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羽菲,我究竟是要感谢你让我恢复记忆,还是要恨你让我想起了过往?
如果没恢复记忆,我就能再盲目地顺从心底地杀戮之意,继续不会有任何罪恶感的屠杀,也不会在面对自责难当的,但仍是告诉他,他只要做他自己便好的皇兄,和自小守护在身边的见他恢复记忆后激动不已的同伴们时,自惭形秽。
只因此时的我,早已不是11年前那个被东楚国众人誉为祥瑞的白虎,而是手染鲜血,被江湖中人谈之色变的侩子手——炎王!
“谁?”
就在苍轩炎烨陷入痛苦的深渊时,被他身上冰冷气息半惊醒的羽菲眨了眨仍模糊的眼,强打起精神地质问道。
而羽菲自认为气势逼人的质问,在苍轩炎烨看来就如同刚睡醒,仍睡眼惺忪的慵懒般小猫的可怜兮兮的叫唤声。
只见刚才还泛着冷意的苍轩炎烨,在羽菲的叫唤声下,虽仍是淡漠着脸,但却是收起了身上的寒意,一步步向躺在草垛子上不能动弹的羽菲靠近。
那晚在浮云山的绝壁下,他记忆还混乱时,看见的羽菲暴露在空气中的白嫩肌肤与触感,和她秀唇的甜美滋味,直到此时苍轩炎烨一闭上眼,都还能忆起。
顺着心底里的记忆,炎烨丝毫不嫌弃这仍旧潮湿的草垛子,徐徐坐在了羽菲的身边,抛开心中的沉闷,将仍思绪混乱的清丽容颜给拥进了怀里。
苏羽菲,既然你恢复了我的记忆,便要对拥有两种截然不同身份的我负责,你种下的因,便要承担这随之而来的果。
苏羽菲,无论你是谁,来自哪里,无论你究竟是不是天龙之子,是否能解开我们一族的诅咒,作为恢复我记忆的代价,这一生,你都是我的!谁也不能从我手里将你夺走!
“白?”
被炎烨紧拥在怀里的羽菲,在因不适而挣扎无果后,鼻息间却又闻到了令自己舒适放心的属于白虎的味道后,紧锁的眉峰不由困惑地皱了皱,似怎么也想不明白属于大虎的味道怎么会出现在眼前黑影的身上。
而羽菲的这声和当晚在山洞里展露出的对白虎依赖的,如出一辙的叫唤声,愣是将心意已决的炎烨给震了震,随后在他僵硬且紧抿的嘴角上,露出了能令不少人掉了下巴的微微笑意。
苏羽菲,你注定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既然你如此喜爱“它”,那我便成全你,如你所愿将“它”给你,成为你所专有的。而作为交换,你得把自己给我,生生世世!
随后在这阴暗的牢房里,闪起了一阵能亮瞎人眼的光芒,而在这光芒渐渐淡去后,原本炎烨所在位置上出现了一只毛茸茸的通体全白的,有着一双异常闪亮金眸的巨大白虎。
只见它两只大大的金眸在眨了眨后,随即伸出长舌轻舔了羽菲娇小的脸庞一下,而后缓缓地将自己那条又粗又长的尾巴,懒洋洋的覆盖在羽菲瘦弱的身体上。
对着白虎这翻人性化的举动,感觉到热源的羽菲则是下意识地向白虎所在的方向挪动了下,而羽菲的这翻举动令白虎却是更加满意了,从它亲昵地蹭着羽菲颈项的行为便可看出。
就这样,在一人一虎温馨相拥而眠的时候,牢外顶着阴风的狱卒们怀着对羽菲怜悯的心情,守在大牢外,张着耳朵仔细聆听着,生怕错过刑部尚书“高端”的手段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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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小姐,你终于醒了!”
“小姐!呜呜。”
“小羽。”
当羽菲浑身泛着酸意,睁开似有千金重的眼皮时,就听到了音儿喜悦,小悦泣不成声,欧梅激动交杂的声音,而当丝丝光亮出现在自己睁开的眼缝时,羽菲突然有种不知今昔是何昔的错觉。
她不是还在大牢,才服下云亦尘交给的药没多久么?怎么一睁眼就回到了自己熟悉无比的床榻上?云亦尘当时和她说的计划,可不是这样的——
“羽菲,你感觉怎么样?”
就在羽菲仍深思着究竟为何会出现如今的局面时,本沉默不言站在一旁的墨奇,在发现羽菲已睁开眼后,不由自主地走上了前,如同当日羽菲在叶阳府邸醒来时一样,踱步至床蹋半米处,让浑身皆有伤而不能动弹的羽菲能看见他地关切问着。
躺在床榻上的羽菲,在听闻墨奇这声关切的询问后,蓦然有种恍如隔世之感,一年前,这个紫衣飘飘的男子,也是如此站在离自己半米远的地方,看着自己。
可当时的他,神态是淡漠的,表情是无谓的,就连说出的话都如例行公事般,无一丝真心可言。再观如今面色憔悴不已的墨奇,羽菲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如何回应他的这份真心了。
她之所以能出狱,躺在倚舞楼,并出现如今的与云亦尘所说的不相符的计划,都是因为眼前这个乱了分寸,在为她担忧的儒雅男子所故吗?
所以,昨晚那个再一次给予她熟悉温暖热源的人,不是她的幻觉,而是眼前这个失了气度,顾不上他人,眼底只有她身影的叶阳墨奇吗?
“我,没事。”
羽菲用着久无饮水滋润的嗓子,沙哑地回应着围在床榻,对她关心不已的人们。
一见羽菲这虚弱的样子,音儿等人皆忙碌了起来,墨奇虽仍担心着羽菲,可也只能适时地退了开。
而在这期间,羽菲用着还有些晕沉的脑袋,想着自己能出狱的原因。显然这不是云亦尘的计划,如果是这样,那么究竟是出了什么变故,才能让墨奇这样堂而皇之地将原被指认为细作的自己带出大牢?
而她之所以被指认为奸细,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出在右护军身上,及他身上的那封空白密函。
右护军?
想到关键处,羽菲脑子顿了顿,神色有些紧张,语气迫切地问着目光一直没从她身上离开的墨奇。
“右护军,是醒了,还是出了什么事?”
讲到最后之处,羽菲迫切的声音已由高变低了,只因她看见了墨奇眼底一闪而过的阴霾。
“死了。”
而伴随着墨奇给出的答案,羽菲只觉得脑子顿时嗡嗡作响,死了?那是什么样的概念?
那个跟在彭江身边,老是一脸嘻笑,看起来很不正经,却能在危及时刻舍身护她,在广阔草原上一脸畅快笑意,满脸好奇追问她武乐之事,并被其他将领灌醉在地的那个年轻的右护军,死了——
“什么时候?”
当羽菲问出这句话时,她都能听到自己血液冷却的声音,可就算身体再冷也比不过心底泛起的寒意,只因她明白右护军之死,与她密切相关,更有甚者,右护军之所以会死,全是因为她。
“昨晚。”
从墨奇嘴里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全身血液都冻结的羽菲张了张口,无法言语。
那些人,就这么等不及吗?生怕她会找到其他什么有利的证据,所以才会这么着急地,灭了右护军这惟一有可能能令她脱罪的活口。
原来在那些人的眼里,她就这么有能耐,更或者她应该说,在那些人的眼里,她就这么是眼中钉、肉中刺,无论有什么手段,都必需在最快的时间里将她拔去——
而将她除去的第一步,就是要将带着密函,在战场上无故失踪,并秘密出现在倚舞楼的右护军杀害,这样才能再不给她翻盘的机会,只因死人是无法再开口的。
“叶阳墨奇,我好后悔!”
后悔对浮云山的那些将士们付出了太多的感情,后悔自己看起来是善意的举动,后悔害了那个热心而又率性保家的右护军。
如果当日在浮云山发现黑丝草时,她能再深谋远虑些,再为那些将士们多考虑些,如果她能对那些将士们多保持些距离,是否那些仇视她挡了财路的人,就不敢这么嚣张,是否就不会有今日右护军的死——
是否和她有关联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就如高雅善良的母亲,就如曾经天真无邪的羽忻,就如拥护着自己的右护军。
是否在这以后,还会有其它的人受伤流血?而这些,是她所愿意看到的吗?
“羽菲,这不是你的错!”
首次见羽菲如此沮丧的墨奇,在此时心底也是一震,他不知道右护军的死会给羽菲带来如此大的打击。
可在墨奇心底深处,对右护军的死,墨奇是庆幸的。那些想致羽菲于死地的人万万没想到,正是因为他们的急切,因为他们的不择手段,才给了他能救羽菲出狱的办法。
雀成宇作为南雀国的帝王,或许无情,或许狠厉,但在他的眼皮底下却容不得臣子以伤害国家为代价,来消除异己,更何况这代价里面还包含了他的皇子。
所以墨奇才会在右护军死后,趁势对雀成宇拿出这短短两日里找到的丝丝证据,虽说不能完全洗清羽菲的嫌弃,但只要能令雀成宇怀疑便好,这样就给了墨奇机会,能先令羽菲从牢里出来,不再受刑部尚书的“折磨”。
“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PS:近来大爆发,可惜不是自己写文,而是看其他作者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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