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板,杜志勇,你是什么时候开始为长孙家服务的?”
“我父亲,我爷——爷,我爷爷的——爷爷,都在替他们——卖古董。”说话还是有点吃力,不过好多了。
“几代人都换不来长孙家的青睐,你们也真是够差劲的,不过,这也倒符合长孙家老狐狸的性格。”何畴伍点点头。
“除了你们家,还有谁在替长孙家卖命?”
杜志勇摇摇头。
“老杜,这就没意思了,你们家几代人,上百年的时间,就没有听到一点风声?或者是想办法打听打听?”何畴伍有点不满意。
“试过,但没什么——有用的消息。”杜志勇又摇摇头。
“我暂且信你,再说说长孙家,你都见过谁?你家祖辈又见过谁?”
“联系我的——叫长孙业,他的父亲——联系我的父亲,就这样——一辈一辈的——打交道。”
“长孙业在长孙家什么地位?”何畴伍追问了一句。
杜志勇还是摇头表示不知。
“你们平时怎么联系?”
“每年二月份,长孙业会将大批的古董——给我送过来,然后他的人——会来对上一年的账。”杜志勇的脸慢慢恢复了一些颜色。
“你怎么付钱?”
“现金,对完账后——直接拖走。”
“没去过长孙家?”
杜志勇苦笑一声,没有说话。
何畴伍把身体靠在椅背上,转过头对着过道说了一句:“老路,你那里有没有酒?给我拿一瓶。”说完后闭上眼睛。
杜志勇奇怪的看着何畴伍,没一会儿,就听到过道里响起了脚步声,一个声音远远的传来:“叶老弟前段时间留的酒,还剩下几瓶,我全给你拿来了。”
何畴伍睁开眼睛,看着过道的方向笑笑,等人到了跟前,杜志勇突然打了个冷颤,然后有些惊恐的看着来人。
“还全给我打开了,劳烦你了。”何畴伍客气一句。
路轩没吭声,把酒放到何畴伍怀里扭头就走,看都没看杜志勇。
何畴伍小心的把酒放到地上,抓起一瓶看了看,笑着对杜志勇说:“我这些手下,对叶兄比对我还好,这么好的酒都给他送过去,看来得好好整顿一下了。”说完后咕咚灌了一大口。
“刚才那人——是谁?”一个阶下囚,居然敢提问。
“一个朋友,在我这里暂住。”喝了酒的何畴伍似乎心情好很多,居然有耐心回答一句。
见杜志勇还想问,何畴伍伸出一根指头冲他点了点,收起笑容,压低了声音说道:“老杜,你刚才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信,等阿祥下来陪你玩一会,我们再谈。”说完后何畴伍起身就要出去。
“我说的——都是——真的,真——的,我没说——假话。”杜志勇用力挣扎,嘴里嘶吼起来。
“你把我当傻子?你对长孙家一无所知,居然敢打他们的主意?老杜,你觉得我会信?”何畴伍一脸嘲讽。
“我——,我——”听到何畴伍的话后,杜志勇停止了挣扎。
“我有的是时间,也很有耐心,不想说没关系,让阿祥来跟你亲近亲近,说不定你就想通了呢?还有,你拖的时间越长,我想救你家一个人的难度就越大,最后,你不要在地下怪我没有兑现承诺。”
“不要——走,我——说。”一半是恐惧,一半是希望。
何畴伍犹豫了一下,才又坐了回来,灌了一大口酒,盯着杜志勇一字一句的说道:“如果再敢隐瞒,交易作废!”
杜志勇低下头沉默了很久,就在何畴伍快要发作的时候,他抬起头来,缓缓的说:“我们家百十年来——替长孙出手古董,他们拿七成,我们拿——三成,虽然我杜家不断壮大,但——从没有其他的想法。十几年前,我接了家主的位置,长孙家也就——换成了长孙业,一开始大家都相安无事,直到——七年前,有一次长孙业送货——过来,晚上酒喝多了,说——自己在长孙家郁郁不得志,又说长孙家——屯的古董,几百年——都卖不完。”
“不急,歇一下慢慢说。”何畴伍一如既往的体贴。
“那晚过后,我跟长孙业——的关系就有了些变化,私下里有了联系,他给我透露——长孙家的消息,我也在账上做手脚,给他留一部分,让他打点。后来,他便替我——争取了抓叶先生的差事,这样我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培植势力,还不引起他们的猜忌。今年,他说长孙家现在已是外强中干,让我跟他——里应外合,等他坐上家主的位置,所有的古董都交给我处置,五五分成。”
“所以,你就信了?没那么天真吧?”
“为了抓叶先生,他们——派了高手来培训我的部下,还给了我很多闻所未闻的东西,没办法——不动心。”
何畴伍把一瓶酒全部灌下去,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点上一支瘫坐在椅子里沉思,一支烟过后又接上一支,等到烟盒空了的时候,才用力的支起身子,说了一句好手段。
见杜志勇看着自己,何畴伍笑笑,面前这位,也是个愚蠢而不自知的悲剧人物。
“长孙家早就想除掉你了,百年分三成,也是笔庞大的财富,话不说透,你自己想吧。七年时间,一个长孙业就把你们杜家的百年基业给毁了,这才是算计人的本事。最后一个问题:困住我的时候,从悬崖下爬上来的是什么人?或者说是不是人?”
“他们是死士,长孙家给的药水,喝了后速度和力气大增,还能自愈,但最多只能活半年。”
“没有解药?”何畴伍对这个似乎很有兴趣。
“长孙业说没有。”
何畴伍觉得这个回答有意思,暗自记下了这个名字,有机会得把他请下来好好聊聊。
“好好休息吧,我也累了!”何畴伍撑着扶手站了起来。
出了地下室,先是踢阿祥一脚,算是惩罚,阿祥估计也知道是为了啥,摸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
“把人给我看好了,千万别让他死掉。”
阿祥和三个徒弟躬身应下。
“老木和何润最近在干什么?”何润是老人让带回来的族人,算是堂弟,一到蓉城就跟木道人一起,被送到了公寓。
“木道长嚷嚷着要回后山,何润还好,给我打了两次电话,说想找点事做。”阿九知道是在问他。
“想回就让他回吧,把何润带来仓库见我。”何畴伍边说便往住处走去。
“是,少爷。”
“李荷安排在小楼住,有他陪我,晚上心里踏实。”
“是,少爷。”
“叶兄在干嘛?”
“喝酒。”
“他喝酒就像我们喝水吃饭一样,你俩不要给他弄那么好的。”
“是,少爷。”阿九和小锐同时应下。
“还是给吧,反正我的钱也花不完。”何畴伍想了想,还是算了。
阿九和小锐对视一眼,都抿了抿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