歆璇的笑声当场戛然而止。
陈长安也有错愕，问了句:
“才？!”
“嗯嗯!才五个不多不多!”
顾瑶面带笑意，“我父皇他后宫别院里光是妃子们的类别就有几十种，按妖数来估量也超过了三千佳丽这个数...师父，你这才哪到哪呀？”
好嘞，感情这位蓬莱涂山狐妖皇，与东洲夏帝是一路人，只是前者种类繁多，后者数量取胜。
若是夏帝尚在，估摸着要是有机会入了仙界能跟这一位拜把子，互相交流心得...
陈长安只得挠挠头，时难作答。
歆璇独自嘟囔一句，“现在的年轻...小妖的想法，我真看不懂了，是我的思想出现了偏差？”
“师父，我自涂山王朝北上的时候，国都无相，师父你想不想当我涂山的相？”
顾瑶转过头来，夜风吹动她的发丝，月光闪耀着点点樱色，她的耳朵也随之摆动。
“相？”陈长安稍稍有些疑惑。
“对...就是一妖之下万妖之上那种，相当于...相当于国师，也不是为了绑师父你的意思，为相之后，涂山也不会过分约束，哪怕你要跨越南海去往绛阙仙界。”
顾瑶点点螓首，轻声道，“涂山虽然不算大国，但实力还可以，资源就是师父看不上眼，也肯定不会亏欠的，再有就是这蓬莱有些东西是业界都难寻的。”
“...也不是我想当相就能当的，再者就是堂堂涂山狐妖国都，我一个人族修士为相，势必会被蓬莱当中的老妖指指点点，不划算。”
陈长安想了想，道，“若是顾瑶想要给涂山寻一座靠山，不妨自己来当。”
“嗯!”小狐妖得言，猛的一点头，“可师父...我灵根被摘走了，怎么修仙？”
陈长安坐在她身旁，望向夜空中的星月兜转，终于道:
“为师不也是没有灵根？不还是照样修仙？”
“凡是失去的，一定会回来的。”
只是这后面一句，似乎不单单是对顾瑶一人说的。
顾瑶偷摸着望了眼陈长安侧颜，悄咪咪地伸出自己的手去牵他，陈长安的掌心暖暖的，在这夜风当中正正好好，十分融洽，她再次咧嘴笑了，此行之苦大概是全了结了吧？
陈长安亦没有将手抽出去，顾瑶的手小小的，柔若无骨，稍稍有些微凉。
“狐媚子!狐媚子!”
帘子后面摆着的照胆里传来几声埋怨。
————
蓬莱妖界，涂山王城。
这狐妖皇殿富丽堂皇，古色古香，一座不小的偏殿当中，正有两只大小一青一红狐论事。
两只狐妖皆作人形，面容年轻的那一头，身上衣衫华贵，眉头却紧促着，他思索了半天，终于开口问道:
“事情都办妥了？本殿听闻那水鬼被过路的修士一剑斩断，结果公主尸身都寻不到，她到底死了没？!”
老青狐道袍加身，仿佛是又几分仙气在，可那又不真切，像是凭着修为假作出来的仙。
不过他确实未入仙道，乃是妖道，实力将近洞虚境，乃是这涂山之中至高实力了。
“回禀皇子，老奴保证，小公主必死无疑，就算是先前被水鬼拖下去没死，那修士一剑之威下，以她娇生惯养的身躯，又未入大道，尸骨无存再正常不过!”
“况且南游镇在涂山当中是个非常小的镇，其中就是有妖侥幸发现了顾瑶的身影，此时也该上报了，殿下完全不必多虑。”
老青狐摆摆手，毕恭毕敬道。
“最好是这样，白叔你知道的，父皇最宠顾瑶，你我行径在她灵根方才显现出来就北上的，此事千万不能被人查出端倪。”
年轻红狐搓搓手，手上是一沓玉牌，最上面一张上写着“军”。
“请三皇子放心，一切按照您的计划来行进，您助老朽成相，老朽扶您为帝。”
被称作白叔的老青狐立刻跪下，重重打了个稽首。
“没问题，没问题!”三皇子手上的玉牌“啪嗒——”作响，他笑道:
“白叔此次请你出山就等着您这句话，一定要装好仙道，本殿也尽量登仙，哄好那老狐狸传位，这涂山天下尽入你我二人手中，岂不美哉？”
老青狐已然十分恭敬，神色不变，拱手道:
“全拜由三皇子指点!”
三皇子弹起身来，“既然事已落定，如今也没有其他消息，不如乘早将尘埃落定，我这就去请示父皇，就说顾瑶下落不明，不过已寻仙归来，好事一桩。”
“谨遵皇子谕令。”
老青狐连忙跟上。
————
“顾瑶，对于皇室你有几分了解？至于那暗中摘取你灵根的，又是哪个皇子？”
陈长安于马车上闲来无事，对着顾瑶发问。
“嗯...了解其实不多，摘我灵根的是三皇子，他觊觎涂山皇位已经很久很久了，父皇虽慕仙但也没立太子，大皇兄本是执掌兵权颇受器重而后由于意外...现在想来，多半都是三皇子那恶魔行径!”
顾瑶掰弄掰弄葱葱玉指，说着说着，稍稍有些动容。
“父皇很宠我是一点，而我当时又觉醒了灵根，估计就被三皇子以寻仙拜师为由带我去往南游，只有我灵根觉醒这个消息，父皇都不晓得。”
“后面的事师父你都晓得了，听闻三皇子真的寻了仙会王城的，不过师父如此修为通天，一定可以将他结果吧？”
“但...这一路走来，师父你处处劳累，入了涂山王都还得您亲自下手，顾瑶实在是无以为报...”
“不过师父放心，瑶儿一定会给师父一个满意的谢礼，除此之外，师父想要任何东西，只要涂山里有，瑶儿一定献上给您。”
说着说着，顾瑶这小妮子有些不好意思，南游往涂山王都一路走来，都是陈长安在受累，这无节制地要他出手，自己什么也不回报是不是太不厚道了些？
“任何...？”
“嗯嗯!什么都行!纵是救命之恩，瑶儿这辈子都还不清了，若不是师父，瑶儿估计都死了好几次了!”
顾瑶狠狠点头，眼神格外诚恳。
“先给我揉揉尾巴...”
“啊？!”
“臭混账，连只狐狸都不放过!”车马后的帘子中，又有声音悠悠，像是深闺怨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