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岂越看镜子里的自己很滑稽,从第三视角来看只会更滑稽。
他看着手中不断播放的视频,神色有些不自在。
贺瑶抢过手机摁灭塞进包里,“这不是慢慢来嘛…”
赵岂越没说话,贺瑶突然找打似的开玩笑。
“你这放在北宋好歹是个符合大众审美的女子…啊……!”
赵岂越给了她一脑瓜崩,瞪着她,颇有几分威严。
贺瑶就想起她十几岁骚扰赵岂越,把人弄的脾气上来了,一脑瓜崩把她打哭,再推出房间。
那时候贺瑶就哭,哭着见人就说赵岂越揍人啦。
贺瑶突然把手握拳放在颊边,“呜呜呜,岂越哥又揍人啦。”
“不打你真以为我没脾气是不是?”
“是,你脾气可大了,想打我就打我,我还没地方去说,”
贺瑶说得煞有介事,赵岂越哼笑一声,怒极必反,好像突然没脾气了似的。
“你最会把黑的说成白的。”
贺瑶那么一闹,关系远的都说,嘿,赵岂越看着温温柔柔一个人,怎么还欺负小姑娘呢。
关系近的就解释,哪有这回事,是贺瑶那姑娘太调皮了。
近的百般解释,远的就听信自己的。
从那天开始,贺瑶就自觉过来守着赵岂越做复健。
她就坐在角落里看着,赵岂越有进步了她也不出声,只会低下脑袋揉一揉发酸的眼眶。
赵岂越摔倒了,她赶忙站起来,又后退几步,装作没看见继续玩手机。
赵岂越怎么会不知道,贺瑶那想上前又不敢上前假装很忙的模样怎么骗得过赵岂越。
后期复健的频率减少,赵岂越搬进了郊区的一处小别墅,韩岂川找了个阿姨照顾着日常起居,每周四韩岂川过来接他去复健。
赵岂越其实是个向往闲云野鹤般生活的,在前27年的人生中,他只能奔跑,不得不说,卸下一些事务的他轻松了很多。
他学着在别墅院子后面种点小菜,开春了,他撒了点应季节的豌豆、莴笋,还有辣椒。
最后豌豆长的不错,莴笋也还可以,移苗后长成器了十几棵,就是辣椒苗一根没出。
贺瑶第N次来造访的时候,豌豆冒出尖儿,她咔嚓剪掉拿回厨房让阿姨洗干净煮火锅吃。
阿姨吓得赶紧去后院看,“哎呀,这是赵先生专门种的…”
贺瑶没放在心上,“种的不就是吃的嘛。”
“那是留着吃豌豆的,不是吃豌豆苗的。”
冷冷的,带着几分无奈的警告声传入耳朵里,贺瑶哆嗦着转过身,对上赵岂越的黑脸,她一下就硬气不起来了。
“豌豆苗煮火锅好吃呀…”
“豌豆苗是成熟的豌豆上面冒的尖儿,不是豌豆苗刚长出来就吃,贺瑶,败家玩意儿,我种了俩月才成器的。”
赵岂越又恨铁不成钢地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
贺瑶哭唧唧地捂着脑门,巴巴地跟在赵岂越身后进了门。
赵岂越进了书房就把门关了,贺瑶跑进厨房让阿姨继续做火锅。
中午赵岂越走出书房就见贺瑶端着锅底放在餐桌上,见他来了装作没事人一样,招呼道:“岂越哥,吃火锅啦。”
她把赵岂越摁在座位上,进进出出地拿了很多盘菜,最后把豌豆苗放在赵岂越跟前。
“哥,你种的菜,多吃点。”
赵岂越:“………”
他还没动筷子,就见贺瑶夹了一筷子豌豆苗放进汤里,刚烫得变了色就捞出来在油碟里滚一圈吃进嘴里。
“嗯~~岂越哥种的就是新鲜。”
赵岂越握紧了筷子,“我只恨你不是个男人,你要是男人,我得把你放进锅里涮。”
贺瑶被威胁了还呵呵笑,对她没什么影响嘛,她不是男的,所以赵岂越能奈她何呀。
贺瑶一边赔笑,一边涮了一筷子豌豆苗放进赵岂越碗里。
“尝尝看嘛,反正都煮了吃了,不吃白不吃。”
自己种的,能不好吃吗。
贺瑶第二天一早就来了,赵岂越才刚醒。
他现在越来越悠闲,晚上十二点睡,早晨八九点起。
赵岂越知道她没憋好事儿,慢悠悠的也不着急。
下楼时,贺瑶拽着他往后院走,“赔你豌豆苗儿就是。”
赵岂越走近一看,当时种豌豆苗的地儿又好好地种上了豌豆。
只是一看就比他自己种的个头大。
赵岂越啧声道:“这是哪个大棚种的?”
贺瑶把人大棚响当当的名号亮出来,“这还是找了关系的,现在无土栽培太多了,我跑了好远才找到的,又求人连根拔起给你移栽的。”
赵岂越嘴角僵硬,“我谢谢你哦。”
最后一次复健结束那天,一群人来赵岂越这里吃饭,热闹了一整天,晚上人都散去,他坐在院子里有些感慨。
闲云野鹤与阖家欢乐很是冲突啊。
他刚叹了一口气,身后猛地被拍了一下。
大晚上,独家户,赵岂越被吓得一激灵。
一回头,贺瑶把手电筒举到下巴上,灯光把脸照得跟死了三天一样。
“猜猜我是谁…”
“我猜你是哪家的混蛋玩意儿。”
赵岂越没好气儿地说着,用拐杖撑着站起身来,还用拐杖重重地磕地面,贺瑶一把抱着他的胳膊。
“不准走,今晚夜色真美。”
两人方向相反,贺瑶挽住他的胳膊,轻轻将脑袋靠在他肩上。
“今晚月色真美,岂越哥,你是有点子帅气在身上的。”
赵岂越推着她的脑袋,道:“小心我告你性骚扰。”
“切…”
贺瑶翻了个白眼,“你去告,等你没了贞洁只能跟我了!”
赵岂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