传圣旨,为了抢夺皇位,帮助自己的女儿登基,可见早就已经有了谋逆之心,这西楚国还并非你许家的天下!”
那些反对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
让许皇后的表情越来越冷沉。
她忽然冷笑了一声,拍了拍桌面,骤然间四面八方出现了无数暗卫。
她手指紧握成拳,今日谁敢挡她女儿登基之路,她就会毫不留情的下杀手!
皇位,她的女儿来做,这骂名,她来承担!
看到那么多暗卫同时出现,所有老臣腿一软,差点儿摔在地上。
“许皇后,你这是要做什么,杀了我们吗?”
德妃嘶声力竭的喊道:“女帝?你可真敢想,自己生不出儿子来,就让女儿做这个傀儡,好让你们许家理所当然的谋朝篡位,将来西楚国的史书记载上,你们许家必然会成为遗臭万年的叛国贼!”
德妃这么做,也是为了拼尽全力为自己儿子争夺一下。
这么多老臣支持她,也让她有了争一争的底气。
皇上死了,楚青州死了,她的晨儿必然是帝王的最佳人选,哪怕是不要这条命,也要为他谋求一条登天之路!
许皇后听的手背上青筋毕露,她也没有心情和这些人讲道理,因为讲不通。
面对这些不听话的人,她的想法就只有一个。
那就是……
“给本宫……”
杀字还没出口。
突然间金銮殿的大门被人一脚踢开。
一道血红色身影骤然间出现在了门口。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因为就连那些暗卫,都不知道这个人怎么过来的。
对方带着青面獠牙的面具,身上红衣犹如血一般,透着一种沉重和骇人的煞气。
他身材修长,负手一步一步从门口向着里面走来。
却没有一个敢轻易对他下手。
就在众人惊骇中,所有人听到了面具下,那个人开了口。
“五公主没有资格的话,那么,我呢?”
他的声音很好听。
即便是有些沙哑,却也能猜到,这面具下面一定是的美人。
红衣人再众人目光看向他的时候,再次抬了抬下巴,他脸上的面具忽然从中间裂开,一分为二。
他露出了面具下方,那张酷似楚芊芊的容颜。
坐在最上方的许皇后,手指无意识的抓着扶手,她因为太过用力,手指甲都变得有些翻卷。
她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看过去,那红色身影在她眼中变得越来越清晰。
如此熟悉的红衣。
如此熟悉的鬼面具。
还有……让她无比熟悉的,那张脸!
他和楚芊芊有七八分相似,恐怕天底下都找不到如此像的两个人了,他的五官漂亮到了极点,就连那半张脸的莲花红印,都为他增加了一份神秘和妖异。
另外半张脸干净无瑕,有着一双和她几乎没有什么差别的眼睛,许皇后的心脏猛然收缩起来,像是有一只大手在握紧,握紧……
捏的她喘不过气来。
她的唇角轻轻颤抖,一种不可置信的想法从心底油然而生,许皇后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当着红衣身影的面,嘴里不由自主的吐出来了一个名字。
一个让她记忆深刻,这辈子每想起一次,都心痛如刀绞的名字。
“风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