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人不高,只有殷洛坐着那么高,捧着雪球的手冻得血红,殷洛看见她小小的掌心一转,一枝红梅变出,不过因为动作笨拙,很轻易便识破了红梅从袖中出来的事实。
若灵原本是想要变出一整束花的,可是因为失误,居然将杆子留在了袖中,掌心只躺了一散花。
那小小的几瓣躺在掌心,若灵顿时懊恼的摸了摸后脑勺道:“糟糕,又变残了。”
殷洛差点没笑出来,摸着风若灵的头,一时竟觉得这样的时光真让人迷恋。
她从前打打杀杀惯了,从未过过这样平静的日子,这一个月的养伤,倒是让她享受到了这份难得的安宁,对这样的生活,倒更加起了一丝向往。
“王妃,听闻表小姐昨夜生病了,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高烧不退,王爷今天一天都陪在那里,甚至还在紫轩阁大发雷霆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殷洛正在花园的池塘边拿了食物喂鱼,闻言,眉头都不抬,道:“只要她不来找我的麻烦,她的事便与我没有什么关系,咱们就装作不知道。”
素衣点了点头,道:“虽说她近来没有找王妃的麻烦,但是表小姐的心思摆在那里,她能喜欢王爷那么多年,便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所以王妃还是要小心些她,不可掉以轻心。”
殷洛点了点头道,“放心吧,我防着呢。”
这叶清歌也不知道是什么病,竟一连病了三四天。
慕长情请了十一爷亲自来为她医治,也治不好,一时间焦头烂额,整个王府便顷刻间似笼罩了一层乌云。
原本殷洛一直是置身事外的,因为与叶清歌进水不犯河水,所以,她完全当府内没存在过这个人。可是这天,下课后的若灵迟迟没有回来,殷洛让素衣去问,这才知道,若灵竟然被带去了紫轩阁。
原因是若灵下课回来,巧遇给叶清歌端药的婢女,她当时没有留意,撞了上去,当即便被那婢女甩了耳光,也不知到底是那晚药太重要,还是那丫鬟看若灵不顺眼,竟直接就私作主张将若灵带了去,而后,直到现在也没有出来。
殷洛听到这个消息,顿时不再耽搁,立刻便于素衣一起,赶去了紫轩阁。
慕长情今夜不知道是忙什么去了,还没有回府,殷洛赶去紫轩阁的时候,紫轩阁除了浓烈的药味,来来往往伺候的婢女,竟然连若灵的影子都没看见,素衣告诉殷洛,她的确是问了人,才确定若灵在这里的,只是不知道为何眼下好像根本不在这里一般。
殷洛权衡利弊,便去找了告诉素衣这些的人,那人告诉殷洛,若灵的的确确被这里的人带走,他亲眼所见。
殷洛当即便不再耽搁,直奔紫轩阁。
再次来的时候,慕长情竟然已经回来了,正在给叶清歌喂药。
门口的下人不让她进,殷洛直接闯了进去。
慕长情看到她这副姿态进来,顿时眸色不悦:“出去。”
殷洛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我是来要人的,要到了人,我自会出去。”
“什么人?”
殷洛将视线投向叶清歌,“这就要问清歌姑娘了。有人说看到若灵被你的丫头带来了紫轩阁,不知清歌姑娘可否归还?”
几日不见,这叶清歌倒的确憔悴了很多,但也仅仅只是憔悴而已,到底真病假病,又有谁知道?
“不知王妃姐姐看见的,是哪位姑娘带来的?”
殷洛一顿,那老仆只说若灵被带进了那间屋子,却没有详细描述那个带她出去的人。
她眸光一冷道:“有人亲眼所见,清歌姑娘还请别犯糊涂,把若灵还给我。”
慕长情将视线投向叶清歌,叶清歌忽然就掩唇咳嗽个不停,慕长情见了急忙伸出手来替她抚背,道:“慢点来,不急。”
叶清歌好不容易停止住了咳嗽,却因为咳嗽,咳得眼泪都出来了,泪眼婆娑,楚楚可怜的看着慕长情道:“表哥,我这个样子,你觉得,会把一个小孩子关在紫轩阁吗?”
她随即看向殷洛道:“王妃既然咬死了说是我藏了若灵,将他带来了这里,不妨你自己去找一找,紫轩阁就这么大,你且搜搜看,若灵在不在?”
殷洛拧起眉头,却二话不说,直接进了屋子查看起来。
素衣跟着她,小心翼翼在她耳边道:“王妃,我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表小姐若真藏了人,又怎会民目张胆让我们来搜,我想,若灵一定不在这里,要么就是被她给藏了起来,要么就是被转移!”
殷洛点了带你头,手上动作却不停,等确定没有若灵身影的时候,她才从房间内出来,凝重道:“看来我们今天白跑一趟了。”
两人一同出去,叶清歌看向她们,虚弱道:“王妃姐姐可有所获?”
殷洛看了她一眼,视线在慕长情的身上扫了一圈儿,淡道,“若不是你所为,打扰到你,我自会道歉,但是若让我知道,若灵是被你给藏起来了,不论是谁保护你,我都会让你付出代价!”
“够了,清歌病着,本王不希望任何人打扰到她。”
慕长情随即吩咐了一句“送客”,便有下人来请她们出去。
等素衣和殷洛一起置身于院中,殷洛不知想到了什么,道:“也许是那下人看错了,如果若灵真不在叶清歌哪里,那最大的可能是他还没有回来,我们出府一趟,去书院里看看。”
素衣点了点头,急忙回去拿了披风,这才与殷洛一起,双双离开了王府。
夜已经有些深了,对于没有什么夜生活的古代人来说,这个时间点,大多数人都睡了。
他们一路找到了书院,可是找了个遍也不见若灵。一时之间,殷洛有些焦急,好端端的一个人,难道还能凭空失踪不成?
一无所获回到王府之内,殷洛睡不着觉,找了管家帮忙,管家立刻安排人寻找,只是到了下半夜,还是没有半点消息。
若灵失踪了!好端端的一个孩子,竟然就这么莫名其妙凭空消失不见?
她原本是很怀疑叶清歌的,可是,她也见到了,叶清歌的确生着病,在她生病的情况下,她怎么还有余力去害人?
一晚上的时间,殷洛睡不着觉,连夜去找了教若灵学业的先生,结果先生告诉她,若灵一下课就走了,根本没在学院停留。
这样一来,整件事,便根本就无从查起。所以,若灵失踪了?
殷洛再次找到那晚说看见若灵被带进紫轩阁的下人,那人这一回却之便改了之前的话,说当时天色黑,看不清。
如此一来,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他根本就没回过王府,可是,若不回王府,他会去哪里?
若灵失踪了三天,他们几乎找人问遍,可是半点消息都没有!
殷洛这几天茶饭不思,素衣担心得很,可是却又帮不上忙。
这天晚上,她陪殷洛至深夜,看殷洛睡着了,这才敢退下去。可是她刚离开,准备回房,忽然就看到一个影子跑向远处,看身高,跟若灵一模一样,素衣当即没有犹豫,直接便追了上去。
殷洛做了一个噩梦,梦中若灵与素衣两人都是一身血,而慕长情在一旁,冷眼旁观。
她被噩梦惊醒,发现素衣已经不在,心下呼出一口浊气,知道自己是做梦,这才放下心来,可是当看向桌边的烛火,她不由得又为若灵担心。
好不容易睡到第二天早上,殷洛醒了,却没看到素衣的人影,她自己取了水洗漱完,素衣还是没来,她正觉得奇怪,屋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殷洛以为是素衣,直接便道:“房门没锁。”
可是门并没有立刻被推开,敲门声再一次响起,这时,外头的人终于发声,却是个男声:“王妃,属下贺心,奉王爷之命,请王妃去一趟后院的池塘。”
贺心?好端端的,一大清早去池塘干嘛?
殷洛觉得有些古怪,上前来开门,却见贺心的脸色同样古怪,她心中不由得涌起不好的预感,追问道:“发生什么事儿了?”
贺心垂着眸光,有些为难:“王妃去看了就知道了。”
殷洛换了一件外袍,便跟贺心出了寒玉园,一路上,下人看见她,神色都有些怪异,殷洛心里的不好的预感便愈发强了些。
直至,终于到了池塘边。
池塘那一块儿地方围了一些人,慕长情在人群中特别刺眼,殷洛一眼便看见了他。
而与此同时,慕长情上前几步,走到殷洛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深凝着她,缓缓道:“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殷洛奇怪的看着他,看了一眼他的身后,如果刚刚她没有看错,身后的那些人中,有一部分家丁,还有一名大夫,其中有两个家丁身上的衣服是湿的,也就是说是下过水的。
她看着慕长情,脸色有些白:“捞上来的是谁?若灵还是素衣?”
慕长情眸光凝住,缓缓道:“是素衣,昨夜失足跌进池塘里,淹死了。”
殷洛脚下一软,险些没站稳。慕长情伸出手来扶住她,道,“不必太难过,人总要死。”
殷洛缓缓抬起头来看他,入目是一块冰冷,万年总是一个表情的那张狰狞的面具,她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直接越过他,走向了他身后。
地上躺了个人,已经被盖了白布,不过露出的那一双鞋子,殷洛一眼便认了出来。
她脸色苍白,几步路的距离,她用了许久才走到,最终,颤着手,缓缓将那人头上的布揭开,顷刻之间,身形一颤,猛然便闭上了眼睛。
好一会儿,她才睁开眼睛,看着一脸平静躺在那里的素衣。
心揪痛得厉害,她身上穿的还是昨天的衣服,明明昨晚还劝慰她吃饭的人,今天却已经躺在这冰冷的地面上。
是因为她吗?是因为是她身边的人,所以她们才会一个个受到伤害?到底是谁?是谁不想让她好过?
是……叶清歌吗?
她的手指捏得死紧,叶清歌明明尚在病中……
“是谁?到底是谁?”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满是决然,众人不敢答话,慕长情将视线投向她,道:“没有人刻意为之,她是自己失足跌入河中,淹死的。”
“王爷当骗三岁小孩呢?”
殷洛一下子站起身来,眸光冷然的看着他:“若灵不见了,找都没找到,现在素衣又突然出了事,王爷可别告诉我,这只是巧合!这里是王府后院,平日根本不会有人来,昨夜素衣是服侍完我之后,才离开的,而昨晚,我亥时才睡,也就是说,她最早也是在亥时离开,可是,大半晚上的,她好端端的来后院做什么?这难道半点不值得人怀疑?”
慕长情凝眸:“这些并不能说明她就不是自己失足落水。这件事情,本王会查清楚,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给我交代?”殷洛却仿佛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脸色寒如冰霜,“不必了,这件事,我会自己去查,只是到时候不管查出是谁,还请王爷不要偏袒,徇私舞弊。”
“若当真是人为,本王决不姑息。”
“好!就冲着王爷这句话,我一定会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殷洛转身,朝一旁的管家走去,道:“忠伯,麻烦你处理素衣的后事,照顾好她的亲人。”
管家微微躬身,道:“王妃请放心,这件事情,老奴一定办到。”
殷洛抿紧了唇,一言不发的走到素衣面前,伸出手去,握住了她的手,心里发誓,她定会为她报仇!
素衣被管家安排人抬走,剩余的人便全部散去。
慕长情也走了,留下她一人独自立在池塘边上。
到底是谁?与她有仇的人,除了叶清歌,她想不出第二个人,可是叶清歌明明在病中,如果真是她,那这个女人的心计该有多可怕!
她没有查过案子,也不会查案,尤其是昨天晚上是深夜,府中下人都休息了,想找目击证人,谈何容易?
但她不可能让素衣枉死,所以,她必须试一试!
她只有一己之力,没有人帮她,她怕若灵也是同样的命运,只能速战速决,故而,当天白天,她就出去了一趟。
买了一些必备的东西回来,到了半夜,她好一番乔装打扮,去了紫轩阁。
夜深了,紫轩阁自然也寂静,殷洛用了迷烟,将守夜的婢女迷晕之后,自己乔装打扮一番,然后前进叶清歌房中,对着熟睡中的她,忽然就伸出手来,抵上她的颈脖。
叶清歌原本正在睡梦中,突然之间脖子上多了东西,她自然是本能的睁开眼睛,可是,看到的却是极其骇人的一幕。
只见*前坐了一个女鬼,对方披头散发,手指放的竟然是她的颈脖!
叶清歌尖叫一声:“鬼啊……有鬼啊!快来人……来人!”
她一下子从榻上跳起来,动作别提多利索,殷洛猛然就伸手去抓她,叶清歌被她按得起不来,胡乱就用手挠她,然后一下子抓掉了她脸上的面具。
面具掉落,她的真容自然也露了出来,叶清歌眼前一亮,死盯着她:“真的是你,聂倾城……我就知道你会来!”
被看到了真面容,殷洛半点不怕,却是手上的力道加重,掐着她:“说,若灵在哪里?素衣的死是不是你做的?”
叶清歌脸色涨红,不住挣扎:“死……也不告诉你……我死了……我就让风若灵……给我陪葬……”
殷洛手上的力道一下子松开,紧扣着她的双肩:“说,若灵在哪里?”
终于被松开,得了自由,叶清歌剧烈咳嗽几声之后,眸中忽然就有了光芒,大叫一声:“凌香,还等什么!”
殷洛一回头,便看到身后的角落里,突然窜出一个人,并且那人不知道手里拿的什么,直接就朝她的眼睛丢去。
躲闪已经来不及,眼睛一痛,顿时什么也看不见,然后,她听到了凄惨的呼救声,夺门而去。
很快,视力恢复,殷洛急忙追了出去。
叶清歌的路线,竟然是一路延伸至慕长情的书房。
自从不睡寒玉园之后,慕长情一直是宿在书房的,这会儿她往书房冲,答案不言而喻。
殷洛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忽然就眸光一狠。
素衣已经死了,若灵不知所踪,她还只是个孩子,她绝对不允许叶清歌朝风若灵下手!
这个叶清歌绝对是个心狠手辣的,杀起人来半点不含糊,她可不会因为风若灵是孩子,便不对她下手。如今,她已经被算计,陷入她的陷阱中,一旦慕长情知道她用这样的手段对付叶清歌,她的下场必不会好过,所以为今之计,不论结果怎样,她至少要先救出若灵!
主意打定,手指一动,摸到了腰间的枪,殷洛握着枪,立刻瞄准了她们,随后快速扣动扳机,只听得震天的两声枪响,前头狂奔的二人一下子跌倒了下去。
她别的方面比不过前世,那是因为身体的不同,但是枪法对她而言,闭着眼睛,她也等瞄准方向,所以,绝对准确无误。
很痛,但不会死!
她知道慕长情的人很快会来,必须抢时间。
她快速上前,将枪头对准叶清歌的脑袋,冷声道:“说,风若灵在哪里?如果你不说,我一定在王爷到来之前,杀了你!”
她的眸子狠得像是一把刀,叶清歌只是稍稍犹豫一下,她便将一根珠花拔下往她脖子上刺去。
脖子被扎出了血,饶是叶清歌算盘打得再好,这会儿也被吓住了,当即求饶道:“我说……在城外,十里坡的一个破庙里……别杀我……”
殷洛收回珠花,将枪往腰上一别,半点不犹豫,迅速转身,朝黑暗奔去。
翻墙,离开,她速度飞快,也不知是不是老天爷成心帮她,在经过一个巷子的时候,她听到了别人院子里面的马叫声,当即不含糊,用珠花打开了锁,然后,骑了马,飞快离开。
城外十里坡不算太远,离离都只有十里路,殷洛马不停蹄,在路上的时候,她一边骑马一边将枪支解体,如今枪已经暴露,她不想这东西落入慕长情手中,便一路飞奔的同时,将解体的东西抛往各处。
沼泽,田野,池塘,不可能再有人知道它的存在了!
天下着零星的雨,殷洛一路狂奔,总算是到了十里坡。
十里坡虽然是个地名,但是根本就不大,一眼可以望到边,殷洛找到了破庙,果然一眼便看见了破庙里面躺在地上的风若灵。
她迅速过去,将若灵抱了起来,喊她:“若灵……若灵?”
风若灵缓缓睁开眸子,看到是她,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抓着殷洛的手道:“姐姐,有坏人,快跑……”
殷洛看着她脏兮兮的脸蛋,直接拿出一根珠花解开了缠在她身上的铁链道:“我知道,你先走。”
不费吹灰之力便开了锁。殷洛抱起风若灵便往外走。
马儿还在破庙外,殷洛将风若灵往马上一放,同时从怀中拿出一张银票塞入风若灵怀里道:“若灵,素衣姐姐死了,所以,你跟着我,只会危险,姐姐保护不了你们,只能要你自己保护自己了!银票,你到了安全地方再换,这些东西,你上路后拿去当了,足够盘缠,记住,离开离国,不要回来!”
她将身上的所有饰物都给了风若灵,风若灵直接被吓傻了,呆呆的看着她。
殷洛解释不了太多,也许从一开始她就不该将她从外头带回来。
事到如今,她只能让她走。她最终还是明白,身无所系,才能放手一搏。
一掌拍在马儿屁股上,马儿立刻在夜色中疾奔了起来,若灵唤了她一声“姐姐”,声音出口,立刻便被雨水冲得听不见,殷洛朝她摆了摆手,轻轻勾唇笑了起来。
雨水之中,马儿逐渐远去,不久之后,山下上来了五六个人,不见慕长情,但贺仁贺心明显在列。
“得罪了,王妃!”
贺心上前来,示意她上马,殷洛没有反抗,侧身上了马背之后,看了一眼风若灵离开的方向,身体一放松,竟突然就从马背上摔了下去,吓得贺仁贺心失声惊叫。
醒来的时候,是晚上,脚上上了沉重的枷锁,身后是冰冷的地面,她头晕目眩地看了一眼四周,又闭上眼睛,再睁开,这才看清,这是一间铁笼子,也就是说,她身处地牢里。
缓了好一会儿,她才算蓄了些力气,坐起身来,靠在冰冷的壁上。
嘴巴干得厉害,牢门口的碗里却没有水,殷洛闭着眼睛缓神,良久睁开眸光来,这才看清周围。
的确是牢房,不过她左右两边都是空的,角落里倒是关了个人,不过离得着实有点远。
她又闭起眼睛。
她知道自己是发烧了,不过,这里是地牢,是不可能有什么环境的。
烧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她又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四肢依旧发软,脑袋却总算是清醒了些。
入目看不到任何人,除了远处关着的一个人。
他的身形看起来像个男人,不过背对着自己,也不知道他的长相。
牢房门口的破碗里放了一个馒头,一点水,应该是她昏迷期间,狱卒给的。
题外话:
虽然比较坎坷,但虐得越深,爱得越深,还有二更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