歆璇的眸中流光溢彩,比之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绚丽的多,看陈长安这般模样,她就晓得自己那孤注一掷的赌局,就是赌对了。
即使拿出整片三千业界为局,歆璇也是全力脱出。
她现在才明白先前那个不坦率的自己究竟有如何不可理喻,分明是喜欢的要死掉了,自己都愿意拿命换都的家伙...怎么就不敢坦白说句话呢?
歆璇暗暗发誓,若是陈长安重回到自己身边,无论是多么古怪的称谓或是奇怪的作态,全部都听之任之,自己只要做好小鸟依人的夫人就好。
此次业界劫难结束之后,便随着他的心念,想去哪就去哪。
陈长安想要执掌业界,自己就随他征战,想要安然隐居,自己就随着他踏回东洲,一家...那么多口全挤在江南小城之中也未尝不可。
想要回去穿越前那古怪地界,只要他愿意拖家带口,这后院之中想必也不会有人不从就是了。
至于眼前的凶兽四溢,虽然魔势滔天,但已然颓势已现,而陈长安却是愈战愈勇。
歆璇双手打结,倒不是由于担心陈长安会落败什么的,对于陈长安,她有空前绝后的相信。
只是不晓得自己这毅然决然的举动,事后会被陈长安施以何等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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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长安的感觉就是一个字,那就是爽。
这神道之躯转由他自己完全执掌后,体内那充盈奔涌的无上神力仿佛能够斩断天阙。
而这神力相当听话,没有半点酸涩或者阻塞,若是再有那通天老魔一类的上古魔头站前叫板,那自己也可以上去一剑屠灭。
这种感觉,就像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好端端的修道修道,感情自己屁股还没坐热,就已然踏上了神道,而且还反将神道压过一头。
只能说是这气运到头,一切都顺行,虽然不晓得这神道为何能如此为他所用,但此时并不需要想那么多,他只消对付那潮水般的凶兽群就是了。
就是不晓得自己原本那仙道之躯就已...如今的神道之躯,又有几人能战上些许轮回?
陈长安心念只是一掠,余光扫过那南海之外的修士人群,现在他们是紧紧盯着陈长安,双手攥紧,眸中闪耀着精光。
不愧是陈祖师!
如此绝境都能安然脱出身来,且对着那漫天凶兽迎头便是一剑,气势非凡,且仿佛与方才那目光淡然的陈祖师有所不同,虽然有几分莽撞,但绝没有人猜忌他这是脱大。
陈长安心念沸腾,眼底格外清明,寄情于剑,心中那波涛汹涌的功法是帝焚极意典。
不错,正是第三式,千荒散尽。
陈长安一剑斩出,那剑风如无形的浪涛般倾倒开去,这一剑像是简简单单的横扫,但这帝焚极意典,那是歆璇这般剑道天赋都无从习得的至高剑典。
这一式,有如拨云见日,陈长安面前万千魔气尽散,剑风所至,猩红的凶兽之血当空飞溅,落入南海上,“嗤嗤”作响,然后又瞬间消糜地无影无踪,像是从来没有存在。
古往今来,最强的剑修的剑,也不过是被称之为“一剑霜寒十四州”,“一剑光寒十九洲”,可纵是是如此无上剑仙的剑,也根本不能与陈长安这一剑相提并论。
那成片凶兽倒戈,临远些的勉勉强强还能断成两截于空中消糜,临近些的瞬间在风中飘散,连化作飞灰幻灭的资格都没有。
这可是随意放出去一只便可让整个三千业界生灵涂炭的上古凶兽啊...
而陈长安则是如同轻轻松松砍瓜切菜般,一剑斩灭,那业界剑仙何止三千万?见他也需尽低眉。
陈长安手段很快,也不只是携着照胆一剑斩出,照胆洒洒然交由巳巳脱手而出之时,这已然显得淡泊很多的魔域中有无数银蓝色的雷龙像是硕大光柱般坠落。
漆黑的魔域瞬间化作雷域,而这落雷的强度及威势,那势必不是普普通通的雷电术法,那每一道雷光都有如九劫散仙晋升只是所遭受雷劫的强度,那是天劫之雷。
而这无数的天道劫雷囊括在一起,才能化作一道浑厚匹练的雷柱,这雷域的凶险,只能叫人膛口结舌。
唯有歆璇是没有那么惊的,反而有些欣慰,不曾想,当时在涂山随口交由陈长安的仙法,也被他融会贯通到这个级别?
虽然歆璇还蛮要强的,但事到如今,还是不得不承认陈长安是实打实的比她强出一节。
虽然以往自己心底里有些不服气,但如今,是彻底没了,毕竟是自家男人,歆璇心里不断提醒自己,一会儿若是一切如愿以偿,那一定要将所有心意告知陈长安,不想再隐藏个没完了,即使这已经是人尽皆知...
此时的凶兽才是极速逃窜,但很可惜为时已晚,而这魔气非但不再扩张开去,反而在不断减弱和变得稀薄。
陈长安的照胆重剑脱手而出,在那凶兽群中不断飘飞,似乎还能听得巳巳那欢呼雀跃的笑声,而雷劫降下,凶兽不断湮灭。
这一张山河社稷图之中,世间所有穷凶极恶都一一消失殆尽。
随着那最后一点魔气溃散,三千业界的这劫数之后的劫数,终于落下帷幕。
瞧见陈长安仍然不动声色立于那素白莲座之上的身影,除却所有业界修士自发跪拜下来以外,歆璇心中陡然一惊,连忙上前两步,又生怕迎上的是陈长安重归淡泊的眼神,迟迟不敢抬头。
直到陈长安轻轻念了句:
“歆璇怎也不抬头看本座一眼的?所以爱会消失对吗?”
“你个混蛋!”
歆璇急急忙忙抬头,心中大喜过望,紧紧盯着那张熟悉的脸庞,一句心里过了无数遍的话语呼之欲出,可稍稍环顾之后,瞥见远方那一大堆莫名其妙的业界修士,又咽不回去,满脸涨的赤红。
陈长安倒是满不在乎,一把揽过那身材略显娇小的妮子,在她耳边轻声道:
“我永远爱你,一如既往。”
饶是站在一旁的顾瑶也是连忙藏起耳朵不敢听,这话腻歪归腻歪,但其实也是蛮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