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内院后,柳姑姑关上了门,激动地看着芸萱,哽咽道:“小小姐……”
“柳姑姑……”左芸萱湿润着眼扑到了柳姑姑的怀里:“对不起,之前是我傻,伤了你的心!”
“不,不,一切还来得及!”柳姑姑喃喃不已,之前她夹着尾巴做人,就是因为左芸萱一直把林氏与左千鸾当成了好人,所以她不敢跟林氏他们斗,生怕她们利用左芸萱把她打发了,那么左芸萱身边就真的没有人能帮左芸萱了。
现在左芸萱终于明白了,她是如何不喜呢?
“小小姐终于长大了……”她欣慰不已的搂着左芸萱。
“对不起……”左芸萱闭着眼伏在柳姑姑的怀里,前世,因为她死了,柳姑姑大受打击,竟然一时不查被司马风玷污了,醒来后柳姑姑就自尽了。
当时她的魂魄看到这种场景后伤心的差点魂飞魄散!
眼,慢慢地睁开,瞬间凝结成霜,这一世她绝不放过对不起她与柳姑姑的人!
要他们的命容易,但这决不能抵掉她所受的苦,她要他们一个个身败名裂落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柳姑姑,这一世,我来保护你!”她一字一顿坚定不已。
这一世?
柳姑姑心头涌起怪异的感觉,不过很快被满心的高兴所淹没,她满脸笑意的点了点头,很用力。
“啊!”
凤鸣轩里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一直传到了琳瑯阁里。
左芸萱离开了柳姑姑的怀中,与柳姑姑相对一笑。
柳姑姑冷冽的勾了勾唇,蔑笑:“这次千鸾小姐可是要破相了。”
“破相……”左芸萱不厚道的低喃,眼底一片笑意,微眨间想到了什么,闪过一道冷意。
是的,前世的一个冬天,不知道是谁在她院门口洒了许多的水,第二天就结了冰,害得她滑了一跤,要是往常摔了一跤也就罢了,可偏生周围零散着几块尖锐的石头,所以把她的额头撞破了,当时林氏紧张不已,更是请了无数的大夫看过。
最后还特意从宫里要了些生肌软玉膏来,只是再好的药用上去也没有太大的用处,最后她的额头还是留了个疤。
要说这疤倒不是很明显的地方,用些留海也遮住了,但身为大家千金脸上有一丝的斑点也算是不完美的,何况这么大的疤!
再说了,除了十岁以前的女童会留留海,哪个贵族千金不把自己饱满的额头露出来,以示福气。
所以她再藏着也只不过是让人多了几分探究罢了,而更是让知道的人暗中笑话。
从此她就一直被别的千金取笑,弄得她很不喜欢出门参加各种宴会,渐渐的脾气也变得古怪,更是只跟林氏亲切,把左千鸾也当成了最亲近的姐姐。
而也正是因为这样,左千鸾慢慢的超越了她,只要提起左家堡,世人竟然只知有左千鸾而不知有左芸萱,就算是有几个知道左芸萱的,在那些人的脑中也只是个破了相不值一提之人。
现在想来那疤也是林氏故意为之,就是为了一步步蚕食左家堡,并将她彻底隔离在左家堡之外!
这算不算是鸠占鹊巢?
只是没想到这一世竟然是左千鸾被打破了头,不知道她是不是该送份大礼去?
微微一笑,对柳姑姑道:“怎么说大姐姐也是在琳瑯阁里受了伤的,嬷嬷把左家堡秘制化腐生肌膏给送去吧。”
柳姑姑一愣:“小小姐怎么知道左家堡有秘制化腐生肌膏的?”
“难道我身为左家堡的继承人不该知道么?”左芸萱并没有回答,而是调皮的反问。
柳姑姑见也不再追问,则是忧心道:“这个什么生肌膏我也只听过,未曾见过,听说是长老才有权利拿出来,就算我用小小姐的名誉去取,恐怕长老也不会给我。”
左芸萱沉默了一会道:“柳姑姑,我没出生之时娘是不是送过你一个玉佩?”
柳姑姑诧异地看了眼左芸萱:“这事小姐曾千交待万交待不让任何人知道,还说之后也不要跟她提起,等时机到了再给小小姐,所以这些年我没跟任何人说也没跟你说过,小小姐是怎么知道的?”
“我娘让你之后也不要跟她提起?”左芸萱没有回答反而奇怪的问。
“可不是么,我当时还奇怪着呢,怎么也想不明白小姐话里的意思,不过我也确实没再说过这事,说来你不提起我都忘了。”
“把玉佩拿来我看看。”
柳姑姑从脖子上摘下一块玉佩递给了左芸萱,左芸萱看了一会,只是很平常的玉佩,看不出什么珍贵来,非常符合柳姑姑身份,柳姑姑带了它也不会引起任何的怀疑。
可是为什么前世死前她耳边不停地传来娘的声音:玉佩,柳絮手中的玉佩……
左芸萱看了一会,突然咬破了手指,滴出几滴血滴在了玉佩上。
就在这时,绿色的玉佩突然瞬间变成了血红色,晶莹透亮闪着非同寻常的光。
“叭”
一声脆响,玉佩竟然爆裂了开来,露出一枚小小的印章来,鲜红如血,美艳而贵不可攀。
柳姑姑的眼睛都瞪直了,低呼:“左家堡世代印信!”
天啊,原来能号令左家堡的印信一直都在她的身上,想到这里,柳姑姑一阵后怕,要是她不小心丢了这玉佩,那就是丢了左家堡的千百年来积累的资产!
“原来如此!”左芸萱微笑着把玩了会印信,轻轻地在洁白的宣纸上敲了个章,瞬间那印章就成了暗纹的底花铺满了纸上,无数的暗纹繁花堆积成了一个字,那就是“左”!
轻拈了拈墨,在纸上写上化腐生肌膏五个大字,待墨干了递给了柳絮:“柳姑姑,拿着这纸问长老要药膏吧。”
柳姑姑惊异地看着这些,原来左家堡的印信最神奇之处就是能把白纸变成繁花纸,这是谁也不能模仿的,怪不得左家堡从来没有被人盗用过任何财物,试想就算是天下之能工巧匠也做不出这样的纸纹来啊。
不过小小姐是怎么知道呢?
“拿来后让玉洁送给左千鸾。”
柳姑姑会心一笑:“小小姐就是姐妹情深,不过千鸾小姐却未必会承小小姐的情呢。”
“她承不承情是她的事,我这做妹妹的不能不近人情不是?”左芸萱幽幽一笑,笑得如冰凌花开,绽放着清冽的凉息。
“好,我这就送去。”
柳姑姑笑着走了出去,左芸萱靠在了床边,神情微恍。
直到现在她才有种真实感,她真的重生了!
凤鸣轩,左千鸾知道自己的伤口可能会留下疤,吓得花容失色。
“娘,我不要破相啊……呜呜……你一定要治好我啊……”
“鸾儿……你放心,娘一定不会让你破相的,娘这就让人去宫里求玉液生肌膏,那可是宫中不传之宝,只要涂上了一定不会在你脸上留下疤的。”
“真的么?”左千鸾泪流满面,希翼的看着林氏。
林氏坚定的点头道:“当然!你就放心吧,娘又不会害你!”
“嗯。”左千鸾这才安下了心,不过想到今天竟然被左芸萱打得头破血流,连林氏也变成了妾,顿时又怒道:“娘,这左芸萱的小贱人怎么突然变了?不但打了咱们,还把你给贬成了……”
那个妾字还未说出口,林氏的眼中划过一道厉色,恨道:“我真是千年捉鹰反被鹰啄瞎了眼,竟然没发现这小贱人包藏祸心!”
“娘,你是说她之前跟我们好都是装的?”左千鸾不禁一愣。眼巴巴地看着林氏。
林氏脸上露出了迷惘之色:“这点我也奇怪,她之前对你我百般信任,怎么看也不象是假的,要是假的话,她又何必以命相逼,逼着你爹把我扶正呢?这还真是让人奇怪!”
“说不得又是这小贱人的阴谋!”左千鸾恨恨道。
“不对吧,要是阴谋的话,她要是不松口我只能是当一辈子的妾,你说要拿捏一个妾容易还是对付一个夫人容易?她没必要为了设计我把我扶上夫人的位置再设计!所以这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可是现在她又不认你了,娘,这可怎么办啊?我可不要当庶女啊!我是左家堡的嫡女,还有弟弟也是左家堡嫡出的少爷,将来是要继承左家堡的一切的!”
听左千鸾说到她心爱的儿子,林氏眼中的戾色更盛了,她眯了眯眼,闪过一道怨毒之色:“鸾儿,你放心,娘只是吃亏一时,何况这也是你爹为了宽小贱人的心做的表面功夫罢了,在外娘还是左家堡的夫人,你也是左家堡的嫡出小姐!”
“可是就怕小贱人不甘休到处败坏您的名誉,马上就是您的大寿了,到时来左家堡里恭贺的人数以千计,要是她出什么妖蛾子,岂不是丢了您的脸面?”
“这……”林氏微微一愣,她只想着自己不过是名誉上成了妾,而事实上还是行使夫人的权力,所以潜意识中仍是把自己当成了夫人,倒是还真忽略了左芸萱这个异数。
“娘,一不作二不休,不如……”左千鸾明媚的脸上浮现出与她年龄完全不同的狠毒之色。
林氏赞同的点了点头,夸道:“还是我儿聪明,你放心,这次定让她有来无回!哼,左芸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本来还想养着你,成为鸾儿的垫脚石,既然你这么不识抬举,就让你早死早超生!”
“娘,我要她身败名裂不得好死!”左千鸾恨恨的添了句。
“放心,娘的乖女儿,娘一定会帮你报仇的。”
说到这里,林氏心疼的抚了抚左千鸾头上的伤。
“娘,您也受伤了,也得好好治治,不然留下了疤,岂不是让后院的那些贱人得意了?”
林氏眼中一凛,手不由自主的摸了摸额头上的伤口,疼得她嘶的叫出声。
“娘,怎么了?”
“没事。”林氏摇了摇头,她虽然血流满面样子很难看,但其实伤得并不重,稍稍料理一下就会好的,说来比鸾儿的伤差得远了。只是鸾儿有句话说得对,司马风十分好色,要是她脸上留下了瑕疵说不得失了司马风的心。
想到司马风的风流,她心情瞬间不好了。
“娘……”左千鸾试探的扯了扯林氏的衣袖。
“啊,我没事,你放心吧,等宫里的玉液生肌膏来,咱们一起用,怎么着也不能留下什么疤的。”
“好”左千鸾这才真正放下心来,娘说得这么确定,想来这疤是不会留下了。
“二姨娘……二姨娘……”
一个丫头匆匆的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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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断一:男人讨好道:“晨兮,你还记得你我相遇时的情景么?”
“记得,那次一共有三条狗从我身边跑过,一条是黄的,一条是白的,还有一条是黑白花的,左边是卖馄饨面的担子,右边是卖棕子的挑子,当时还有一只猫从屋檐上跳下来…。”
男人惊喜道:“天啊,你记得这么清,可见你心里是有我的!”
晨兮勾了勾唇,淡淡一笑:“不,恰恰相反,因为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倒霉的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