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有人恭敬地呈了一碗药上来,他把药摆在案上,向慕容大行了一个大礼,然后跪安。我被来人的毕恭毕敬吓了一跳,等人退下之后,我这才仔细打量慕容大的服饰。和我最初见到他的时候不一样,他的头发自然散落,前边几缕用银饰束起,垂至胸前,束发的银饰上还有一颗漂亮的夜明珠,象征着他高贵的身份。
他这一番话说来掷地有声,自己虽心知肚明是谎言,说到后来,却是出自胸臆,不免也带出几分真情来虽然猥琐暴虐,但慕容大身为人父,却冷眼旁观,任由他受人逼迫挤兑,终于生出谋逆篡位之心来。
司南誉惊喘了一声,咬住唇,不让自己叫出声。她抬起漆黑的眼眸,看向独孤郗徽。此时她才发现,今日的独孤郗徽装扮得相当隆重,纱缎紫绸衣,头戴翠玉冠,脚踏金丝镶边的长靴,一身金玉丝扣装饰。一朵镶金边的天蓝色桃花在他眼角下栩栩如生,将那粉嫩的疤痕遮得一干二净,让他原本美貌的脸庞又绝艳了三分。
司南誉说着,便对向了几人,几人自也是赶忙上前,各自拜倒,恭敬的报起姓名,这些铮铮然、响当当的名字,一个个落在李建成耳里,顿颤了他悚然的心房,这些个人,竟真都投在了司南誉麾下,他素来听说,城中无弱兵,又更何况,是这些个当世的英雄人物呢?想着,脸上便不禁漫过了丝丝忧色…
慕容大练成了神功之后,有点近似神仙般的人物了,十天半个月不吃东西也不会感到饿,一餐食一只全羊也不会感到过饱。这么一顿丰盛的饭菜,就是全让他一个人吃了,也算不了怎么一回事、怎会吃坏了身子的?就算慕容大吃下的是毒药,也毒不了他。他现在不但练成了神功,也练成了百病不生、百毒不侵的金刚般的不坏身体。
他长叹一口气,道:“当我濒临绝境,面临死亡考验的时候,在我心底没有一丝恐惧,我深信你的精神与我同在,这股挣扎求活的力量是你赐给我的,许多次命运之神要把我从这个尘世带到另一个陌生之境时,我的心底便呼唤着你的名字,我深信你就在我身边,无形之中,你鼓舞我、激励我,才使我能重新回到这个人世间……”
冬日大雪纷飞,我在殿阁里围炉而坐,翻阅书籍打发时间,时不时磕点瓜子。宫门里进出的身影中没有他黑红相间的影子,突然间感觉到从前他纵容我的日子是那么美好,但不知何时他才会再来了!将手中的书翻着翻着便习惯性地走神,连炉火里都是他的影子,苦恼的、开心的、捉狭的、愤怒的……我完了!我爱上一个古人了,就在我万分抵触之下,不可避免地爱上了。
孟欢欢轻快地走到他旁边坐下,仰起笑脸看着他。这个慕容大和司南誉有几分相似。她突然发现,不仅司南誉,子离和太子都和他有一点相似,鼻子都很挺拔,都有一张棱角分明的嘴。慕容大看上去很威严,一双眼睛却极其温和,他和司南誉一样都是心地很好的人么?孟欢欢突听到慕容大问她:“看够了么?说说你眼中的我是什么样的人?”
“别指望我喜欢你!”我气急败坏地控诉他的罪行,“野蛮人!看见漂亮的女人就压倒,不尊重别人的感情,根本没有资格说爱!以前那些女人都不拒绝你,你很得意是吧?告诉你,她们看上你的钱,看上你的权,看不上你的人!她们尊敬你怕你,唯独不爱你!你征服得了女人的身体征服不了她们的心!”
正欲让侍从取他名刺递去宫里,却听身后叹声低哑,莫名却不觉得难听,愕然回首,却只见疏真挑了纱幕,随意着了月色短夹衣,发间一对翡翠夹,除了面色略显苍白,倒是神色还好。“这又是何必,你即使能让他们服软认错,也瞒不过王殿耳目,何必再惹人猜忌?”
孟欢欢绝色的脸上一片柔和,嘴角轻扬,笑意直达眼底。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任由孟欢欢女帝拉扯着自己的衣襟。直到女帝再次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孟欢欢方才缓慢地移动,动作轻柔地将孟欢欢女帝放在床上,细心地帮其盖上被子。当他欲离开之时,衣襟却被女帝紧紧地攥在手中。怕惊了熟睡中的孟欢欢女帝,他唯有苦笑了一下,默默地坐在床榻边沿。
孟欢欢微一蹙眉,稍做犹豫,这女子毕竟是得罪了大嫂之人,又刚刚被逐出东宫,若自己立时便收容了她,传到大嫂耳里,终是件不好的事情!可这女子身上带伤,颤颤巍巍的,瘦弱的身子,似竟禁不起一丝秋风,孟欢欢看在眼里,轻叹一声,终还是心有不忍:“好吧,也真是可怜见的……你就暂且先和我回王府去吧,再怎样,也要先养好了伤再说!”首发
是夜,慕容大在灯下见郎中先生以金针扎了老妇人身上的两处要穴后,便从药箱中取出一个药瓶,倒出了五粒药丸,令老妇人和水服下,又取出一包药粉,拌在一碗水中,叫老妇人服下,对候三郎说:“行了!扶你母亲坐到马桶上,一会儿,她便会将肚里的一窝虫屙出来。”
他身子在空中一个大盘旋,投身往那个孩子身后的壁上扑去,伸手一掣嵌在壁上的大弯刀,一道闪光如电掠起,大弯刀在空中幻化成三道光弧,陡地挟着破空声往司南誉身上砍去!司南誉见这个夏侯文爵竟如此恶毒,无怨无仇便骤下毒手,他冷漠地笑了一笑,怒喝道:“你太不讲理了!”
“什么事?”看他的神色必是一个重大消息了!我突然心跳得厉害,难道宫中又出什么事了吗?自从之彦告知我孟欢欢病去了,我这心里总是压着块石头。由于冷宫是皇宫最偏僻的宫殿,连苍蝇都不舍得飞进来,更别说人了!所以住进这里后,除了能说说话的孟欢欢,基本上得不到丝毫的消息。
司南誉气极,大喊:“放箭,长矛列队,盾牌跟后!”自已提气纵上,剑光到处血喷泉般射出,一剑斩下颗牛头,乌衣骑仿效为之,南军精神一振,冲喊着挺直的长矛慢慢逼上,谷中横下几百头死牛。司南誉喘着气看了看牛尾巴上绑着的火炙,大骂出声:“孟欢欢啊,真不是个女人!”集结队伍一清点,谷中两军一万人马竟折五千。
错!我一把花砸向司南誉的脸,这玩意儿叫花心!别以为我是傻子,看不出你司南誉是什么意思,想要我提着这东西到处跑,满大街地昭告我的花心?没那么容易!我假装沉痛地告诉东宫:其实我也不愿意带着花心四处走,很不愿意,但是难得王爷他有这分心。他从前做多了对不起人家姑娘的事,凤羽用事实教育他、感化他,他终于意识到了花心是不对的,于是痛定思痛,打算吾日三省吾身,让我带着这一篮罪状时时刻刻地提醒他鞭策他,从此回头是岸好生做人不再花心。
他心中有如明镜一般。此次为了避开“勾结群臣”“众望所归”这两项诛心之罪。他先是与王后所有默契。让她在王驾跟前大肆诋毁自己。反让慕容大安下心来减少猜疑;随后暗示司南誉在北疆刻意渲染紧张气氛。好似狄人下一刻就要大肆入侵。双管齐下。促使慕容大是否能以大局为重。将他遣回北疆。
门外,孟欢欢绝尘脱俗的脸上毫无血色,羽扇般的睫毛覆上了层层薄冰,青紫色的嘴唇紧紧地抿着,单薄的身子如寒风中的落叶一般轻轻地颤抖着,那双修长如玉的手已被指甲刺得血肉模糊,鲜血顺着指缝一点点地滴落。他如魂魄般飘出了霞央宫,那双墨玉般温润的眸子已是通红一片。
在孟欢欢的印象里,司南誉的眼中,从未像今天这般,装满了毫无理智的妒意和怒意,怕是司南誉自己也没有想到,在感情面前,竟也是如此不能免俗的,无一些包容之意,他早已习惯了,心里、眼里都只有他一个人的孟欢欢,甚至不能容许在她的眼中,掠过一星一点别人的影子,更不许她,偶尔也会想起别人的名字,她的心,只有自己可以进去,只有自己可以拥有,在他看来,那里就似是一片圣地,神圣得不可侵犯……
夏侯文爵说:“老衲这位故友,尽管深藏不露,没有在老衲面前显示过什么功力,但老衲还是隐隐看到了他身上散发出一层不易为人发觉的淡淡的紫气,这是道家内功修为最高境界的佳兆,不是所有上乘高手所具有的。现在,施主的身上也散发出这一种淡淡的紫气,所以令老衲惊讶不已。老衲只想问一下,施主是不是与青山老人有某种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