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一股无形的酷寒之气即将卷到他的身躯,就在这间下容发的刹那,一阵强劲的力道硬生生的把他的身子托起一丈来高,徐徐向左斜落!慕容大定眼望去,托升自己的竟是佟子莫,他想不出佟子莫为何要把自己托升?孟欢欢目睹又破坏了她的好事,怒不可叱的叫道:“佟子莫,你也算是成名人物吗?”
姓佟的脸上又掠过了一丝抽搐,道:“二奶奶,我是个孤儿,自小在高颖的爹照顾下长大,他把我当亲生的儿子,我也把他当成生身之父,我们之间的感情就是亲父子也比不上。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想把他的家跟他的女儿都交给我,这我不是不明白,可是我不愿意一辈子待在葫芦沟里种庄稼、打猎,我只有咬着牙离开了他们,我想到外头闯一闯,过个三年五载等有点成就后再回来奉养老人家。我走的时候,老人家跟高颖都没说什么,我知道他们心里够难受,够失望的,我没跟高颖说什么,高颖也没跟我说什么,我一直把高颖当成我的妹妹,根本没留意她对我的感情……”
那人一阵露天狂笑说道:“无知小辈!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敢伸手伤‘乌铲线蛇’及‘独角青蛇’,阻我杀此花子,犯我规例,死不容忍,还敢向我呼唤叫阵。我看你们不必妄自张致,还是乖乖等死的好,须知这种机缘,太以难得,死在我‘毒中之毒’手下之人,多少是算有点福分的呢!”
慕容大不再答话,一刀击出,刀风骤起,刀光逼人,宛如一汪秋水,凭空涌起。孟欢欢不敢大意,在摸不准对手的刀法与功力前,先以轻功闪避,不轻易出手反击。其实也不容她出手反击,慕容大击出的刀,不但飞快,而且暗含八式,不论你怎么出手,都会碰在他的刀口上,似乎也令对手无从及时闪避。从这一点上看,慕容大的武功在大漠双鹰之上,内力也十分的深厚。可是孟欢欢以不可思议的身法与轻功,竟然从他的刀光中闪了出来。慕容大不由赞了一句:“好身法,在下看你能闪过我多少招。”
“资料上的记载也许不错,但是其中内情却大有曲折,司南誉是绿林巨盗,如何能娶得官宦人家的女儿,而司南誉也不像个怕老婆的人,怎会对他妻子如此畏惧?这都要详加打听。再者,高颖只是府尹的侄女儿,她的父母又是何人?听说司南誉不太管事,牧场的内外也都由这位花夫人一手管理的。牧场中,有不少马师与护院教师,都是杰傲不驯的江湖人,高颖怎能将他们管得服服贴贴的,她会不会武功,你再去打听清楚,六个时辰内回报。”
高颖的尸体仍是直立在那里不倒,那是因为她的手臂连着钢剑,而剑尖又刺入地下,刚好成了一个支架撑住的缘故,然而由于她离木匣很近,毒雾喷出时,她正着当其冲,虽然她已死了,那毒素仍然发作得很快,片刻时光,血肉已化为黑水滴下,剩下一具白骨,兀自撑立在地上,显得特别狰狞怖人。
司南誉道:“这老丈原是我家的老家人,因好酒贪杯,交友不慎,出了一次大批漏,按家法当身首异处,是小兄暗中偷偷将他放走,想不到他感恩图报,却报在贤妹身上了。”孟欢欢说不出的感动道:“大哥,于是你就不顾自身安危,随他前来打救小妹了?此恩此德,叫小妹……小妹……今生如何……”
司南誉知他说的是孟欢欢,可不敢打岔。老人巳继续说道:“你别瞧他天真得很,这大啦,还要撒娇,他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知子莫若父,他爹爹就不传他一招半式,我一时不明,看不过,又喜他灵慧,偷偷传了他武功,哪料却惹来麻烦啦,他煞气之重真个是古今罕有,等我一发觉他偷下天山,可就急啦,不住地埋怨我,他又有事不能离开,我只得随后追了来。”
我瞪了他一眼,正色道:“这些事兄弟以前全然不知,如果早知道,不用你老弟跟我打赌下注,我也会自动前往化解,事已至此,于今她是否还在‘恐怖神仙府’,我想在她未思动之前,晤她一面,尽我能力,看看能不能挽回这场浩劫,如若她再不听我的劝告,定要掀起腥风血雨,这也是天意,兄弟逼得无法,只有与她周旋到底!”
司南誉出了后院门,他把目光左移,落在左边一排客房廊檐下一个穿裤褂儿的英武中年汉子脸上。那英武中年汉子本在看他,此刻立即把目光转向一旁,夏侯文爵唇边又掠过一丝笑意,转身进了屋,他没关门,因为转眼工夫之后,他熄了灯又出来了,他没换衣裳,仍旧是那付行头,背着手往外行去。
一拱手道:“我虽然不敏,却并非存心观观这名传武林数百年的奇书,以快一已之私。铁某有两个想法。这‘水晶秘录’位置图辗转相传,恐或对这奇书也有一个安排,设若如此,我们当尊重前辈之遗志,遵照办理。否则,铁某至少不许这‘水晶秘录’落入不德、不义、为恶、为非人物之手。因此,铁某号召知已出面为这事主持一个公道。”
孟欢欢仍然极力想将剑抽回来,可是剑身在夏侯文爵的两指之间,像生了根似的,哪怕孟欢欢的内力再强,也抽不回来。夏侯文爵说:“小丫头,别挣扎了。”说着,两指真气一吐,“嘣”的一声,剑断了,孟欢欢身形也给夏侯文爵无比深厚的真气震飞了出去。幸而孟欢欢也有一身深厚的真气护体,身形似残叶般飘落下来,不为夏侯文爵的真气震伤。或许夏侯文爵不想伤了她,两指的劲力,只震断了剑,震飞了孟欢欢,而没有伤及孟欢欢的身体。
高英笑道:“幸亏我从天山下来,带的宝贝不少,我身上穿了件金猱毛编成的背心,护住了心口要害,我被刺之后,假装不支倒地,趁他们过来探视之际,才突地发剑,每人胸口上给了他们一剑穿心,解决了他们之后。我才在魔神口中,取到了一具喷火器,再来一阵彻底的大破坏,杀了他们的魔神。”
司南誉哈哈大笑道:“长剑脱手换短剑,粗心大意的人都会以为对方在达到这一个目的,我却多注意到一点,他平剑推出去,那柄长剑应该从横里飞出才对,可是他的长剑却向上面飞,使我不能不怀疑他是故意用手法丢上去的,因此我解决他的短剑攻招之后,全付的注意力都放在那柄长剑上,以我在剑术上所下的攻夫,只要心中留神,大概很少会受到不明不白的袭击,所以我感到背后不大对劲时,自然而然地推出那一式。”
他走进房来,坐也未坐便从怀中取出一只碧玉药瓶,交给孟欢欢道:“剑这身功力,要复旧观,照说最少还得五年苦练,幸好他天赋奇佳,又服了公孙前辈红线金蝉胆,为师这里还有十三粒‘再造金丹’,从明天起,你每三天给他服用一粒,自有意想不到的奇效。”
司南誉暗忖:莫非没跟来?心下生疑,脚下也略略一慢。忽听耳边孟欢欢的声音笑道:“我早跟来啦,别耽心。”一阵阵似芝如兰之气,直透鼻端,同时左肩被他轻轻拍了一下,才知似是紧贴在身后。心想:“这孟欢欢奇怪得紧,狂傲时简直视天下无人,但今晨在我面前,却温顺得像是小羊儿,天真之中,还带有些娇憨,简直……简直像个女孩儿。”
神秘地笑了一笑,沉声道:“你站稳听着,可别吓破了胆,我们教主不但还没归西极乐,而且已经练成生死阴阳指,不坏金刚身,并定于明年元宵夜,在吕梁山举行‘太玄教,开教典礼,不仅如此,连西域杀人魔,北极玄冰宫等二门派的人,均巳归附本教,受我们教主指挥,放眼今后武林,该是吾教天下了,哈……哈…”
瘦高个儿目闪精光,阴笑说道:“你的确够冲的,你知道我们是来干什么的?夫人今儿个要来,我们是奉命先到这儿来清除可疑,负责安全的,就你动手打人这一桩,到哪儿我都站在理字上,我这个弟兄说的好,不教训教训你,那会惯了你的下次,那会让你眼里放不下一个人去。来,大伙儿给我一块儿上。”
孟欢欢喜出望外,继续说道:“妙峰山顶的庙后是一道数百丈深的断崖,名叫‘舍身崖’,崖底一片漆黑,景物难辨,飞鸟难渡,可是我知道,崖底有一条勉强可容一人通行的暗道,可以通到三十里外的五棵柳。明天日出后,您叫石九令乔装改扮,设法弄一辆有篷的太平车,在五棵柳等我,不见不散。”
老庄主心里说:“你儿子的伤,是咎由自取,你也该管教你儿子的行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