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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6日,白莫邪恢复了精神,开始准备开始正式出发处理七月事件……他直接读的最后第三级的课程,第一天就去裸考过,结果没过——就跟让大四学生回头重新参加当年的高考,及格都不一定的道理。

所以这十来天的日子里,他先把主要课程都记录完毕,准备今后边处理工作边融会贯通……反正七月事件犯罪现场前前后后封锁放置四个月了,也不再差这么几天。

然而正在清点随行人员准备出发的时候,有意料之外的人回了来,让白莫邪先行到星球快捷通道出入口,等待这两个秘密过来的人。

“蒂亚怎么回事,23日就把那首诗传回来什么意思?20日到了八音翼社后定时联络就只进行了一回,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旁边的这位是……”

没错,这个突然跑回来,直到贝式运输机停进了港,才联络过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蒂亚,她身旁是一个社交信息叫“玛琳”的普通人类女人吗,但蒂亚是不可能把普通人带在身边的。

蒂亚仰头,给了前来迎接的白莫邪一个大大的微笑,然后柯蒂娅带话:“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星球完全中空,内部没有任何支撑结构,星球要塞跟外层空港相连的出入口,分布在星球各片大陆上,海洋上也有,以提高人员、物资输送效率,现在三人所在的出入口,并不是13日那天唐佩尔进行接待的出入口,而是一个平日里人流量很大的普通出入口。

三人在这边大路正中间站着说话,其实一点不打眼,因为白莫邪拉起了一圈忽扰全息圈,外面看上是一层毛玻璃效果,上面滚动着“影响到各位请见谅”字样的全息投影,形成一个“大号电话亭”一样的空间,把三人罩在里面。

然而蒂亚开口表示要换地方说话,显然并不是三、两句能说清楚的事儿,毕竟这里只是“临时停车”,不能待太久。

白莫邪眯眯眼,伸手摆了摆,示意边走边说:“不关键的事情先说吧,这里信息等级很安全,我们只用小心声音不被听见就行了。”

蒂亚歪歪头,她肩头上的柯蒂娅发言:“白玲玲?”

“七曜之树。”

“那基本都能说了呢,我的意思并不是说旁边的这位不可信……伊芙琳女士,可以表明身份了。”

白莫邪回头一看,“玛琳”解除了身份伪装之后,果然无论是社交信息,还是外貌都恢复成了伊芙琳,那条藏不住的大尾巴,也露了出来。不由得眉头皱得更深了:“柯蒂娅?”

“是的,使用了之前在香菲儿身上用过的身份伪装技术,全靠柯蒂娅,才能安全一路秘密抵达这里的哦。”

蒂亚在6月11日事件中,把香菲儿偷出来的时候,使用柯蒂娅的信息能力,跟八音翼社军方提供的特权,把香菲儿给完全伪装成了“天四羽”,现在看来是故技重施,把八音翼社的大老板伊芙琳给偷了出来……还真是偷人偷上瘾了。

白莫邪脚步没停,直视满脸忧愁,低头不看人的伊芙琳:“回去再说。”

5分钟悬浮车车程后,132K一间陈设客室里。蒂亚向白莫邪简单交代了一下发生了什么。

之前香菲儿收到的那封威胁信——“偶像立于高台之上,光芒万丈,引导世人,然而他根本看不见前途。将之打碎,才发现只因他自己光芒太过夺目,甚至耀花了自己,以至于根本目不睹物。”

这是之前的。

而蒂亚在23日发回来的那份,末尾却还多了一段新的——“看他那不再发光后的双眼,里面充满了惶恐与不安。没人能引导另外一个人,除了他自己。”

之前分析一直以为“偶像”指的就是香菲儿这个偶像歌姬,然而现在再重头看过来,却发觉渐渐有点不是那个味……这个偶像所指是更加宽泛的,更加广义的之物,一切人类崇拜的偶像,例如科学界的权威,宗教里的教皇,帝国里的皇帝……

蒂亚本来是由于某个灰色商人头头,也就是罗莎莉亚酒吧幕后老板,表面良民背地里跟海盗做买卖的灰色商人川贝,突然失联,才被白莫邪派过去查看的。

因为他的计划里,银河系外的行动离不开灰色牵线,没了川贝这个有互信关系的中间人在,白莫邪的整个秘密计划都得搁置起来了。

由于担心说出来就会影响到这条时间线的观察,所以他的这个计划是独立于“七月流火”的秘密安排,两条线并行……除了口风紧到,根本不开口说话的蒂亚外,目前暂时再没人知道白莫邪的秘密计划了。

而肩负随便进行秘密联络使命的蒂亚,也算八音翼社地下世界半个名人了,之后秘密计划需要她的地方还很多。

然而她现在却带回来一条最糟糕的消息——川贝死了,连同他那最得力的两名手下,罗莎莉亚酒吧更是直接悄无声息地易了主,老巢据点被端,八音翼社地下三大势力之一,川贝到势力土崩瓦解,树倒猢狲散。

然后蒂亚就干起了她最擅长的工作,潜入酒吧里进行了一番秘密调查,但未知的敌人清理的十分彻底,没有找到任何川贝的遗留下来的信息,反而倒是挖掘到这敌人的一条情报,也就是这封威胁信——手写在一本书的扉页上,元素分析鉴定墨汁年代,为近期十年内。

这就引起蒂亚的重视了,要知道这封威胁信,可是帝国跟白莫邪方面绝对保密事项,八音翼社方面包括伊芙琳在内都只知道,香菲儿收到了一份查不到源头的人生安全威胁信,没人清楚信里的具体内容——经历过千难体事件的香菲儿,处理突发事件的能力,可不是和平世界里人们可以比拟的。

普通人遇到这事,通常第一反应就是摊开了信,叫上一圈身边人,经纪人、助理乃至总经理过来商量。

但香菲儿第一反应就是,先自己追查来源,意识到背后黑幕巨大之后,马上就联络白莫邪,同时向军队报案,根本不给身边人看的——他们根本帮不上忙不说,知道多了,只会被卷入事件里,遇到不可预知的危险。

总之就一句话——这首诗除了事件的亲历者、处理者方外,只有犯人方知道,那问题需要高度重视了——所以八音翼社事件还没完?这首诗里到底隐藏了怎样的秘密?

蒂亚隶属萨伏依茶会,但她是一线现场情报收集、事件处理人员,情报分析方面不是她的专业,她能做的就是在23日,把这首诗加量版传回来请求专业分析。

说到这里的时候,来到132K后就解除了伪装的伊芙琳突然开口:“这信会不会是川贝留下的?”

柯蒂娅:“不可能,我没有跟川贝通报过任何细节。”

白莫邪反问:“那么八音老板你知道信里的内容吗?”

伊芙琳摇摇头。

白莫邪看向蒂亚:“你是怎么发出川贝死的?扇区舰队没有任何联络、通报过来。”

柯蒂娅:“我们有加密通讯,酒吧里每天鸡尾酒配方,完全联络不上川贝,我就在20号、21号连续2天泡在罗莎莉亚喝酒——我们是用13种饮品混合而成的调制酒的比例变化作为暗号,比如朗姆12%、冰块10%、苏打30%,就代表是‘A’。”

白莫邪不怎么惊讶,但伊芙琳吃惊地捂住了小嘴:“你能尝出每种成分比例?!”

蒂亚微笑,柯蒂娅回话:“我是经过专业训练的,这是地下世界最常见的技能……”

白莫邪暗暗记下这句无心之言——他跟蒂亚是在托尔图加海盗精神首都相识的,但对她的过去,直到如今都是一无所知……虽然团队里大家都不会主动说起自己的过去,但没人的经历有蒂亚这么神秘的,就算是塔齐娜,她的过去虽然丰富,但也在可以想象、可以理解的范围之内。

蒂亚就不一样了,她的一切都是那么深沉,自己也从来不提及……现在这一句话,似乎暗示着,她除了海盗集团里的佣兵身份外,还有过“地下世界”经历,因此才精通这么多地下世界的规矩、技能。

白莫邪试探了一句:“敌人既然接手了罗莎莉亚……之前你不是说他们彻底清理扫除了川贝势力痕迹吗,怎么还吧鸡尾酒的线索留在了酒吧里?料理机还是调酒师没换?难道是预留调配好后封存的酒水?”

“团长不同我们的这套规则呢……暗号,讲究的是个‘对’,对暗号自然是个双向的、互动的,社长应该知道,八音翼社上所有的私人酒吧,都有自己的特色酒水对吧。”

伊芙琳点头:“是这样,这是娱乐行业的潜规则吧,不说鸡尾酒手工或者自律调配,大家的配方都是保密的,音乐合成规则都是机密……还有,别再叫老媪老板、社长了,哎,老媪现在……”

白莫邪依然十分好奇伊芙琳跟这件事的关系,虽然蒂亚还没有交代到,但现在看她一副要哭的模样,还是先安慰了再说:“没事的没事的,在这里你是安全的。”

然后就先不关注她了,拉出一堆相关事项全息屏,铺在自己跟蒂亚之间,指了指她给出的一份鸡尾酒成分报告,道:“……所以说是敌人漏掉了特色酒水这情报途径没有清理?”

“这次的敌人应该不是我们那个圈子的人,这算是很基础的,小说里都很常见的手段了……只不过川贝也不是那个时代的人了,虽然知道这事,但却从来没有用过,应该说现在的地下世界太和平了,哎,都没点危机意识啊,这种物理方式对暗号,还是我提出来的呢。”

白莫邪好奇道:“圈子?什么时代啊?”

“联盟战争年代。”柯蒂娅发声一句带过后,就接着汇报事件,“罗莎莉亚的特色调制酒就叫‘罗莎莉亚’,团长往下面翻,有详细写——自律调酒机暗号是‘罗莎莉亚,兑82年拉菲少冰的’,接到这个命令,自律调酒机就会把暗藏了川贝信息的调制酒给调出来——

配方都是私人保密的,敌人是暗中接手、管理了罗莎莉亚,为了能持续钓出大鱼,自然不会随便乱更改特色酒水配方,不然普通常客都喝出味道变了,以网络、社区、交流面板的传播速度,一旦质疑传开,敌人秘密接管酒吧的意义就完全失去了。”

白莫邪完全明白了:“大鱼吗——就是钓像你这种吗?那你20日去了一趟,知道了事情,21日还又去?”

蒂亚微笑点头,柯蒂娅:“品出成分比例代表的信息,是川贝发出的‘死亡信号’,大意是30小时内没有他本人联络,就可以判定他死亡……”

“呜——”伊芙琳突然哽咽了一声,“咳……抱歉,你们不用管我……”

说完就从对话沙发这里起身,走到一旁陈设架高脚沙发处坐下,埋头置物桌,双手撑着额头。

白莫邪感觉问题越来越多了,但饭要一口一口吃:“所以你是为了反复确认?”

“嗯,我直接用的蒂亚身份过去的,可能已经被盯上了,既然被盯上了,那就干脆多出入一下……其实最开始,我也不相信这条信息是真的,毕竟6月12日还见过,之后13日团长还联络过,谈事情……根据鸡尾酒配方信息,七摄氏度,八分的酸度,说明其是15日留的信息,所以30小时,也就是18日……我20日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21日再次确认川贝失联,是他本人死亡,势力沦陷造成的。我就离开了八音翼社,然后秘密潜入回去,潜伏到23日后,对罗莎莉亚酒吧进行了秘密调查,详细过程在报告‘详情’项目下面。”

之前就有不好的预感,所以她是使用佣兵团的贝式运输机,回八音翼社的。

白莫邪瞅了瞅斜后方的伊芙琳:“所以没有目击,或者直接证据证明川贝死亡了吗?15日之后明明还都有简单信息来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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