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聿带着饶老爷子出现在门口的时候,韩岂歆已经和她的朋友们打成一片了,吴漾自是一眼就看见了,连忙上前迎接。
吴漾熟稔地招呼道:“饶爷爷。”
饶老爷子一手拄着拐杖,一手被饶聿搀着,吴漾跟在身侧照看着,又朝饶聿道:“不是说好了到门口了说一声的嘛。”
饶聿笑了笑:“我可没答应。”
“......??”
吴漾带着疑惑,掺杂着一点俏皮地看着饶聿。
“你肯定忙,我们自己来就行了。”饶老爷子道:“好久没看画展了,我突然想起来,去年年中的时候参加过吴江淮的书画展,那是不是你爸爸?”
她爸名气不小。
企业干得不大,倒是在书法界名气不小,尤其受这些富足的老人家喜欢。
“是。”吴漾玩笑道:“他今天也来了,要不要聊两句,回头你喜欢那幅我给你送上门。”
朋友的家人,和男朋友的家人还是不一样的。
吴漾在赵女士面前还是拘谨,做不到跟饶老爷子这样轻松地说玩笑话。
而且饶老爷子是很受欢迎的一类老年人,在商场上沉浮多年,沉积下来的锐利都慢慢随着年岁的增长而化作了儒雅,堆积在眼角的皱纹多了几分慈善。
尤其他说话又有点小幽默,虽然接触不多,但吴漾早已放下戒备。
饶老爷子道:“诶唷,敢做你爸爸的主了?”
吴漾欢脱地说道:“他的就是我的,不分家,嘿嘿。”
陪了没一会儿,饶老爷子就让她该忙什么忙什么去,不用一直陪着,吴漾也不推辞,social了一圈,她还想进休息室多多懒呢。
“那我可就走了啊。”
“走吧走吧。”
吴漾看向饶聿:“那我就失陪了。”
饶聿咂吧嘴,“跟我还说场面话。”
吴漾敛眉看着他,佯装严肃道:“......你就是找打呢。”
这边结束了,吴漾其实也没空,好多大人物莅临,先是夸奖一番这画真不错,又叫她作陪跟着欣赏一圈,最后问这幅画还在吧?
吴漾一一作答,她巴不得今天这些都能卖出去。
除了挂在二楼正中心的那幅,她展完了还想拿回家挂着呢,但偏偏这幅画问得人最多,吴漾可不敢说这画我还得拿回家,而是把这画推在赵岂越头上,说这幅画人早就订了。
赵岂越背靠韩家,在云市算是首屈一指的大人物,虽然年轻,但权势不容小觑,别看在场有许多年长的,还得给他三分薄面。
赵岂越也配合,得体一笑:“确实这幅我订了,跟吴漾打了友情牌才拿下的,承蒙各位喜欢,展厅里好的画作不少,各位再看看,一定有更心仪的。”
赵岂越这话说得有水平,说起跟吴漾是朋友,也算是她又多了一个靠山,顿时几人看向吴漾的眼神都变了变。
此前,吴漾跟韩岂川在饶家的宴会上算是官宣了,但毕竟大家都没有四处宣扬,而且韩岂川一心想着做科研,无心韩家追名逐利的事,在云市不算广为人知,这也是吴漾顺水推舟拉赵岂越帮忙的原因。
有个三十来岁的集团老总,算是半路发家的,玩笑道:“岂越就不能忍痛割爱?”
赵岂越游刃有余:“还真不能,能割的都不是真爱。”
众人又是笑,然后散了各自继续看展。
二楼栏杆处,赵岂越跟吴漾隔着一段距离靠在上面,从楼下往上面看,身姿不凡的两个人虽隔着一段距离,但画面还是很美。
赵岂越问:“所以这幅画到底谁要?”
“我啊,舍不得卖。”
“原来如此。”赵岂越轻笑一声。
吴漾还是喜欢跟赵岂越相处,聪明人,又有分寸感,但她知道,在这些事发生之后,两人没法再心无芥蒂地做朋友了。
她慢慢远了距离,因为再靠近,再跟汉子茶一样,一边说只是朋友嘛,一边又毫无分寸地靠近,只会更残忍,也更没品。
吴漾看向赵岂越:“你看中了哪幅,我送你啊。”
赵岂越挑眉:“这么大方。”
确实大方,此前吴漾送过来的一幅吴江淮的书法赵岂越很是喜欢,甚至顶替了他爸之前送他的一幅国之大家的书法作品,现在正挂在他的办公室里。
吴漾不以为意,“价格都是大家哄抬的,不过几天完成一个作品,不值钱。”
赵岂越啧声道:“几天完成一个作品...那些媒体真该好好听听,你这样子盼你江郎才尽,可有的盼了。”
难得赵岂越开玩笑,又以一个玩笑话驱散了画展开始前的那点不快。
吴漾乐得听这话,笑得合不拢嘴,还嘴硬地推辞一下,“喂,你这是捧杀。”
“没有。”赵岂越笑道,“我这是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