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誉杀机难遏,霸剑离鞘半尺,咬牙道:“谁跟你君子协定,在下只想杀人。”“玉琶妖姬”向后退了两步,道:“紫衣人,你不一定杀得了我,就算你杀了我,你也逃不了,相信么?”司南誉冷峻地道:“在下不信这个邪!”“玉琶妖姬”咬咬牙,道:“如果‘白儒’不死,我真想看着你倒在他剑下。”这句话深深打动了司南誉的心,当初迫自己坠岩,她是始作俑者,现在却又念念不忘,女人心,海底针,实在难以捉摸。“玉琶妖姬”转头向谷口一望,道:“他们要开始行动了!”司南誉陡地猛省,自己竟忽略了这件事,谷中人“无忧仙子”是师父生前的爱人,她带着的古天残是师父的骨肉,自己岂能袖手?心念之中,急声道:“他们做什么?”“玉琶妖姬”道:“用火药炸开谷口阵门,进谷逮人!”司南誉二话不说,反身就电奔而去。“元真子”已经点燃火药,人远远弹开。一溜火烟,迅快地向谷口巨石延伸。司南誉泻落当场。“元真子”暴喝一声:“紫衣人,你想做什么?”司南誉充耳不闻,迫近巨石,一掌劈了出去,土石纷飞,药信的路被切断,分秒之差,便不堪收拾。暴喝声中,所有隐蔽的武士,纷纷仗剑围上,“玉琶妖姬”也回到了现场。司南誉傲然挺立,如果对方出手的话,他只有大开杀戒。现场所有的人都不知道面对的“紫衣人”,就是小煞星“白儒”,把他当陌生剑客看待,所以表现得气势汹汹。“元真子”在目前算是位份最高的,由他发号施令,他先扬手止住众人,然后狞视着司南誉,杀气腾腾地道:“紫衣人,你为什么要破坏本座等的行动?”司南誉寒声反问道:“阁下等为什么要毁谷?”“元真子”磔磔一阵怪笑道:“你现身之初,本座就怀疑你来路不正,果然你与谷中人是一路的,很好!”目光移向锦衣中年,大声道:“萧统领!”锦衣中年立应道:“属下在!”
“擒下!”
“遵令!”
司南誉却在想,对方何以会找上“无忧仙子”?莫非又是为了师父的缘故?姓萧的统领扬剑欺向司南誉。
司南誉掣出霸剑,心想:“既已破脸相向,就杀他个痛快,看裴震出不出面?”心念之中,霸剑斜斜扬起。场面顿呈无比地紧张。“呀!”暴吼声中,姓萧的统领率先出手。霸剑一闪,玄厉无比地划出,司南誉抱着去一个少一分阻力的心理,是以这一击用上了十成真力,势道之强,骇人听闻。震耳的金铁交鸣,挟以一声闷哼,人影霍然而分,姓萧的统领左上胸绽开了一朵大红花。姓萧的身为锦衣铁卫的统领,功力自非泛泛,一个照面便挂子彩,这名不见经传的紫衣人,身手太可怕了,所有在场的全为之骇然色变。“元真子”须眉俱张,扬剑上步?口里暴喝一声;“紫衣人,本座不劈了你誓不为人!”剑随声出,势若惊龙。司南誉想起被对方三剑联手迫落断岩的恨事,杀机如火如荼,绝招封出,以攻应攻。连珠金铁交鸣声中,“元真子”倒退了八尺,侧后的数名锦衣铁卫,呐喊一声,数剑齐出。司南誉旋身挥剑,如光轮滚转,但只那么一刹那,两名铁卫惨号着栽了下去,一名长剑脱手,另两名倒跄开去。全场被镇住了,没人敢再妄动。“玉琶妖姬”远远站着没出手,粉腮凝如铅块。司南誉挪步欺向“元真子”。“元真子”明知不敌,但以他的身分却不能退缩,硬着头皮迎上。蓦在此刻,一声栗喝倏告传来:“住手尸人随声现,来的是“鬼秀才”耿光明。双方停止了前欺之势。耿光明扫了现场一眼,瞪视着司南誉道:“老弟台,你站在与本帮敌对的一方?”司南誉冷冰冰地道:“如果说敌对,是贵帮造成的。”
“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炸谷?”
“老弟台要阻止?”
“不错!”
耿光明脸色一变,阴森森地道:“原来你是马月娇的手下!”司南誉大为惑异,脱口道:“什么马月娇?”“元真子”瞪眼道:“明知故问么?能有几个‘断肠花’马月娇?”司南誉剑眉一紧,道:“马月娇与谷中人怎会牵连在一起?”“元真子”冷哼了一声道:“这里是马月娇的巢穴,本座亲眼见她的手下两名苗汉遁入谷中,这还能假得了!”司南誉摇摇头道:“不可能!”耿光明诧异地道:“什么不可能?”司南誉恍然而悟,对方的目的是要搜杀马月娇,误以为自己是马月娇的手下,可是“元真子”眼见马月娇手下的苗汉进入此谷,难道“无忧仙子”真的会收留那毒妇?心念之中,沉声道:“谷中人是在下一位长辈,避世已二十多年,不可能收留外人。”耿光明“噢”了一声,道:“令长辈是何许高人?”司南誉不假思索地道:“对不起,在下无法奉告。”“元真子”冷森森地道:“本座眼见苗汉人谷,如何解释?”司南誉脱口道:“在下可以进谷查个清楚。”其实,他说这话心里并无把握,奇阵封锁谷口,他对阵势一无所知,“无忧仙子”是否准他见面也是问题,但,他是有心要进谷—查究竟,一方面马月娇是他要杀的人,另方面,他亟想查询“无胆书生”之父的死因。耿光明目珠一转,道:“也好,就烦老弟台人谷一查,区区等在谷外候驾一个时辰,如果老弟台届时不出,区区等只好执行预计的行动。”司南誉立即领会了对方话中之意,如果—个时辰不见人,就证明自己是马月娇一路,心念之间,淡淡地道:“可以,一个时辰尽够了。”“元真人”寒声道:“纵虎归山么?”耿光明冷沉地道:“掌令不必过虑,区区一向不做没把握的事。”掌令,原来“元真子”当了神剑帮的掌令,司南誉横扫了他一眼。耿光明一摆手,道:“老弟台,请吧。”司南誉本想问问帮主裴震的行踪,想了想,欲速则不达,不能操之过急,耿光明刚刚说一向不做没把握的事,这点值得学习。于是,他举步向前走去,到了巨石侧方,忽然想起自己改容易装,“无忧仙子”必认不出,冒闯的话,定生误会,可是有人在身后,又无法表明身分,这倒是个棘手的问题,深深考虑之后,立即贯足真气,以密语传声之法向谷内道:“晚辈有急事求见仙子前辈。”他不敢报名,怕马月娇真的在谷里,说完之后,大步踏进。先前看是一些矮树乱石,进入不到数丈,眼前景物大变,只见巨树撑天,峰壑纵横,连东南西北都无法辨认,寸步难行,不由大惊,这种奇门之术,果然奥妙无比。司南誉索性站着不动,再次传声道:“请前辈赐见一面!”突地,一样尖利的东西抵上了“命门”大穴,司南誉全身一震,栗声道:“是前辈还是古师兄?”这句话奏了效,耳畔立时传来“无忧仙子”的声音:“你是谁?”司南誉振奋地道:“晚辈司南誉,不得已而易容改装。”人影一晃,“无忧仙子”现身眼前,接着后背—松,古天残手持匕首,转到了正面。司南誉分别行了礼,恭谨地道:“晚辈不得已来打扰前辈与师兄。”古天残吐语不清,但却能听,呱呱怪叫了一声,仔细打量了司南誉一眼,点点头,表示他已经辨认无讹。“无忧仙子”向古天残道:“孩子,你仍去监视谷口动静!”古天残应命而去。“无忧仙子”挪动脚步道:“跟我来,我们坐下再谈。”
谷口,神剑帮主已然现身,把“元真子”、耿光明、“玉琶妖姬”与铁卫统领合集到一边,共商机宜。耿光明沉声道:“紫衣人是罕见的高手,如能收而为用,本帮定可大展鸿图。”神剑帮主阴声道:“他的来历可疑,这些年来,出了个‘白儒’,还没听说紫衣人这一号人物,谁能调教出这等好手?……”“元真子”道:“卑座觉得此事必须从长计议,像这等身手的人,多桀骜不驯,一个不巧,将未得其利,反蒙其害。”神剑帮主道:“掌令所见极是!”“玉琶妖姬”娇声道:“目前他身分不明,如果真是马月娇—路,是个可怕的敌人。”神剑帮主目芒一闪,道:“如果查不出他的来历,宁可把他除去,本帮树大招风,敌对的人不少,如不能为我用,就杜绝其被别人用。”耿光明沉吟着道:“帮主可否授权卑属处理?”神剑帮主默然了片刻,点头道:“可以,就交你处理!”耿光明躬身应道:“卑属遵命!”神剑帮主转头道:“柳护法!”“玉琶妖姬”欠身道:“属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