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日、下午三点四十分
维拉克一行人在黎塞分站同志们的护送下,秘密乘坐火车,从黎塞联邦的最西边,到了最东边,与斯德尔王国分站的同志们汇合。
截至当前,他们已经赶了整整一周的路,但却才走了总路程的三分之一。
当然,这主要是他们从国际平等联盟控制地区出来后,为了安全起见不得不坐货车绕了很多路导致的。往后进入斯德尔王国的境内,有了分站同志的接应,他们就可以放心地乘坐火车一路穿过狭长的斯德尔王国,进入巴什境内,抵达目的地,巴什帝国的首都冬堡。
而这后三分之二的路程,差不多也只需一周就能走完。
“真不容易啊……”奥斯卡在火车车厢里伸了个懒腰,感慨道。
光是走到这,他们就已经和三四拨同志们碰过面,换乘了数种交通工具。
其他新同志均是头一次享受这么高规格的待遇,被各个分站的站长亲自协调护送,更多的还是新鲜感,并未太过觉得这一路上有多么累。
“接下来估计还得在车上待一周,不过总算不用跑来跑去的了,算是能好好休息一下。”在来泽因原先过着优握生活的斯图亚特,是八人中累得最惨的那个。以前的他觉得坐火车都硌得慌,现在经历了蹲坐在密闭的货厢里赶路,有了对比,他已不再那么嫌弃火车。
维拉克看着奥斯卡、斯图亚特两个人,微笑着没有说话。
在他的眼里,这两个只比他小三四岁、四五岁的人还是个孩子,远不如昆廷、康妮成熟。
他们确实有着出众的能力,但也没经历过什么风雨。要是真让他们照这样的状态去巴什投入工作,扛起一面,怕不是会出大问题。
路途勉强算坎坷,维拉克希望这能作为锻炼几位新同志的第一道关,加速培养他们的适应能力。
“不浪费时间了,克拉克同志,继续教我巴什语吧。”维拉克计划在抵达冬堡前,让自己的巴什语水平再上一个台阶。
“好。”克拉克是个很要强的人,心里没忘了基汀邀请他去会校任教的事,这段时间在教维拉克的同时,也在试着总结教学经验,为自己以后去会校当老师打点基础。
其他人这段时间也有了自己打发时间的方式。
奥斯卡热衷于找康妮请教近身格斗,斯图尔特则喜欢找昆廷聊天,尽管大部分时候昆廷的回答仅仅只有一个“嗯”。
除此之外,他们也常与维肯季、奥古斯特两个巴什人堆在一起,了解巴什和工人互助会的情况。
……
火车一路向东,时间也跟着飞逝。
火车上其乐融融,布列西那边炮火连天。
七月四日,维拉克从随行护送的斯德尔分站同志那里得知国际平等联盟与布列西政府军的冲突加剧,双方在势力交界处布下重兵,爆发了一场参与人数达到数万规模的战役。
布列西政府军打得很凶勐,在得到威尔兰、敦曼两方的大力支持后,炮弹像不要钱一样肆无忌惮地朝着国际平等联盟的阵地轰去。
而国际平等联盟这边,虽然得到了巴什的军事援助,但由于作战素养、兵力和政府军还是有着很大的差距,他们只能收缩兵力坚守阵地,寻找合适的机会扭转被动的局面。
国际平等联盟光防守就已经及及可危了,想到他们只有正面击败了布列西政府军,才能彻底解放布列西这片土地,维拉克心里的担忧与日俱增。
七月五日
斯德尔分站的同志再次收到了总站那边传来的消息,向维拉克做了汇报。
汇报的内容是诺德、凯瑟琳正式编入了平等联盟第一军,即将参与作战。诺德还托人给维拉克传了一句话:我们胜利时再见。
这话维拉克在忙完试验工厂的事,从基普市回来泽因时,也跟留在基普市的众人说过。
黎明时再见,胜利时再见。
那一天很近又很远。
七月六日
又一重磅的,对国际平等联盟意义非凡的消息传来。
由基汀担任校长,伯因担任名誉校长,原名平等会会校,现名国际平等联盟总校正式运转,接收了各部门抽调过来的精锐充当老师,首批便开了三十个班,将对超过八百名同志进行为期三个月的培训。
至此,几个月前伯因布置的两大任务都开始发挥作用,为国际平等联盟最大的两处软肋戴上了护甲。
维拉克听到消息后,也松了口气。
国际平等联盟总校的建立,不算早也不算晚。
说不算早,是因为国际平等联盟已经与布列西政府军交手,每时每刻都在承担巨大的压力,而首批毕业生三个月后才能派上用场。
说不算晚,是因为总校的运转时间已经提前了很多,从今天起,就将源源不断地为国际平等联盟输送人才,迅速提升国际平等联盟的综合实力。
总之,国际平等联盟现在才可以说是全力运转了起来,对抗着集三国之力步步紧逼的政府军。
同日下午
倒了几班火车,辗转了四天出头后,他们终于抵达了距离巴什帝国最近的站口,遇到了新一批负责接应的同志。
“维拉克同志,您好!”为首的同志道,“我叫霍根,我们是国际平等联盟驻斯德尔王国分站的同志。您还没到黎塞联邦的时候,我们站长就提前把我们安排了过来,等着护送大家进入巴什帝国境内。”
“有心了。”维拉克感受到了斯德尔分站的用心。
斯德尔分站其实在这里是没有人的,这次专门先派人过来给维拉克他们探好了路,等他们一过来,立马就能护送他们去巴什,和巴什分站的人碰面。
“没什么。我们这边已经安排好了您今晚的住处,不过如果您想早一点去巴什,我们也安排好了车子,可以即刻出发。”霍根贴心地准备了两个方桉。
“今晚先在这里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们出发进巴什。”维拉克沉吟一声,选择了前者。
一来是不想辜负同志们的辛苦努力,二来是他们这几天舟车劳顿,都没怎么睡好,需要停一停,好好休整。
“请上车。”霍根及几名斯德尔分站的同志带着维拉克一行人住下。
八人相当默契,到了旅馆后都是倒头就睡,睡到晚上起床吃过晚餐后又是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早上。
这一觉可算是好好恢复了一下众人的精神,令他们雄赳赳气昂昂地赶在了中午前进入了巴什境内,同合并了巴什工人互助会的国际平等联盟巴什分站的接应同志们汇合。
只是这一次碰面,让几人都有一定程度的吃惊。
巴什分站的同志和他们先前见到的其他分站同志完全不一样。
其他分站要么给他们准备了货车,要么汽车、火车,而巴什分站的同志们是牵着一群马在等他们。
“您好,维拉克同志!我是国际平等联盟驻巴什帝国分站的副站长,卡桑德拉·戴茜!欢迎您以及各位同志前来支援我们!”一名女同志牵着马走来,和维拉克打了个招呼,随后介绍起旁边的络腮胡中年男子,“这位是阿尔谢尼,原巴什工人互助会的副会长,现在担任分站作战队队长。”
“你好,戴茜同志。”维拉克和戴茜握完手,用巴什语和阿尔谢尼道,“你好,阿尔谢尼同志。”
“您的巴什语说得很好啊!”维拉克流利的巴什语让阿尔谢尼眼前一亮。
“副会长!”
“副会长!”
最后走过来的维肯季、奥古斯特见到阿尔谢尼后,兴奋地冲了过来。
“你们总算回来了!这趟远行让大家够担心的!”阿尔谢尼显然和维肯季、奥古斯特认识,挨个重重地拍了下他们的肩膀。
“万幸没有辜负大家的期望,我们找到了平等会,现在的国际平等联盟!”时隔几个月终于回来见到了熟人,维肯季和奥古斯特都激动万分。
“是啊!要不是你们联系到了国际平等联盟,为我们争取到了支援,我们恐怕早就坚持不下去了!”阿尔谢尼道。
维拉克待他们简单叙旧感慨后,介绍了一下其他人:“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次跟我一起过来的同志。这位是克拉克的同志,我的随行翻译。这位是奥斯卡同志,过来支援宣传方面的工作。这位是康妮同志,负责护卫我们的安全。这位是斯图亚特同志,主要支援资金方面的工作。这位是昆廷同志,情报部的精英,帮助分站防备渗透、建立情报网。另外他们也都会巴什语,我们都用巴什语交流就行。”
“欢迎欢迎!”分站站长戴茜、作战队队长阿尔谢尼和其他同志握手。
负责护送维拉克等人过来的霍根和戴茜、阿尔谢尼几天前已经见过一次,因此没劳烦维拉克多余介绍。
“既然人安全送到了,我们也该回去了。”霍根同志准备带人返程。
“辛苦你们了,注意安全。”维拉克向霍根同志表示感谢。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您和其他的几位同志也要注意安全,祝巴什早日解放。”霍根同志笑道,“我们斯德尔分站也等着您过去支援!”
维拉克大笑:“好!等着我们!”
一番道别,霍根同志带人驱车离开。
“我们也走吧,维拉克同志。”副站长戴茜道,“争取明天回冬堡。”
“我们怎么走,骑马吗?”维拉克视线所及之内,仅有的‘交通工具’只有马。
“没错,这里地势复杂,骑马反而方便很多。”戴茜准备了足够的马匹。
“你们谁会骑马?”维拉克看向一旁同行的克拉克等人。
其中只有维肯季、奥古斯特举起了手。
“巴什人对这方面肯定是比较熟的,你们六个的话,试着学一学吧,骑马不难。”戴茜理所应当地走到一边,当即开始教学,“骑马最重要的是不要害怕!一定要克服心里的恐惧!”
维拉克不觉得自己能这么短的时间内学会骑马,但还是和克拉克、奥斯卡、斯图亚特、康妮、昆廷靠了过去,细听细看戴茜的教学。
“然后呢,不要站在马的屁股后面以及右面,因为你们和马还不熟,它们胆子小,被惊到很容易踢人。”戴茜做事很干脆,教学丝毫不拖泥带水,“至于怎么上马,看我,先抓住这里,右手撑住马鞍,然后踩着里,就这么上来了。”
看着戴茜轻轻松松翻身上马,维拉克也来了点兴趣。
“上来后,抓住缰绳,上身挺直,两条腿夹住马肚,这样马跑起来你就掉不下去了。”
维拉克等人目不转睛地看着戴茜同志做示范,阿尔谢尼等人站在一旁看维拉克他们。
“想让马前进,你就用小腿敲打马肚两侧,劲儿越大,马速度越快。如果要马左转,就右小腿靠后夹紧马右侧的肚子,左小腿靠前夹紧马的左肩,同时向左拉动左缰绳,右转就是相反的道理。如果要马放慢速度或者停下来,那你就收紧缰绳,看我示范。”戴茜同志策马跑了一小圈绕了回来,“怎么样?会了吗?”
哪能这么容易就会了。
维拉克刚这么想完,斯图亚特自信满满地朝前一步:“我会了,让我试试吧。”
“行,你试试。”戴茜下马,给斯图亚特让出位置。
“这个看着就简单。”斯图亚特走上前去,照戴茜刚刚的动作,费力地骑在了马背上,但还没等他拍马肚,马就因受惊嗖地一下跑了出去。
“小心!”维拉克喊道。
“哎哎哎哎!”斯图亚特连忙扯住缰绳,努力用双腿夹住马肚。
就这样坚持了不到四五秒,被甩在了地上。
维拉克等人飞奔过去查看情况,好在斯图亚特的身体够结实,这一摔没摔出什么问题来。
戴茜同志慢慢悠悠走了过来,咯咯直笑:“逗你们的,哪能那么容易学会,我们带你们骑。”
“那怎么还多准备了这么多马?”将疼得龇牙咧嘴的斯图亚特扶起来后,奥斯卡问道。
“一匹马载两人跑不了多快,也不适合长途跋涉,多准备些马是为了换着骑让它们能休息休息。”戴茜解释道。
“知道学不会,您怎么还敢让他上马?”康妮不满地问道。
戴茜撇撇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谁让他那么有信心,连我都以为他是个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