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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告诉我,你的如意娘亲当年是怎么拿下那只臭狐狸的?”
“三个字!”
“哪三个字?”
“厚脸皮!”
唔,厚脸皮她有,可是见不着那只臭狐狸又有什么用?这不,好容易寻到他的一点踪迹,她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部署,竟还是让他逃脱了。
邢如意站在市集中央,小手叉腰,有些郁闷的环视着每个角落,她不明白,好端端的,怎么就被人给围住了,且还被那些人一口一声的控诉着她是凶手。
“大人,就是她,就是她在我的裁缝铺里定做了一身男装,且还是黑色的。我当时就觉得奇怪,她一个小姑娘,怎么会口口声声说要给自家夫君定做衣裳。这说夫君也就罢了,怎么这衣裳还得可着她的身形来。这哪是给夫君做衣裳,分明就是给自己做的。”
“那三步倒,也是她买的。小老儿记得很清楚,那天来买药的就是她,连身上穿着的这件衣裳都没有换。这三步倒是禁药,小老儿也是私下里偷偷卖的。说实话,这卖得并不好,前来找小老儿买药的姑娘更是只有她一个。小老儿发誓,自个儿是绝对不会看错的。”
“我家的绳索和刀子也是卖给她的。那刀子的形状特别奇怪,但她给的钱多,我就找东头的铁匠专门给她打制了。开刃的时候我也在,锋利的很,掏心挖肺的都行。”
掏心?
挖肺?
她的确是掏心,只不过掏的是鸡心,也的确挖了肺,但挖的都是牛肺。
“他们说的姑娘可都认?”
“有什么不能认的。我的确是在她的成衣铺定做了一套男装,且是我自己穿的,可那是为了我外出行走时方便。我的确有个夫君,只不过没有成亲罢了,至于没有成亲的原因则是因为他跑了。我大老远的跑到这里,就是为了将他逮回去,让他乖乖的跟我拜堂。
三步倒也是我买的,眼下还在我的袖笼里搁着。我那未来夫君是个练武的,我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若是不用些三步倒如何将他迷晕,将他带回家?绳索是用来捆他的,至于刀子嘛,我是拿来自己做饭的。这里什么都好,就是吃的东西太少,且那些卖吃食的都凑合的人,不太合我的胃口。几位官爷不信,可以去我下榻的客栈问问,我亲手做的烤肉他们可都是吃过的。””
“烤……烤肉?呕……恶魔,简直就是恶魔!”
邢如意望着那个呕吐不止的男人,皱了皱眉:“我只不过烤了几片肉,怎么就成恶魔了。另外,这位大叔,你当着我的面呕吐是几个意思?”
“姑娘贵姓?”
“姓邢,有问题吗?”
“麻烦邢姑娘跟我们去趟衙门吧。”捕快板着脸:“市集上人多,姑娘若是配合,我们兄弟便不会对姑娘动粗。”
“衙门?我能问一下,我为什么要跟你们去衙门吗?就因为我做了烤肉?你们这里是不许吃肉啊,还是不许吃烤肉。”
“邢姑娘是真不知呢,还是在假装不知?”捕快硬是挤出一抹笑容:“就在三天前,咱们这里又死了姑娘,且这姑娘还是东城王家的小姐。”
“东城王家?”
“这东城王家可是咱们这里最尊贵,最显赫的人家了。他们祖上曾是跟随先皇的大将,战功赫赫,且被封了大将军的。只是这后人无能,没能守住祖宗的荣耀,可搁在咱们这小地方,那也还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就连县太爷,都要敬着他们家老爷子几分。”
“县太爷敬的哪是那个死了百余年的大将军,而是人家王家的那些财富。这祖上是大将军,虎父无犬子,人家这子孙,虽没有上战场,却也另辟天地,成了咱们这个地方最有钱的人。这当有钱人,可比当大将军舒坦多了。这大将军,说没命就没命了,哪抵得上做有钱快乐。”
“王家的事情你们议论也就议论了,县太爷的事情,你们还是少说的好。”捕快瞪了那人一眼,双臂环胸,冷冷地看着邢如意:“三天前,王家的小姐被人杀了,凶徒是个穿着夜行衣,且蒙着大半张脸,身材矮小的人,因为没看清楚对方的脸,所以无法判断是男是女。我们弟兄们本已将其困住,奈何一时不备上了他的当,被引入市集之中,这凶徒又刻意制造骚乱,让不明真相的百姓从中阻拦,趁机逃脱。我们多方寻找,结果就查到姑娘你的身上了。”
“你们怀疑我是凶手?”
“结合各方面的证据来看,邢姑娘你是最符合的一个。”
“那证明你们眼瞎,且这办案的能力不怎么样。”邢如意转身:“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们,我不是凶手。”
“邢姑娘留步!”
“我若是不留呢?”
“那咱们就只能跟姑娘你动刀动剑了。来啊,请邢姑娘去府衙。”
“你们是打算言行逼供呢,还是打算屈打成招呢?”
“我们——”
“拿贼拿脏,捉奸捉双,你们手里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就敢当街抓人,就敢当街诬赖我是杀人凶手?怎么的,看我是外来的,在这里无依无靠好欺负是不是?你们这里死了人,你们捉不到真正的凶手,就跑来栽赃陷害我一个小女子,你们可真有出息,也真对得起你们身上穿着的那身官衣。”
“物证就在姑娘的房中,人证就站在这里,姑娘你还要抵赖吗?”
“物证?就我定制的那件男装,就我购买的那包三步倒以及我定制的道具和绳索?好,那我问你们,这男子衣装等同于夜行衣吗?你们刚刚已经说了,那杀人凶手逃脱的时候身上穿着的是件夜行衣,而我定制是什么,是男子的常服,就是出来逛街穿的。你们瞧瞧这大街上,穿着黑衣的男子有多少,凭什么就冤枉我是凶手?”
“三步倒,我只买了一包。这卖药的掌柜小气的很,唯恐多给我一些,就那么一小包的三步倒都要秤给仔细称称。官爷如此威风,不如让这卖药的掌柜去把他的秤拿来,咱们当面称一称我身上的这包三步倒,看看是多了还是少了。”
“绳索和刀子,对,还有这绳索和刀子。绳索就放在客栈中我睡的木板床旁边,师傅给我的时候是什么样的,现在也还是什么样的。多问一句官爷,那死者王小姐可曾被绳索捆绑过,若是有,可请官爷让仵作去验看一番,看看王小姐身上的绳索印记与我定的那条可是一模一样的?若是王小姐身上没有留下绳索印记,那我购买绳索跟官爷口中所谓的证据又有什么关系?刀子我的确有,也的确见过血,且锋利的很,但我购买刀子只是为了做烤肉,那些鸡鸭鱼都是当着客栈老板跟小伙计的面宰杀的。我一贯主张食材新鲜,尤其是这些肉类,所以都是现吃现杀,官爷随便去问,随便去查。
除了这几样,官爷可还能拿出更靠谱的证据来?”
“这——”
两名捕快面面相觑,竟无话可答。就在现场陷入焦灼之时,另外一名捕快急匆匆的跑来。
“大刘,大杨,你们两个怎么还在这里?不好了,又死人了,且还是在这光天化日之下。”
“又死人了?这回死的是谁?难不成又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
“这回死的还是王家的,只不过不是小姐,而是丫鬟。”那捕快抹了把脸继续说:“这丫鬟跟前几个遇害的姑娘一样,都是身上下没有一处伤口却被人吸干了血液而死。”
“跟前几个遇害的姑娘一样,嗯?且身上下没有一处伤口?既没有一处伤口,那方才官爷紧盯着我定制的刀是为何?还有刚刚呕吐的那位大叔,你又是在瞎吐什么?难不成,你以为我烤的那些肉都是从那些死了的姑娘身上割下来的?啧啧,咱们两个究竟谁才是恶魔?”
“原来他吐是因为这个?天呐,这人好端端的怎么会这么想?难不成,他平日里都是割了人的肉来吃的?”
“我也觉得这小姑娘不像凶手。这凶手,多是长得凶神恶煞的,可你们看看,这小姑娘面容清秀可人,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姑娘。”
“对嘛对嘛,这夜行衣跟寻常人穿的衣裳能一样吗?这成衣铺的老板娘也真是的,莫名其妙就站出来乱指认。如此这般,以后谁还敢去她的铺子里买衣裳。说不准,下一个被指认成凶手的就是咱们了。太可怕,真是太可怕了。”
方才还在私下讨论者邢如意就是凶手的那批人顷刻间掉转了风向,将吐沫星子都朝着刚刚指认她的那三个人身上喷去。
邢如意摇摇头,走到三名捕快面前问了句:“三位官爷,我的嫌疑可洗清了?若是没有别的事情要问,我可就走了。”
“今日,姑娘可以离开,但这几日还请姑娘留在镇子上。”
“为何?”
“因为县老爷刚刚下了令,要严查外来人口。姑娘不是本镇的,自然也在严查之列,还请姑娘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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