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帝六年一月九号,年关将近,隆冬时节的夜来的很快,江东今夜也是突然飘起了雪花,香妍在议完所有的政事后便与裹着厚厚棉衣的李春忆来到湖心亭赏雪赏月。
香妍忽然出一上联道:“寒夜月薄腊梅香。”
李春忆瑟缩着身子答道:“深湖水静人无双。”
“我现在真羡慕妍姐姐此时不知冷暖的感觉,今年的隆冬可真冷啊。”李春忆又拿出厚重的毛毯裹在自己的身上,她带来的暖炉还没一刻钟时间就被冻灭了。
香妍看着裹成粽子的李春忆忍俊不禁的笑了,笑中却又带着点苦涩,她已经不知冷暖了,按照公孙暮说法变换成现代的语句来讲,她从恒温物种升华为了变温物种,而且这个变温还是变异了的,温度的感觉已经离她而去了。
香妍伸出手掌,掌中留下几片晶莹的雪花,雪花不同以往,没有因为香妍的体温化做液体……
“哎,这或许就是李无为说的,世事无常吧。”香妍不禁叹道。
此时,诸葛贤正巧路过廊道,见湖心亭中有灯火,还听到了香妍和李春忆提的一句诗,便径直沿着通往湖心亭的石道走去。
“二位姑娘真是好雅兴,这风花雪月天,诗情照夜幕啊,若是戏止先生在此非得和主公吟上三百句不可。”诸葛贤作揖一拜说道。
“少贫嘴,你行你也来提一句如何?”香妍借机刁难道。
诸葛贤看了看周围,又来回走了几步胸有成竹道:“何言世事多无常?只愿心门多扇窗!”
“这语句听起来不对啊,你是在指责我有事瞒着不和你商量吗?”香妍听到诸葛贤提的诗句佯装发怒道。
诸葛贤闻言不禁为香妍的小女孩脾气哈哈笑道:“岂敢岂敢,不过,主公若是有心事不解,不妨说与微臣听听。”
香妍的确是有心事,很多很多的心事,但能与诸葛贤说的寥寥无几。
毕竟,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云阳城西抵苏州,为何不派一大将驻守?反而让陈再和戏止去呢?你陈说的武将特征我也不是没想过,我觉得冯泉和徐战去其一都能确保云阳城万无一失。”香妍不解的问道。
诸葛贤确实把这些将领的秉性了解的一清二楚,吕勇老成练达,武艺还算高强,和方正崴一起守吴津港还算稳妥,陈再精于战法,但个人武艺并不出众,而且不会有效的激励士气,很是死板,简直就是教科书式的作战方式,戏止这人,说实话香妍就跟他接触了几天,他除了喝酒就是喝酒,倒是有一点文采,但除此之外香妍看不出什么,倒是诸葛贤与这戏止相谈甚欢,估摸着和诸葛贤是同道中人!喜欢算计别人!
“吴州五府,其中有两府由吴帆旧部帮主公镇守,剩余三府,太守便要三名,监察也要三名,若是主公信得过,可委一位文武双全之士当太守,但主公麾下又有多少这样的人才?吴州有五府,而天下可不止吴州,主公把上将能者都派出去守疆土了,那留给自己的老弱残兵如何伐敌?在下说过,上将不过冯徐二人,而冯泉和徐战又是两种类型的上将,主公不能因为云阳是一座大城池就将一位上将派出去,天下之大,大城池不下千座,但能文善武的上将犹如凤毛麟角一般,既然得不到那就只能自己培养,那陈再资质是差了点,但至少还可以打磨,有戏止栽培,不出三年,陈再便可独挡一面!”诸葛贤振振有词的说道,他们迟早是要转守为攻的,吴州三面环敌,虎视鹰窥,如若不能培养一些武将,有再好的计谋也会因为武将的缺失而被动挨打。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香妍连连点头道。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以前玩策略游戏的时候没注意,因为人才的能力都已经按数值标出来了,所以她并不晓得人才不是天生就有的,而是像诸葛贤说的,是要培养的。
“我也觉得诸葛先生说得很有道理。”李春忆插嘴道。
香妍:“还有一事。”
诸葛贤:“主公请讲。”
“我们这次虽然胜了陈灵建一阵,不过你也知道,陈灵建绝不会善罢甘休,如若不是濮州和海州战事失利,我觉得陈军是不会退兵的,而且根据陈军的登陆作战,明显对方是有备而来,是事先调查过我们的,我们在明,敌方在暗,我们的虚实都被敌方知道了,我顾虑万分啊。”香妍一脸忧心忡忡的说道。
收到战报,陈灵建南北战场损兵折将约八万人,但取了四府土地和一整个定州,得定州降卒五万余人,这天下大乱,最珍贵的就是土地和城池,有土地和城池就有兵马和人才,这阵亡的八万兵卒对现在的陈灵建而言无关痛痒,战亡的武将也可以马上填上,如今庐州有五万驻军,随州还有十万驻军,石州虽是一个小州,但陈灵建也部署了五万的精兵,定州则有六万驻军,濮海四府之地分别有两万和四万的兵马,统筹计算,这陈灵建还有不下于三十万的人马!
濮州和海州失守是迟早的事,届时整个山东和江北尽归陈灵建,到时候,陈灵建的下一个目标必定是吴州!
香妍一个头三个大,她虽然精通阵法,兵法,但武将的匮乏使得她有些力不从心,毕竟,策略游戏上的人才都会按照她的鼠标行事,而且失败了给可以重来,可现在她该怎么抵御陈灵建?她不可能学周瑜火烧赤壁一般打出一场兵力差距巨大的大仗,而香妍自己也不敢比周瑜,陈灵建也不是没有水师的曹操。
“原来主公是在为这事发愁啊,哈哈哈,放心吧,主公,徐策说了陈灵建一年之内不会向吴州用兵其实是说少了。”诸葛贤闻言噗嗤一笑道。他继而又说道:“濮州有在下一位故人,有他在,陈灵建拿不下濮州,就算拿下了濮州,也会是损失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