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懵逼的不只有陈长安一人,委实说,歆璇受到的冲击比他大多了,只是现在百感交集,话到嘴边如鲠在喉,一个音节都吐不出来,心中却憋得慌。
难受。
站在自己角度来说,这琴宗俩傻女人乖乖将装着自己所有心念的种子上缴,那是好事一桩。
但站在再怎么说也与这琴宗颇有些渊源的角度,这任宗主姐妹也太过随意且好骗了吧?还都带着自我攻略的特性?
歆璇本来的预想是这宫半柔怒气冲冲杀上门口,然后看这陈长安稍稍出些破绽,最后有惊无险地圆回来,那才有意思,心里也算可以接受。
情况再坏一点可能是这宫半柔脾性很差,上来就是一拳一掌,合道出手,那就够如今化蕴境的陈长安好受的了。
歆璇虽然嘴上天天说的巴不得他赶紧归西,但在那叩门声响起来的时候,她要是第一时间聚气凝神,只是这些事她这么傲的人当然不会告知陈长安。
自己都未必敢回想那一幕。
但现在的状况就是,琴宗来的这两位,连头都不敢抬,乖的像是小白兔两只,若是眼前这男人有意,或许他后院再添两人也根本不难。
顾瑶稍稍有些气结,自己方才放的狠话,结果当场打脸,这三千业界什么时候都是修仙修傻了的白痴?怪不得一个九劫散仙登神上人都出不了!
陈长安没搞明白这两人一个时辰里聊了什么,歆璇也没搞明白,到底是这俩宗主心性白的像纸还是想得太多?
宫半烟宫半柔两人面面相觑。
心中各自想到:不愧是老祖!果然什么事都不能瞒过他的心念!
“回禀老祖,您说的那位歆璇,乃是琴宗独传凤求凰的落款,此曲唯有宗主才能一览曲谱纸面,势必与种子的消息一样不会外传,所以我们左右权衡之后决定先往宝阁取了种子再来拜见老祖,作势突兀,还请老祖见谅。”
宫半烟当即开口,稍稍抬起螓首,眼神诚恳。
陈长安点点头,面色平淡,一面缓缓伸手,一面道:“小心为上,两位当世琴仙能有此心性,本道甚是满意。”
陈长安满意确实满意,有什么比不劳而获还满意的?但心防也是高高筑起,每一丝真气都在体内不动声色地翻涌,万一是个圈套呢?
直到他拿回玉盒,歆璇缓缓道:“此为真物。”他心中的防范才是放下一些,不过看这两妮子如释重负的样子,似乎还在怕本座不收?
那就是真全信本座这大能身份了?陈长安暗中吐出口气,好家伙,这三千业界自己硬生生玩成狼人杀,还是上来就跳预言家。
好在无人有些许试探之心,不然陈长安势必只能过上东躲西藏的日子。
但,装这琴宗老祖就得装到底,陈长安洒洒然开口对着宫半柔道:
“虽为了至宝而来,但也是意外之中打破了宗主仙子的闭关,还请仙子不要见怪,不过本座说话算话,还请步入房中,我为你们弹一曲,至于多少造化多少意境,就不是本座能控制得了的了。”
这两同门师姐妹再次对视一眼,相当喜不自胜,宫半烟踌躇着开口问:
“敢问老祖,我也...”
陈长安招招手,“不错,半烟也旁听好了,琴宗造化历世已久,莫要让业界世人以为皆是些女子就成不了业界顶天势力了。”
陈长安这话颇有些宗门老祖的样子在,两妮子连忙再重重俯下身去叩拜,得到陈长安的同意之后,才是敢进这本就属于琴宗的屋室。
宫半烟宫半柔各自端坐在座椅之上,腰板挺得笔直,目光全然注视在陈长安取出来的那把琴,两人皆是双眸一瞪,失言道:
“古...古代?!”
这下,陈长安的身份彻底坐实,这把古代,历史比之凤求凰的出世还要久的多了去。
算得上是三千业界第一位琴仙所持之物,琴宗的流传至今,当然也是代代在找寻这仅存于记载之中的古琴,今日终得以相见,难免泪眼婆娑。
“我还没弹,这俩怎么就开始双眸盈泪了?入戏这么快?!”
陈长安心中颇有疑惑。
“这是见了我的琴...以这俩现在的看法,就是有人跳出来说你不是大能她们都得第一个怒起...”
歆璇解释道,起初不让陈长安往来琴宗,女子众多只不过是微末一点,她以为再怎么样也得有些冲突火花,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要说这气运,一环扣一环,还得看陈教主。
“但话说回来,你这次想弹首什么?堂堂陈教主该不会只能弹一曲凤求凰吧?”歆璇又发问,似乎在制止陈长安再弹凤求凰。
“当然不是,这次弹‘关雎’。”陈长安一笑,双手洒落琴上,细腻且温婉的琴声像是潺潺溪水一般流淌开去。
琴宗历世,无人敢惹不仅仅只是因为琴仙各个颇有姿色,还有琴声同样也可伤人,一曲可叫数十里外的敌手肝肠寸断,或使其步入琴声塑造出来的幻境之中无法自拔。
甩出的音波可如刀剑,琴声入耳又如术法落下,琴道至高者,每一曲都是杀人利器。
琴宗对练,互听琴曲算是很常见的事,尤其是听琴道更高者的琴谱,那可不只是受益匪浅,类如先宗主收宫半烟宫半柔为亲传弟子之时就一曲能将她们琴心打开,听得浑身发酥。
但今天...听得陈长安一曲,回过神来这俩妮子已然不坐在原先的位置上,已然全躺倒在床上,琴心与娇躯一齐狂颤个没完,浑身酥软,面色潮红,眼眸之中尽显迷离之色,根本使不上一分气力,就像是...事后。
“好家伙!你这把琴都当作催...工具了吧?!我我头一次见,居然能把人弹成这幅模样的...陈长安你果然是登徒子一个!”琴罢,歆璇稍稍一缓,又嚷道。
“这不怪我啊,她们要听的,谁晓得一曲琴声都受不下来,难道是这居室太小,受刺激太大?”
陈长安也有些错愕,谁晓得这琴有这么厉害?难道自己这琴道造诣真有点高深?!
“是自小修琴道,对琴声自然敏感些,你的造诣...确实不错,不过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收拾这烂摊子,这姐妹...啧啧...清醒了换我不得扁死你。”
歆璇缓缓道。
“那可未必,她们估计还得谢谢我呢,不过话说回来,歆璇你似乎也是修琴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