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安其实一点都不慌。
哪怕就是这里所有弟子一拥而上,倒不是因为陈教主有这张巧舌如簧的嘴,而是这两天,已然今非昔比。
陈长安这拍拍苏妍之,一是为给顾瑶安心,陈长安可不是吃着碗里想着锅里的种人,再者,他是真不认识眼前这黏上来琴宗仙子,要不是看你长得好看,若是放做一个男修,早被陈教主一掌打翻了。
可在弟子眼中就不是这样的了,这分明就是苏妍之这冰冷淡漠的琴宗仙子动情了,而且用情至深。
而那混球还对着人家动手动脚...妍之仙子居然还面色毫无变化。
这...平日里连说句话都是奢侈的仙子被那厮有肌肤接触在这大庭广众之下都不为所动,这何止是用情至深?
深到她都能愿意站到世人的对立面,那么冰寒,那么美好,居然被这个登徒子小白脸...
无数男弟子本还有些未动怒的,此时也是怒气十足,几欲择人而噬。
诚然,苏妍之也没那份心在,她的确觉得师兄长得不赖,可这才见几面,又不是那类一见俊逸修士就走不动道的浪荡女人。
自己是只有想着保护这琴宗琴道天才,就算师兄面上修为不高,但就他的琴道造诣来说,完完全全是够的,况且...师兄的作势虽然有些狂妄,但还是有理可寻的。
苏妍之本人也很是厌恶像是李致长这种自视清高的实则内心非常阴暗的家伙,只是并不想去理会,师兄的做法她很认可。
而她全力凝神之间,对于师兄这轻轻拍打,根本没有半点抵抗之意。
“?师兄你...想做什么?”
苏妍之抚琴的手缓缓落下,听得陈长安的话,回眸轻声问。
奇怪,师兄背后那只狐妖好像强了不少,对自己有这么深的敌意是怎么回事?
苏妍之似乎已然将陈长安的身份完全落实,叫起来十分得心应手,非常自然地把陈长安不承认当作他不想暴露身份。
“事到如今,苏仙子你还护着这个散修!”
还不待陈长安回应些什么,李致长便是一面喝声一面身形暴起,这仙潭枯竭之后,毫无灵气阻隔,飞天遁地都是正常速度,而且才出仙潭不久,脱胎换骨之后速度可谓是激增。
“你个登徒子!吃本道一枪!”
李致长的怒其实很好理解,这苏妍之乃是琴宗仙子,年轻一辈人人朝思暮想的对象,现在堂而皇之出现在陈长安面前为他挡枪,无异于将刀剑插入他们的胸膛。
若不是彻底下定心念不再扩大自家后院,陈长安估计难以压抑自己的魔教心性让这李致长肝胆欲裂。
不过说到得做到才是,心性归心性,陈长安可没有滥情的想法,虽然自家后院已然囊括人数不少,但他对于后院每一位都是一心一意,这哪是滥情?
这分明是好男人一枚啊!
陈长安的想法其实只有一瞬间,眼瞅着那银蓝色长枪就要刺上来,他将身前指节联动些许琴音已然撒出的苏妍之轻轻一推,送入风中。
随后是照胆自发入手,剑刃与那雷电交汇的枪尖猛然相撞,这一瞬之间暴起满天飞雪,像是白烟阵阵。
李致长,年轻弟子或是看的不通透的弟子眼中,会觉得他是一位温文尔雅的修士,乃是无道仙宫的二师兄,修为与气质并重。
就是将他看的通透的修士也不得不承认李致长确确实实是除却李有真以外的无道仙宫扛旗者,年轻一辈难以望其项背。
所以他一人出枪,无人跟从,一是不想,二是不用。
今天对付一介散修,那就更不用了。
只不过很可惜,雪风散去,落出两人身影,都是直挺站立着,只不过有人嘴角挂血,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李致长。
周围所有修士都无法想信一个照面会是这个样子,李致长自己也不例外,看那登徒子托大将苏妍之送开之后,自己的枪技愈发果决,这一枪,就连无道仙宫的长老一辈都未必能躲过,或者是从容应对。
他从来没见过那么快的重剑,而且,力量是如此刚猛且狂躁。
而握剑那个散修,面色风轻云淡,毫无真气外露,先前入林前绝对探查过他的修为,化蕴境八段,根本不可能有假,可现在已自己突破到入真境八段的实力,居然无法察觉他的修为境界?!
这仙潭以脱胎换骨为主要效果,若是能修为暴涨,哪能轮得到他们这些小辈?!
还是说,这散修是藏着修为的?
李致长接过刚猛无比的重剑,也接过攻势如雨般的快意剑,可面前那散修,手上极为宽广的重剑,剑式却如暴雨般洒落,每一式都几乎能移山倒海!
这怎么可能做到?!
这完全违背了常理的认知!
陈长安的帝焚极意典,歆璇也说过他是脱于常理之外的家伙,东洲之上给予他这本剑典的心意就是没想让他练成,毕竟歆璇自己这本剑典都是摆着看的。
不曾想,机缘巧合之下,陈长安真练成了,借由那什么悟性满点的,这些东西就不是歆璇的收藏了,就像天道让他登神一般,已然超脱什么气运之子,天道之子的范畴了,天道都这么舔,他以前是天道之父吧?!
诚然,虽然照胆剑未真开化,但陈长安使得如此轻松,就让歆璇有些无地自容,但她势必不会将此事告知陈长安。
神道崩颓时照胆蒙尘,以后开化都不晓得去哪,但就是全盛之下的歆璇提起照胆也只能斩出几个剑式罢了。
这一方交战,已然不算交战了,完完全全是陈长安单方面碾压,仙潭之后自己脱胎换骨不说,借由顾瑶那小妮子上涨的修为,没有半点虚浮,相当的凝练,就像是...本来就是自己的修为一样。
按道理说陈长安这般打法,那些叫嚣的仙道弟子多多少少也该上来帮李致长脱身了,可...根本没人敢。
陈长安的最后一剑落下,李致长拼死接下,整只枪四分五裂,他本座也体无完肤。
陈长安连气都没怎么喘,更别提身上要有什么伤了,他对着那倒戈而下的李致长轻声道:
“给百渡带个话,就说陈长安等他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