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贤眼中的惧意也是一闪而过笑道:“香寨主,就让在下来帮你髻下头发吧,你如此出面,恐有不妥。”
“没想到阁下居然还会盘发,真是令我意想不到。”香妍调侃道。
诸葛贤远望南边缓缓开口:“贤有妻女,甚爱之,自然会些,还望香寨主不嫌在下手拙。”
“那就有劳诸葛先生了。”香妍福了福身道。
两人走进内屋,香妍坐到铜镜前,取下发簪,及腰的三千青丝一泄如瀑,诸葛贤则拿起木梳温柔的给香妍梳着头发并柔声道:“香寨主之发,似与秦女有异。”
香妍不语。
诸葛贤继而又道:“香寨主可曾记得与在下的约定?”
香妍知道诸葛贤在试探自己,双手环胸戏谑的说道:“诸葛先生,从本小姐夺取九通寨之初,吴智博迁民于山的计谋,他去应民府购牲畜的时机,你派人劫车的时间,假言诱我前去星原寨与我合作,与我约定举兵吴州,修书七寨提前围攻九通寨,借势拉近我与关尽义的关系,这一切的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内吧,好一出连环计啊!”
诸葛贤闻此言,心里一惊,虽然语调似玩笑,但他已经确定了,这个香妍已经不是原来的香妍了!
“香寨主何出此言?”诸葛贤帮香妍梳好一个垂鬟,倒真有几分大家闺秀,小家碧玉的感觉。
“其实你早就想好了该如何攻灭‘匪议’里的其余八寨吧,每个寨子里都有你安『插』的探子,从我收服九通寨之后,便将你的计划变打『乱』了,才有了这么一出连环击!我不管你打的什么主意,也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我们之间的约定依然照数,但也希望你有自知之明,有些人不是你想算计便算计的,龙有逆鳞这个道理,诸葛先生自然知晓,就不必妍儿多言了吧?”香妍面无表情的冷声道,空洞的瞳孔里隐藏着无尽的杀意,令人望而生畏。
诸葛贤闻此言叹道:“香寨主不愧天人之相也,在下并不在乎香寨主如今是谁,在下只关心自己的目的,今时之事,贤权当并无此事,告辞。”
诸葛贤转身快步离去,他看到了铜镜里香妍隐藏的杀意,额头显少的冒出一些细汗,虽然他并没有直接承认香妍说的话,但是他清楚,自己并不是这个香妍的对手,罢了,罢了,只要能帮他达到目的,是不是香妍,他都无所谓。
不管是天人!还是恶鬼……
……
“贤弟!”
看到诸葛贤从香妍的院落出来,吴智博大喊了一声。
“吴兄,在下有要事与关寨主相商,就不多留,来日再与吴兄一叙。”
“等等,贤弟,我问你个事,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主公突然不一样了?”
“吴兄何以见得?”
“我也说不上为什么,虽然我和主公相处不久,都知道她的脾气喜怒无常,但刚才的主公让我感觉有一丝怪异和陌生,所以特来请问贤弟。”吴智博绞尽脑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觉得还是问问聪明的诸葛贤比较靠谱。
“依在下所见,吴兄多虑了,今时不同往日,现今战事要紧,香寨主自然知晓不可作玩笑矣,吴兄也还是多做准备才是。”
“贤弟所言极是。”吴智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会是如诸葛贤所说的这样吗?只是因为战事来临?前些日子主公杀我们九通寨那么多兄弟的时候可是眼睛都没眨一下啊。
“在下告辞。”
“恕不远送。”
两人互相作揖施礼道。
诸葛贤转身下山,吴智博则去了医馆。
医馆内:
吴智博掀开门帘走进其中一间病房,看着床上躺着的儒雅男人问道:“伤势如何?”
这个儒雅男人是昨天傍晚从谷泉里顺着他们挖好的水渠流下来的,发现他的时候,他身中五箭,所幸没有伤及要害,顶多算是一些箭伤。
大夫答道:“等烧退了,应该就能醒了。”
吴智博站立了一会儿便走了,虽然这个男人昏『迷』着,但是吴智博总觉得这个男人气度不凡,隐隐有贤能之威。
……
竖日一早。
九通山下。
果然如诸葛贤所言一般,‘匪议’其余七寨的人马都聚集在了九通山下,足有二千六百余人,他们列队混『乱』,声音嘈杂,跟关尽义那支闻鼓而动,闻金而退的八百精兵完全是天壤之别。
诸葛贤虽不会排兵布阵,阵前杀敌,但他会练兵,关尽义虽有勇无谋,但义薄云天,深得兵心。
这两人结合在一起,有勇有谋,刚好可以互补。
香妍站在山腰远望,看见七寨这样的一支部队,轻蔑道:“果真一群乌合之众。”
八寨联兵行至九通寨寨口,只见前哨无人,寨门禁闭,寨门之上不见人影。
有寨主当即大笑道:“哈哈哈哈,这九通寨的孬种们,不会都跑了吧?”
“就是就是,才三百来号人,能打得过我们三千五百人的部队吗?”
“听说这九通寨现在是一个女人当寨主。”
“呵,女人就是女人,一点血『性』都没有,如果我是九通寨的,哪能受得了这般侮辱?直接出来死命,杀一个算一个,杀两个赚一个,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兄弟话不能『乱』讲,大家可都听着呢。”
“好了!我们直接上山,听说九通山拐了三千村民给他们种地,我们直接把他们抢回去,给我们种地!”
“啥!种地?大家都是土匪,吃肉喝酒,没吃的下山抢就好了,还要抢人来种地?”
“上山!破寨之后,就同关兄弟说的,这八成我们七寨分,还有两成就给关兄弟!”
“哈哈哈!走!”
“走!”
三千多人浩浩『荡』『荡』的走进九通寨,走进之后,他们发现又有一道寨门立在山道上,依旧没有守卫。
“这九通寨搞什么?门搞个那么多道,又不设兵,是欢迎我们吗?”
“大家小心一些就是。”
他们打开第二道门,走了进去,赫然发现第三道门近在眼前!
“靠,搞『毛』啊?”
“这女人敢戏弄我们?要是被我活着抓回去,就让她在我寨里当兄弟们的玩物!”
咻!
气贯长虹的一箭『射』中了刚才口出狂言要将香妍抓回去当玩物的男人。
只见吕勇身穿铠甲,威风凛凛的站在寨门之上,完全不像个山匪,反而颇有一丝大将之风。
“各寨主何故带兵前来惊扰九通寨!”吕勇大声质问道!气势磅礴!
“吕勇,你别不识好歹!何大当家有恩于你,你却吃里扒外,投靠一个女人!我们是来帮何大当家报仇的!你速速让开!看在昔日‘匪议’聚会的面子上,我们不杀你,快滚!”
吕勇闻言,怒道:“口出狂言!看箭!”
语罢,吕勇弯弓搭箭,又是一箭激『射』而出,夺了一条人命。
众山匪见此,怒气激然而生!
“吕勇,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伤我弟兄『性』命,休怪我们不讲情面!弟兄们!杀!活捉吕勇赏银五百两!活捉那个女寨主!赏银一千两!”
“杀!”
吕勇见匪军如『潮』水一般涌来,并未惊慌,他禁闭寨门,只令弟兄们放箭!等待时机!
箭雨『射』了好一阵子。
众匪见箭势汹涌便退了出来。
有匪破口大骂道:“吕勇,是个男人就出来拼命,躲在里面放暗箭算什么男人!”
吕勇听到这话,冷笑一声道:“弟兄们,对面忍不住了,我们出去溜一圈就往第四道门那里退!切记,不可恋战!弓箭手先退,主公在那里排了兵阵,你们先去归阵!”
吩咐完命令后,顿时寨门大开,吕勇率领二百骑兵出门『乱』战,争取弓箭手退往第四道门的时间。
吕勇这一来一往便杀了好几个人,退却之时,还用弓箭『射』杀了三人。
第三道门离第四道门有一里又狭窄又略颠婆的山路,路旁没有护栏,稍有不慎,掉入崖下便是粉身碎骨。
“吕当家,刚才那一会我们二十多号兄弟没跟上来。”一个兵长痛心道。
没跟上来,意味着什么,大家都知道,哪有打仗不死人的。
“等获胜之后,厚葬那些弟兄。知道那些弟兄来路的,每年给他们的家人捎些银子和粮食过去!”
吕勇心里也是知道的,这里的弟兄大多都是父母早亡的孤儿,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都带不走,什么也没留下。
“马上就到第四道门了,到那之后马上归位!”
“是!”
整齐又响亮的答复!
……
“军师,我们在后面看着真的好吗?”关尽义这傻小子听到见面激烈的打杀声,已经跃跃欲试了。
“有何不好,此路狭窄,我等权当堵塞于此以免遭人闲话。”诸葛贤手摇鹅『毛』扇悠闲的说道,一切都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可是,我的纹龙吞月刀已经忍不住了!”
“待香寨主举降旗之际,关寨主可用看门绝学盘龙三步去擒杀其余七位当家,自然活捉最好。”
“好!”
关尽义目不转睛的盯着第五道寨门升旗的位置,迫切的想看到那以示投降的白旗。
……
香妍站在第四道寨门之上冷笑着,先来的弓箭手们都已换上了铁皮圆盾,等到吕勇领兵而来,合兵一处,一个方形兵阵赫然出现在第四道门之后。
内圈一百弓兵及盾兵参差不齐,中圈枪兵井然有序的立着,外圈皆是盾兵。
众匪追至第四道门,见寨门之上所立女子,无不为其容貌所失神。
吞口水的声音不绝于耳。
显然,香妍的美『色』比起门前三百兵士更能引起他们的兴趣。
他们顿时觉得方才那个扬言要将这个女人抓回去给弟兄们当玩物的死人有多么的愚蠢。
这样的女人肯定要金屋藏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