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后的何畴伍显得心事重重,木道人悄悄对叶梦楼说这是陷进去了,叶梦楼很奇怪,老神棍还懂这个?看出叶梦楼疑惑的木道人神秘一笑,说偶像剧里面都是这么演的。
何畴伍的低落,阿祥也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自己是个大棒槌,老婆都是老父亲砸重金给自己娶回来的,感情这么细腻的事情,与他是八竿子都打不着。
剑走偏锋,头皮都快抠破的时候,硬是让他想出一个主意,兴冲冲的跑到小楼,把何畴伍请到一边,附到耳边悄悄说了一句:“您忘了我们还有个乐子?”
见他说得无比猥琐,何畴伍一把推开他,正色说道:“你个王八蛋年纪一大把还惦记这个?要不要我给你爹打个电话,让小锐他妈来一趟?”
阿祥听完直摇头,往旁边瞄了一眼,发现木道人鬼鬼祟祟的往这边瞧,只好大着胆子又把嘴巴凑了上去:“您还记得不?上次李连逮到一个太监,您还让我把他的裤子给扒了。”
一丝笑容浮现在何畴伍脸上,对啊,怎么把这个老东西给忘了。
“现在在哪?”何畴伍来了兴趣。
“关在后山的四合院里,每天好吃好喝的供着。”
何畴伍回头看了看,叶梦楼跟路轩正下得火花四溅,木道人在旁边观战,于是对阿祥努努嘴,二人悄悄往后场大门口溜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李看和李剑跟了上来,四人钻上车正想走,一个道士突然拦在车前,伸手指着何畴伍,不知在说些什么。
“老木在说啥?”何畴伍问阿祥。
“估计,估计是在骂您。”阿祥有些为难。
“这老东西,什么都瞒不过他,让他上车。”
阿祥请木道人跟何畴伍一起坐后面,自己打算再去开一辆,恰好赶上阿九和小锐办事回来,直接拉开车门钻上车就指挥小锐掉头,就这样两辆车直奔后山。
“小木还在写作业,你也不在旁边盯着点,非要跟我出去瞎混,也不怕闪了腰。”何畴伍恨他一眼。
“你这个混蛋,有好事是绝对想不到我的,看你和阿祥说得那么神秘,准是去干坏事,我得把你看紧一点,都是快结婚的人了,要学会洁身自好,到时候只好由老道挺身而出。”木道人说得大义凛然,逻辑全无。
“去吧去吧,到时候别后悔。”何畴伍往后一靠,有些幸灾乐祸。
好不容易才睡着,又被木道人给摇醒,指着窗户外面问这不是回后山的路么?
“大爷,不知道我上辈子干了什么缺德事,这辈子受尽你的折磨,想问路,前面有两个生龙活虎的,非得把我弄醒干嘛?”何畴伍有些抓狂。
“我跟他俩不熟。”木道人一脸的无辜。
何畴伍重重的把自己往后一扔,右手一拍脑门,痛苦的闭上眼睛。
熬了一路,车终于停在四合院门口,十几个残缺不全的人站在大门口,等何畴伍下车,齐刷刷的躬身喊了声少爷。
何畴伍之前特意嘱咐过,让他们不必行礼,结果一群大男人哭得像驴叫,说嫌弃他们无用,何畴伍没法,只好听之任之。
挨个检查一遍,又问了问阿九安装假肢的情况,随后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进了大门,三路五进的四合院,安置下他们绰绰有余。
老太监被安置在西路的一个院子里,两个断了胳膊的属下陪着他,日子久了,在他俩练功的时候,居然还指点一二。这段时间面上看着从容,心里怎么想的,就没人清楚了。
大门口传话过来,何畴伍已经到了,老太监长袍马褂的等在院门口,一副高人做派,远远的看到一群人簇拥着一个和善的中年人过来,便长揖至地。
“这是何必呢!”何畴伍近前,笑呵呵地拉起他。
“为求保命,阶下囚自然要有阶下囚的觉悟。”老太监态度十分恭谨。
“后山就是要比城里冷一些,走,进屋说话。”说完后何畴伍径直朝正屋走去。
除老太监,只有阿九和木道人跟着进屋,何畴伍用目光制止了几次,可木道人却熟视无睹,进屋后就找了个角落里的位置坐下,闭上双目,比高人还要高。
“住着还习惯吧?”活脱脱的领导下乡送温暖。
“多谢主人家照顾。”老太监欠身致谢。
“习惯就好,不然我还得考虑给你换个地方。”何畴伍说完后四下里看了看,这间屋子,他还没来过。
“哦?主人家是打算留客?”老太监风度依旧。
“不行啊,我这人心软,得给你留条活路。”何畴伍说完后拍拍扶手,手感不错。
老太监脸色微变,看来何畴伍说中他的心事。
这时小锐进来上茶,何畴伍正好口渴,端起喝了一口后立马吐掉,问是谁糟蹋了这么好的茶,不一会一个憨厚的汉子苦着脸一瘸一拐的出现在门口,此人叫冯光锋,悍勇无比,在山路上击杀三人,后被砍掉一条腿,现在正在适应假肢。
“老冯,你泡的?”前一秒还雷声大作,后一秒又如沐春风。
“是,少爷。”冯光锋努力想站直一点。
“那就没事了,下去好好休息。”何畴伍挥手让他退下。
“好嘞。”说完后摸摸脑袋,莫名其妙的一瘸一拐的走了。
“阿九,这样不行,会让客人看笑话的。他们里面,结了婚的就让他们把老婆孩子接来,在后山的县城里给他们买套房,先把户落下,老婆白天就来这里上班,晚上还能一家团聚。没结婚的,你去张罗一下,给他们找个对象,踏踏实实的传宗接代。”何畴伍婆婆妈妈的絮叨道。
“是,少爷。”阿九规规矩矩的应下。
“给我倒杯酒。”何畴伍又看了看茶杯,没好气的往前一推。
阿九连忙出去拿酒,还好后备箱里常备了一些。
“让你看笑话了。”何畴伍冲老太监抱歉的笑笑。
“主人家主仆情深,让人羡慕。”老太监愈发客气。
“不要一口一个主人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姓甚名谁,还是叫我何先生吧,不知你怎么称呼?”
“咱家姓高,排行老三,叫我高三就好。”
高三?何畴伍默念两遍这个名字,有些想笑,没想到木道人直接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气得何畴伍狠狠的瞪他一眼。
“以高先生的身手,怎么会任由杜志勇驱使?”何畴伍开始切入主题。
“何先生能平安归来,现在又说出杜志勇这三个字,看来他是彻底败了。”语气平和,听不出悲喜。
“嗯,他很有诚意,非要亲自下去给我的老祖宗们道歉,拦都拦不住,高先生,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是杜先生的客人,给他的人传授些武艺,当天一时手痒,并非受人指使,如有冒犯之处,还望何先生见谅。”
“有什么好见谅的,我又没吃亏。”何畴伍笑着摆了摆手,突然话锋一转:“既然与杜家无关,那高先生应该是长孙家的人了。”
高三脸色一僵,心里翻起惊涛骇浪,怕何畴伍看出自己失态,便端起桌上的杯子假意喝茶。
“高先生,这些杀才泡的茶,还是不喝的好。”何畴伍笑着劝了一句。
高三闻言还是抿了一口,哪还有茶香,只剩下苦味,高三对何畴伍点点头,表示赞同。
“长孙家和我是老相识了,以我对他们的了解,如果现在放你回去,你觉得活下来的把握有多大?”
高三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他知道何畴伍说的是事实。
“你的功夫在你的群体里面,算不上最好的,长孙家没那么傻,把自己压箱底的宝贝拿出来示人,所以你连保命的底牌都没有。”
高三的脸色愈发难看。
“就算你不回去,除了一身武艺,你还有什么能在这世上立足?古往今来,被主人抛弃的太监,哪个有好下场?”何畴伍加了一把火。
一层汗蒙上了额头,看来高三的前辈们没少给他灌输这些历史。
“你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投靠我,我两之间没有旧账可算,而且我这个人又比较心软,你只要死死的保住我的命,就能衣食无忧,长命百岁。”
高三的脸色变了又变,看得出十分挣扎。
“天色不早,我先走了,你仔细想想。”何畴伍说完后站起身来,就要往门口走去。
“何先生留步。”可能是太过着急,高三的声音尖利刺耳。
“高先生不用着急,只要我没死,这个条件就有效,你慢慢的想,想透彻了就跟他们说一声,我们再谈。”何畴伍冲他笑笑,然后招呼木道人一起离去。
出门才发现阿九站在门外,见他两手空空,问了一句我的酒呢,阿九的目光有些闪烁,附在何畴伍的耳边轻轻说了几句。
与此同时,长安城内的一座别墅里,一人微微弯腰,小心翼翼地站在书房中间汇报事情,巨大的书桌后面,宽大的椅子背对此人,偶尔轻微的晃动预示着座位上有人。汇报完后,书房便陷入了沉寂,只有风撩起窗帘的沙沙声。
“何畴伍!”过了很久很久,从椅子后面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