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高热量的食物,饥肠辘辘的胃舒服多了,脑子也清明了几分。
辟谷几百年,盛嘉宁早已忘记饥饿的感觉,重生后也没过苦日子,现在倒是经常体会饥饿和寒冷,以及身体各处的疼痛。
两人商量后还是决定往回走,尽最大的努力完成任务。
夜晚的雪地,没有星星也没有指南针,只能靠树枝的浓密来辨别南北。
回去的路上难免又遇到轰炸,又是一番大逃亡,耽误了大半晚时间,天亮也没能到达目的地。
白天的轰炸比晚上更疯狂,这时候再走就是送人头的份。
只能找个容易隐蔽的地方做好伪装,天黑再出发。
“真希望其他车都已经平安到达。”
小王坐立难安,担心前方的战士没有弹药和粮食的补给,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盛嘉宁同样也希望。
美军派出一千多架飞机专门轰炸我军的铁路和汽车运输队,打掉供给线就是为了断掉后方供给,炸死一个司机就能让一个排甚至一个连的战士断了供给。
这个办法能大大消减我军的实力,自然很是疯狂,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轰炸,炮弹不要钱的往下扔。
“盛同志你休息我放哨。”
盛嘉宁点头:“那好,等会儿我换你。”
战场上没办法修炼,危险混乱的环境容易走火入魔,盛嘉宁只能睡觉。
刚闭上眼睛一会儿,空中数架战斗机呼啸而过。
这种情况不是来炸他们,而是协助前线部队作战。
美军有绝对的制空权,我军空军虽然参战,但力量薄弱,在空军的轰炸下陆军很是被动。
前世盛嘉宁对这场战争很关注,但她只是普通人,在信息不发达的年代,并不知道每一场战斗的具体时间和地点,只知道较为着名的几大战役。
这一次的阻击战,蔡光复所在的军是两个主力部队之一,死守几十天,死伤严重,一个军到最后没剩多少人,很是惨烈。
和蔡光复在江边分开一个月,盛嘉宁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心情难免沉重。
三个人从几千公里外来到这里,她希望,胜利后三个人一个都不少的回到香江,开创属于他们的商业帝国。
前世的她对这场战争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感触,毕竟那时候她关注的焦点大部分不在这上面,加上战场并不在国内。
有人替自己负重前行,总觉得战争离自己很远很远。
亲历战争后才有了切实的感受,和平,来之不易,是用无数人的鲜血换来。
一辆辆汽车、坦克和装甲车从山对面的另一条道路过去。
盛嘉宁睁着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神色凝重。
蔡光复打完最后一颗子弹,身边都是战友们的遗体,他和仅剩的一名战友各自握着最后一颗手榴弹,在沙袋后目光如炬地盯着源源不断涌上山坡的敌军,等待最佳时机。
死也要再拉几个垫背的。
决定上战场那一刻就做好了时刻战死的准备,这一刻即将来临,他没有恐惧,只恨自己不能守住阵地。
敌军越来越近,蔡光复一手拉着保险栓,默默计算着距离。
这时尖啸的哨声响起,连响了七声才停,蔡光复愣了下。
这是他和盛嘉宁阿水在江边分别时互相留下的暗号,高地下方是黑压压的敌军和坦克。
蔡光复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或者只是巧合。
轰隆隆的炮声响起。
他循着声音看去,看到让他震惊的一幕。
敌军一辆落在最后面的坦克将另外一辆坦克摧毁,这一举动直接让敌军懵逼到忘记继续进攻。
紧接着是第二辆第三辆第四辆坦克被摧毁。
炮火连天,滚滚浓烟中,敌军一窝蜂的往回跑。
那辆坦克调转方向对敌军发起攻击。
满面烟尘黑灰的蔡光复和战友目瞪口呆。
打光坦克里的最后一枚炮弹,盛嘉宁爬出去用机枪扫射,将敌军打的落花流水。
蔡光复拿起望远镜,从对方的侧脸认出是谁,他的喉咙上下滑动,阵阵暖流涌入心房。
他早已死寂的心泛起阵阵波澜,胸腔中那颗被亲人、朋友、曾经的上级长官伤得千疮百孔的心,在这一刻被治愈。
他有亲人、挚友。
“是我们的人,我们胜利了。”蔡光复眼含泪光兴奋的嘶吼。
“赢了,赢了。”杨重云激动的重复说着这两个字。
守住了阵地两人都欢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