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罗氏惨烈的尖叫,跌跌撞撞冲到了老夫人身前,拼命的推搡着老夫人,歇斯底里地叫道:“娘……啊……你说……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这药会这么烈!为什么啊!你这是要害死茹儿她们么!?她们可是你的亲孙女啊!你怎么能……”
“啪”
未等她把话说完,司马风冲了上去对着罗氏狠狠一个耳光,斥道:“二弟妹,你疯了么,竟然这么推搡着老夫人?要是把老夫人推搡出个好歹来你负得起这责任么?”
“唔”痛得闷哼一声,罗氏扑倒在地,回过头,目光凄厉如刀。
“啊!司马风,你竟然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挣扎着爬起来,如厉鬼般冲向了司马风,要与之撕扒,才站稳间,司马菇眼明手快地一把抓住:“娘,千万不能跟大伯动手啊。”
“为什么不能动手?我长这么大还没被打过呢……唔唔……”
“娘,别忘了这是左家堡不是司马府!”司马茹凑到罗氏耳边压低声音。
罗氏心头一凛,不过想到好端端的花一样的女儿竟然中了这么霸道的毒,还影响到子嗣,瞬间全身无力瘫坐在椅子上嘤嘤地哭了起来……
左芸萱冷笑了笑,这算不算是自食其果?害人却终害已,不值得同情!而更让她齿冷的就是自己的渣爹!
明明罗氏就要说出真相了却被渣爹一个耳光给打断了。
关键时候渣爹永远想得是自己的名声,为了保住老夫人情愿把她推出去顶罪!
因为有一个不慈陷害孙女的老夫人会影响他的名声,但有一个恶毒的女儿却对他没有丝毫的损伤,任谁只会说句她是被宠坏了,所以才能无法无天的做下这伤心害理的事来,这样也为以后渣爹对付她埋下一个好的伏笔。
这时老夫人也清醒过来,如毒蛇般的眸子狠狠的射向了左芸萱,疯了似得冲向了她:“是你,是你,是你是不是!小贱人,你这个小贱人,你怎么这么毒?你这到底是下了什么毒?你说!你这个下贱胚子,我们司马家到底是怎么你了,你要这么狠毒,用这种法子害你的几个妹妹?真是丧尽天良啊!你要气恨我这个老婆子,你下毒就下给我这个老婆子吃,可是你这几个妹妹怎么碍着你的眼了?你要这么害她们,她们还是花骨朵一般的人儿,她们要是伤了身子,以后该怎么活啊?你这个丧门星,恶鬼投胎的扫把星,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爹爹……我没下毒,我真没下毒啊!为什么老夫人一口咬定我下毒呢?我不过送点吃的给老夫人这有错么?呜呜……”
左芸萱怎么可能站在那里任老夫人打呢?哭着躲到了司马风的身后,老夫人见了更是冒火,疯了似的追着打。
司马风脸色铁青,老夫人真是太过份了,为了陷害左芸萱竟然给自己下了这么重的毒,只是众大夫已然知道了原委,他如果装傻顺着老夫人的意处罚左芸萱的话,传了出去他这辈子别想抬起头来了!
众大夫神情各异,这内宅里龃龉多,也有用苦肉计陷害人的,可是能用这么烈的毒药害自己,还连带着几个亲孙女的未来,这种狠毒的手段倒是少见,当下对老夫人的人品更是鄙夷了。
“好了,母亲,你的毒不易动怒,否则对身体极为不利,还是请大夫尽快解毒吧。”
司马风眼见着这笑话越闹越大,再也忍不住喝止住了老夫人。
老夫人一见司马风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吼她,先是一愣,随后身体一歪躺在了地上,大哭了起来“哎哟,我可活不了了啊,养了个孙女给我下毒,这毒还没解儿子却还吼我,我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呜呜……”
一副撒泼打滚的样子快让司马风气得脸黑得滴出墨来。
真是好人难做!他要不是顾及着老夫人的声名,刚才就不打罗氏了,让罗氏说出中毒的原委,让老夫人丢人去!
众大夫面面相觑,这还真是很少看到有体面的老夫人这么打滚的时候啊,原本以为只是在村子里看到,没想到在这富贵出名的左家堡也见识上一回了。
他们哪知道老夫人本来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出来了,而且还是一个庶女,能有多大的风仪?要不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人也不会这么针对了左芸萱了!
只要稍微聪明点的,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把左芸萱哄好了,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偏生老夫人硬要打压左芸萱来显示自己的尊贵,这不是脑子坏了是什么?!
老夫人在那里叫得欢实,骂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听得那些大夫们恨不得捂住了耳朵不让这些污言秽语污染了他们的耳朵。
司马风的脸黑得简直无法形容了,要是可能他情愿不认识这个在地上打滚的老妇人!这回可真是丢人丢大发了,有母如此,身为儿子还能好到哪里去?更别说他还是入赘的身份!
这一刻,他真的连弑母的心都有了。
他站在那里,目光阴冷的注视着老夫人,漠然地看着她跳梁小丑般的举动,长身而立,仿佛置身事外的飘然。
左芸萱眼微闪了闪,对着众大夫歉意一笑:“对不起众位,老夫人徒逢大变所以性情有些改变了,以前的老夫人并非如此的,一会给老夫人解完了毒还请各位留步,堡中有荷花开得不错,一会各位折一枝回去。”
众大夫心头狂喜,要知道这荷花可不是普通的荷花!多少风流才子都欲一观而不得其门!
左家堡一向财大气粗,所用之物更是极品中的极品,大到园林景观,小到头上珠环,都是世面上极为少见的。
就说左家堡的荷花吧,并非是常人眼中的荷花,而是从外域运来的珍稀品种,形态各异不说,连颜色也五色斑瓓,有紫的,有绿的,有深红的,还有浓若泼墨的,也就是最为珍贵的墨荷!
听说墨荷一朵就值上万金!
其花妖娆,其形美艳,其香*,所以每到荷开之时,慕名而来之人络绎不绝,更有人会偷偷的闯入堡中,只是为了一观此景。
一些普通人还好说,打了赶了就是了,但总有些高门子弟也喜欢偷偷而来,还为自己取名为雅贼。
碰到这种人你是打也不得,骂也不得,更别说赶了,最后遭殃的就是这些珍贵的荷花。
最后左家堡想出了一个办法,就是每逢荷开之时,就邀请京城中这些有头有脸的人上左家堡赏荷,心想你都来看了,总不会再祸害这些名贵花种了吧?
而在赏荷完后,还会每个府附赠一朵墨玉雕成了荷花,而这荷花都是依着池中的荷花模样雕的,那是栩栩如生,美不胜收,更让人叹为观止的是那玉荷竟然满枝生香,香气与真正的墨荷无异。
所以每个得到玉荷的人都当作宝贝一样珍藏着,只有至亲好友来了才肯拿出来欣赏一番。
这种办法果然十分有效,再也没有贵门子弟来做这种偷香之事,你说你看也看了,还拿了玉荷回家,你再来偷采就是你的不对了吧。而且要是让自己家的长辈知道了少不了一顿打。
因此,当这些大夫听到自己竟然能见到只在梦里见过的墨荷,又能拿到只有贵门才能得到的玉荷,怎么不喜出望外?
顿时一个个神采飞扬,感激地看着左芸萱,不过他们也知道,左芸萱是用这贵不可求的玉荷在堵他们的口呢,不希望老夫人今天这般低俗的表现传了出去罢了。
司马风也脸色稍霁,对左芸萱的表现表示满意,不管怎么说左芸萱这么做也是为了全了他的脸面。
当下他又有了底气:“有劳各位快给老夫人解毒吧。”
说话间脸上还现出疲惫之色。
众大夫同情地看了眼司马风,摊上这么个母亲,任谁都受不了,一时间对司马风又多了几分好感,司马风感受到了后,低敛着眉,心下稍喜,心想着塞翁失马倒是焉知非福啊,没想到老夫人这般低俗的举动还成全了他的孝道美名。
大夫人们很自觉地替老夫人她们开起了药来,罗氏与方氏的药还好开些,毕竟年轻力壮,除了毒性开些补药就罢了。
但老夫人年纪大了体虚脾胃不和,补得太过反而伤身,所以更需要斟酌一番,而小姐们体弱娇气,去毒的药更需要慎之慎之,不然虽然除了毒却伤了根本,那就影响将来了。
大夫人们在那里商量着下药方,老夫人却又不安份起来了。
要是稍微聪明的人也应该见好就收了,哪知道老夫人本来就是小家子气的人,这么些年来又被下面的人哄得找不着南北了,见左芸萱当着她的面贿赂大夫们,以为是为了替自己掩饰下毒的事,更是气急败坏了。
“混帐东西,你这个小贱胚子,小娘养的货色,你以为你贿赂了大夫们就能掩盖你下毒害我的事实了么?今儿个当着众人的面,我非得让你这个没心没肺的狠毒小贱人吃些皮肉之苦不可!风儿,你说,这事你怎么给我一个交待?你要是不敢管,那么我来管!来人,将左芸萱拉下去给我狠狠的打,打死不论,这种毒害祖母的人,死不足惜,就算是到了顺天府也不会饶过她的!”
大夫们尴尬之余又多了份羞恼,是的,他们是贪图玉荷,也确实是左芸萱贿赂他们的,可是却不是左芸萱为了掩饰自己下毒的事而封他们的口的,而是为了掩饰左家堡有这么个极品老夫人才给他们的!
一时间他们对老夫人厌恶不已,真是个马不知脸长的人,居然想打死左家堡的唯一继承人,这老夫人的脑子里全是水么?有病么?她有什么权力这么做?她以为她是谁?
说得难听点,就算是左芸萱真要下毒害老夫人,老夫人死了也就是白死!
你老夫人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说得好听点你是左芸萱的祖母,说难听点你算老几?
这左芸萱在左家堡的地位就相当于朝廷里的公主地位,就如公主的外祖家说得好听是长辈,说得难听点就是臣子,试想公主要一个臣子死还不是简单的事?
这老夫人不过是左家堡入赘的赘婿之母,说得直白一点,司马风一旦选择了入赘,本来就跟自己的父母家就是没有关系的了,司马风能养着老夫人及两个弟弟已然是仁至义尽了,偏这老夫人还拎不清,喧宾夺主起来,竟然敢在左家堡里下令打杀左家堡的主子,真是天下奇闻!
司马风刚好一点的脸色瞬间又变回原样了,什么叫他不敢管?这是提醒他入赘低人一等的身份么?
他算是看明白了,他这个母亲就是来克他的,每时每刻的给他丢人!
既然给脸不要脸,他也不客气了!
“母亲,这是左家堡不是司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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