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就是为了‘玄功解’!”
“石堡主已经中风,余下的不是他对手,他为什么不直接索取,而要大费周章表演劫人勒索这一套?”
“现在还无法证明他是否掳人勒索。”
“你会找他?”
“会!”
“那你费这大力气救人的目的又是什么?”
司南誉默然,他在心里自问:“我救石家庆的目的是什么?我为什么要救他?为什么自己做的跟心里想的不一样?”
心念之中出声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非常勉强的解释,对,也许不对。
“看,那边……”小翠也跟着来到。
不远处的绿柳浓荫中似乎躺了个人。
司南誉心中一动,立即掠了过去。
“啊!”他惊叫一声。
“这……怎么会……”小翠也跟着来到。
躺在地上的赫然是石大公子家庆,这的确是怪事。
司南誉忙不迭地弯下身探察了一番,吐口大气。
“人还活着,只是穴道被制。”
“他不是被‘诛心人’带走么?怎会弃置在这里”?
司南誉困惑至极,深深地想:“‘诛心人’如果志在以石家庆作人质胁迫石家堡以‘玄功解’交换,就不会把人抛在这里?如果志在救人,何以不送回石家堡……”
“看,他……四肢齐全,没有缺腿!”小翠大叫。
“姑娘怎会知道他缺腿?”司南誉惊问。
小翠想了想。
“这是石家堡的人传来的,石大公子失踪之后,有人送一条腿来要胁,如果不交出‘玄功解’下次就要送人头。”
“这种消息会传出来?”
“反正我是这么听说。”
现在,司南誉感到这女人不简单了。
“可是……他两腿齐全!”
“依我想,送人腿是一种威胁手段,绑架者不敢真的做出来,那条人腿定是从无辜者身上切下来的。”
“也有道理!”司南誉点点差别,心里又想:“石家庆被绑,最初是被囚在赤山岩,对方之所以得手是因为堡中总管秋兆年吃里扒外,秋兆年被称做岩主,但他身后又有个神秘的蒙面人。在灵感寺秋兆年被小翠手刃所杀,蒙面人兔脱,之后,小翠在寺侧林子里被毁容,判断是那蒙面人所为。最后,石家庆被交在‘阴阳童子’手中,证明‘阴阳童子’也是恐怖集团的一员。现在,石家庆被‘诛心人’救出,却又弃置此地,这到底是什么蹊跷?‘诛心人’真的志不在‘玄功解’么?……”
情况极为诡谲。
“现在该怎么办?”
“送他回去!”
“司公子真的志不在‘玄功解’?”
“姑娘对在下仍然存疑?”略作思索道:“由姑娘亲自送他回石家堡,在下暗中护卫,意下如何””
“我怎么带这么一个大男人?”
“在下刚才检查过,他的功力已经被废,但身体无伤,只消解开穴道,他还可以行动,姑娘只消伴随就可以了,在下担心的是万一这是个阴谋陷井,姑娘明伴,在下暗随,有什么意外情况便容易对付多了。”
小翠考虑了一阵子后终于点头。
司南誉解开了石家庆的穴道。
石家庆醒转,起坐,目光四扫之后……
“你们……”
“在下司南誉!”
“司南誉?”石家庆瞪眼咬牙:“我听说过你,准备把我怎么样?”
“送你回去!”
“堡里已经交出了‘玄功解’?”
“石大公子,你错了,我们是在此地无意中发现你,认出了你的身份,准备护送你回堡,没有别的意思。”
石家庆错愕,站起,晃了两晃才稳住身形,仔细打量了司南誉和小翠一番,又咬牙道:“我不相信!”
“信不信由你!”司南誉沉声说:“你的武功已经被废,纵使我们有什么不良意图,你也无反抗对不对?所以你最好还是相信,由这位文兰姑娘伴送你回堡,至于绑架你的是什么人,凭石家堡的力量总可以查出来。”
石家庆皱眉想了想。
“唔!救我出地窖的是个蒙面老人,你们是一路?”
“不是,在下说过是无意中碰上你倒在此地。”
“哈哈哈哈……石家庆歇斯底里狂笑起来,笑声充满了悲周期,笑出了眼泪,久久才敛住笑声道:“我石家庆已经是废人一个,活着只是多一口气,堂堂天下第一家就如此冰消瓦解了么?啊!啊!”
司南誉默然不语,心头涌起了一阵无可言喻的情绪,分不出是什么滋味。
小翠喘口气道:“石大公子,如果你还能动,我们现在就走。”
石家庆蹒跚举步。
小翠望了司南誉一眼,跟了下去。
司南誉送二人远去,正待……
“别忙走!”现身的赫然是诛心人。
司南誉心中一动。
“司南誉,你不愧是‘双林先生’的传人!”
“怎么说?”司南誉注定对方。
“双木先生人邪心正,义理分明,而你是人正心正,不由得老夫不佩服。”
“阁下的意思是……”
“你送走石家庆,一无意图就是证明。”
“那阁下救出石家庆为的是什么?”
“为所当为!”
“救出人又弃置此处,为的又是什么?”
“证实一下老夫对人的判断。”
司南誉心中又是一动。
“在下明白了,阁下如此做是想对在下做测试,如果在下有所图谋,阁下你会加以干预,甚至不惜动武?”
“对,就是这句话,不过……”
“不过什么?”
“唉!”一声长叹,目光黯了一黯,“诛心人”没回答司南誉的问话,转身便走,那背影给人一种落寞的感觉。
司南誉想开口叫住对方,心念一转,止住了。
他直觉地感到这个神秘的人物之出现必非无因,很可能牵扯到自己,但现在没时间追究,文兰护送石家庆不能出差错,暗中保护是自己的主意,谁能料定这一路没有别的意外发生。
心念之中,他匆匆尾随下去。
柳林将尽,官道在望。
司南誉放眼望去,不见文兰和石家庆的影子,不由大感讶异,石家庆的武功已废,走路的速度该与普通一样,而文兰是个少女,当然不可能负之而行,这里视线无阻,一眼可望出半里,人到哪里去了。
难道文兰本身就是—个陷阱!她出现的突兀,立场身份也暖昧不明,想到这里,不由机伶伶打了一个冷颤。
突地,他的目光触及不远的一株弯腰老柳下横条人影,心头“呼”地—震,疾矢般射了过去,一看,不由全身发麻.头皮也发了炸,躺着的赫然是石家庆,文兰不见影子,弯下身用手—探,人已变成尸体。
他僵在当场。
片刻之后,他重新检视石家庆的尸体,全身没有伤痕,死状安祥,没有惊恐怒愤与反抗的表情,是猝然毙命的,杀人者用的是什么手法?人已死,所有的力量全白费了,如果自己刚才被“诛心人”绊住情况可能改观。
凶手是什么人?
他想到文兰、诛心人、阴阳童子……
侧方林子里传来喝叱之声,他循声奔去。
柳荫下两人对峙,竟然是“诛心人”人和叫文兰的少女。
他先刹住身形,隐身树后。
“石大公子倒地,我唯一发现的是你,不是你偷袭是谁?”小翠厉声吼叫。
“老夫是刚到!”诛心人的声音近似悲怆。
“你不敢承认!”
“小姑娘,人是老夫救的……”
“谁知道你玩的是什么把戏?我不会放过你……”
纤掌一扬,扑上,双掌变成两把刀,厉辣无比。
“诛心人”不还手,一味闪让。
小翠的掌势有如疾风骤雨,掌掌指向要害大穴,令人动魄惊心。但“诛心人”的身法更叫骇异,灵巧飘忽似有形无质,紧密的攻击竟然碰不到他的衣边,看起来是非中不可的一击,偏偏就差了那么一丁点儿没沾上。
司南誉在想:这到底是演戏还是真的?
眨眼工夫,小翠已击出了二十四掌。
“住手!”随着喝声,“诛心人”单手一挥。
枯叶旋舞中小翠震退了八尺。
司南誉也为之动容,这么深沉的内力武林罕见。
“小姑娘,你听着,老夫刚刚跟司南誉谈话分手,此地距现场至少二十丈,而现场附近视线开朗根本无法隐形,功力通了玄的人也无法在十丈之外出手杀人,更何况老夫如果要杀人何必费这周章。”
司南誉一听,“诛心人”说的情在理中。
“那人是怎么被杀的?”小翠的语音已失去了锐气。
“小姑娘,你跟在他身后,难道……”
“可是现场没有发现第三者?”小翠还在强辩。
“此地不是现场,只能说是附近。”
小翠语塞,她紧跟在石家的后面走,相距只四、五步,人突然倒地而亡,没发觉任何征兆,如果有人暗下杀手,而她竟然悄然未觉,说起来相当丢人。
可是,人死了是事实,无声无息连哼都没哼,太不可思议了。
司南誉心时一片混沌,如果没人下杀手,人不会暴毙,更奇怪的是全身没有明显的伤痕,也没有中毒迹象,莫非是针芒一类的暗器.自己刚才匆匆检视之下没有发现出来。
“昧心人”仰首望天。
司南誉现身出来。
小翠紧咬下唇,呆望着司南誉。
司南誉却以能穿透人心的目光照定小翠。
“文兰姑娘,当时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