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卓阳看着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的凌沙,再努力的建设了一下自己的心理,忍住想打这丫头的冲动后,才无奈的问道:“喝药来的快一些啊!”
凌沙皱了皱眉头,有气无力的说道:“可是,我怕苦。”
“良药苦口。”李卓阳又无奈的道。
这也是他们常对病人说的,可对于这丫头无用。
“可还是会苦。师兄,我以后一定会做出不苦的药来治病。”凌沙软趴趴、有气无力的说道。
“啊,对了,师兄,你来找我有何事?”凌沙突然想起了这事来。
“啊,忘记了。”李卓阳急忙站了起来。
“我爷爷回来了,好像受伤了,可表面又看不出伤口,我过来找你就是想让你去看看他怎么回事,我问了,我爷爷又不说。”李卓阳说道。
“啊?师傅受伤了?那我去看看。”凌沙站起来就要向外走。
“等等,你这个样子,怎么去?先回屋休息吧,把身子调理好一点再过来吧,我看爷爷倒是还能行走,应该问题不大。”李卓阳一看凌沙这样,还怎么过去呢!
“嗯,那也成,师兄先回去吧,我回屋休息一下,下午如果好一点,下午过去。”
“行。”李卓阳起身离去。
凌沙回了自己屋,关好门,就赶紧拿出了天命凤针,给自己扎针。
天命凤针入体,她能感觉到身体里气运行动的有些快,但除此,她再没感觉出别的来。莫非,这天命凤针真的是神器,还有什么神效不成?凌沙暗暗沉思着。
她没有对李大夫说的一点,是她可以左右手开弓扎穴位,且丝毫不差。这原本是她自己认为不可能的事情,她竟然做到了。
此时,她也有点觉得自己真的是对医术有天分了。
坐在凳子上,双手放在桌子上,凌沙给自己左右手交替的把了脉。感受着越来越升起来的体温,凌沙知道自己开始发热了。
从来,人们都说医者不自医。今日,自己就要把自己给医好了,还要在一个时辰内医好。
凌沙咬牙咽下一口口水,就感觉到喉咙针刺般的疼。
起身又去找了一颗昨晚临睡前喝的药丸喝下后,凌沙拿起了一根天命凤针消毒。
表症退热发汗,扎针当选外关穴。曲池与合谷均属于手阳明大肠经,既能疏风解表,又能清泻阳明。按自己目前的病症,当属扎这三穴。
凌沙不再犹豫,右手捻针,依次扎入了左臂的外关和曲池穴,合谷先没扎。然后左手执针,慢慢的扎入了右手的外关和曲池穴。
之后,他后手继续拿针扎日了左手的合谷穴。
这样,左手大拇指和食指拿针就有些费力了。她右手拿起针,递在了左手的食指和中指之间,再递上右手,稳稳的扎入了右手的合谷穴。
慢慢的把双手放顺,凌沙轻嘘出一口气。
时候不大,卢氏端着一大红糖姜汤进来,见到凌沙在自己扎针,赶紧回身把门关上。
“沙儿,你怎么自己扎?让你师兄帮你扎啊!”卢氏担忧道。
“没事,娘,师傅那边有点事,我不放心,让他先回去了。”凌沙低声道。
“李大夫回来了?怎么了?”卢氏放下姜汤,问道。
“还不清楚,师兄只说师傅不太对劲,我得赶紧把自己治好,去看看师傅。娘,麻烦你给我熬点粥,我吃点饭,会舒服一些,粥里加菊花和荷叶,放之前,用温水洗一下。”凌沙低声对卢氏道。
“好,娘知道了。”卢氏应。
“我桌子上的那个黑色的盒子里有菊花和荷叶,你要是不认识的话,拿过来,我告诉你。”凌沙又道。
卢氏点头,直接把盒子抱过来,在凌沙的指导下拿了东西后赶紧去熬粥去了。
待时辰到了起针时,凌沙已经感觉到舒服了一些,头疼有所缓解,身上也微微的出了一层薄汗。只是,这汗,还不够。
凌沙赶紧把镇都拔出来后,端起姜汤一口喝下去,然后爬到床上盖着被子,发汗去了。
躺着,她脑中还在想师傅的事情,他这次出去,究竟去了哪里,也不让他们跟,就让李卓阳的爹赶车马车带他走了。不知道,会不会黄小义家的事情有关系呢?突然,凌沙瞪大眼睛,师傅他,该不会是自己去寻找那有可能没死的他师兄了吧?
唉,这老头,真是倔强,都把门主令牌交给我了,还去折腾什么?嫌命长吗?真是,是不是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不放心啊?
反复思量着,凌沙竟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梦中因为姜汤和针后的作用,一直在不停的排汗,她睡的其实并不安稳,可又总是醒不来。前生的一幕幕总是在她的脑海中滑过,她也不停的迷迷糊糊的呓语着。
“爷爷,奶奶...对不起,是孙女不孝,对不起......”
“张小兵,你别跑,给我回来......”
“张小兵,乖乖喝药啊......”
......
床边的凳子上,白宴冰静静的坐着,手里拿着一个温水布巾,轻轻的给她擦拭着额头不断渗出来的汗。
对于凌沙的呓语,他也无可奈何,他试着叫了,叫不醒。她就反复的念叨着一些话。
白宴冰双眼里满是心疼,怎么就生病了呢,昨天早晨见时,她还是好好的。昨天家里事还多,他一直在忙,没过来。
今天那边工人们在抹外墙,铺台基上的白玉石,做台基围栏,基本中午就可以完工,他想着带凌沙去看看,却不想,过来才听卢氏说凌沙病了。
当即他求了卢氏,让自己进屋看看。
卢氏正好熬好了粥,就让他端进来了。进来,他才发现她在睡觉,额头上都是汗。
就赶紧弄了温水,拿布巾给她擦汗。
只是,听到出现在凌沙嘴里的陌生名字时,白宴冰周围了眉头,张小兵,是谁啊?很她很重要的人吗?怎么自己没听说过这个人呢?难道是她上次跟着李大夫出去游历时认识的病患?
“啊......”凌沙用力的叫喊了一声,人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最后梦到的,是在自己住的那个村子里的诊所的院子里,那个老人的儿子们冲着自己围过来,一边骂着自己,一边推自己,而她一个没站稳,向后倒去。她都清晰的看到了自己脑袋磕在大水缸上的画面,看到自己倒下,血缓缓的从脑后流出来,然后了无生息。然后,那些人吓的背起老太太就跑了。一天的时间,自己的尸体就在那里扔着,没人知道。直到邻居家的小孩子张小兵日常来找自己玩,才发现,吓的哭着去找人。
凌沙甚至还看到了医院的120急救车来了,看到爷爷奶奶也来了,然后哭晕过去的画面。还看到自己被火化了,骨灰被放在了天堂公墓的一个小坑里,他们给自己堆了坟包,立了碑,称自己为烈士。院长和医院的医生都来了,给自己的坟包鞠躬。
爷爷奶奶被国家发了一笔钱,足够他们安度晚年,可爷爷奶奶总是抱着那些钱哭。
转眼,她还看到那害死自己的一家人却依旧安然的过着自己家的日子。他们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过的那么坦然,那么自得,他们丝毫没有因为他们害死一个医者而自责,难过。
凌沙好气啊,为什么,这一家子坏人,就不会受到老天的惩罚呢?气的她浑身颤抖,气的她浑身不停的冒汗,气的她大吼了一声“啊......”,然后,她把自己喊醒了!
醒来的凌沙,满脸的沉痛,双眼满是戾气,眼角都是泪,气的正在不停的喘息。
然后,她抬头就看到了坐在床边凳子上,正傻愣的看着她的白宴冰。
“白大哥,你怎么来了?”凌沙吁出一口气,想坐起来。
“我今日不忙,过来看看你,没想到你生病了。怎么了?梦到什么了?怎么一直在哭?”白宴冰心疼了,双手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沉声问道。
“没事,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凌沙摇了摇头,那些事,她怎么能说的出口,说出来,不被人当妖怪打死才怪。
“好吧,那你此时可还有什么不适的感觉吗?你娘给你熬了粥,你现在要喝吗?”白宴冰问道。
“我想先喝点水,喉咙有点干。”凌沙轻声问道。
“好!”白宴冰去倒了一杯热水端过来。
凌沙借着他的手劲起来,接过,小口小口的喝着。
一杯喝完,凌沙觉得舒服多了。
“吃粥吗?”白宴冰紧盯着她问道。
“好。”
白宴冰端过来,凌沙要接过去,白宴冰躲了一下,没给她碗,“我喂你!”
“啊?不用吧,我自己能喝,我现在好多了,头也不疼了,浑身也不疼了。”凌沙脸色一红,低声道。
“你刚醒来,出来那么多汗,手上肯定无力,我喂你。”白宴冰坚持道。
“......好吧!”凌沙妥协了。看的出来,不让他喂,他会难过的。
接下来,究竟静静的喂粥时间。
一个安静的,专心的喂着。
一个默默的,默默的吃着。
一时间,凌沙的屋内很静,静的只听到她轻轻的喝粥咽粥的声音。
凌沙的脸色再次渐渐的红了,甚至,耳根子都红了。
白宴冰却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他只是专心的给凌沙喂粥。他知道生病的这种感觉,喝点热水,吃点热粥,比喝那些药都会让人觉得舒服,舒畅。
很快,一碗粥见底了。
当凌沙把最后一口咽下,白宴冰双眼灼灼期待的问道:“你还要不要再吃一碗?”
凌沙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喝不下了。”
“哦!”白宴冰失望的站起身,把碗放到了桌子上,又回来,坐在床前的凳子上。
“要不要再躺会?”白宴冰问。
“不了,发了汗,身上黏糊糊的,不想睡了。我想泡药浴,你帮我去告诉我娘,给烧些热水好吗?”凌沙期待的问道。
泡澡?那就是得提水吧!
“嗯,好!”白宴冰起来,嘴角勾起,拿起桌子上的碗,去给卢氏说话去了。
凌沙无语,我洗澡,他开心什么?又不会和他一起洗,真是的。
凌沙环视了一下地上,才发现自己的浴桶已经不在了。看来,是自己睡着后,爹或者大哥帮着把水倒了吧,应该不会是白大哥吧?凌沙弱弱的想。
时候不大,白宴冰回来了。
就见他手里拿着她的浴桶,放在了床边的地上。
凌沙双手默默的捂上了脸,他能认识自己的浴桶,看来,真的是他倒的......
“你要用哪个药包,在哪放着,我去找。”白宴冰这话问出,很明白的,那洗澡水就是他倒的了,因为他知道里边也是有个药包的。
白宴冰问的自然,凌沙的脸色却微微的又红了。
“原来的洗澡水,是你倒的?”凌沙问。
白宴冰呲牙一笑,“嗯,你爹和你大哥一大早就带着人去地里去了,你娘要给你倒,我说我来吧,你娘就让我倒了啊!”
......
“药包在哪?”白宴冰又轻声问道。
“在我的柜子里下边的那个竹筐子里。”凌沙轻声道。
白宴冰过去打开柜子,就看到了那竹筐子,他把框子搬出来,端过来给凌沙看。
凌沙拿了一个昨晚用的桑菊包,又拿了一个艾草包,“放这两个吧!”
白宴冰点头,放下两个药包,又去吧框子送了回去,站起来时,他看到了时傲奶奶给的那个夸张的首饰盒,想到那满满一箱子的首饰,他就无语。
“沙儿,为什么把药包放在柜子里?”白宴冰问道。
“这些药材的味道你觉得不好闻吗?可以熏一熏我的衣物啊,而且,这个味道,放在柜子里,还可以退虫蚁。我最怕穿衣服时,衣服上会有小虫子。”凌沙默默的说道。
“哈哈哈......”白宴冰听了凌沙的话,大笑了几声。
“阿冰,水热了!”外面,卢氏喊了一声。
“水热了,我去提水,你再钻进被子里,把床帘子拉上,我一进一出的,开门会有风。”白宴冰嘱咐凌沙。
“好!”凌沙点了点头,刚刚汗后的人,确实最怕风,听话的放下床帘子,钻进被子里,只露出一颗头来,透过蓝色的纱幔看着白宴冰一趟趟的给自己提洗澡水。
凌沙偷笑,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就让自己给赶上了呢?如果早几年有女人能看上他,估计早就没自己什么事了吧?呵呵,缘分这东西,还真是奇妙,自己竟然从另一个世界赶着来这个世界给他当媳妇。
呵呵呵......
想着,凌沙低低的笑了起来。
“好了,沙儿,你起来洗吧,我去跟爷爷奶奶聊天去。”白宴冰给提好水,试好水温后,就体贴的关上了门,走了。
呼,还好,还好,还以为你要观摩我洗澡呢,这么积极。凌沙悄悄的自言自语了一句,起来,去把门插好,找好干净的衣服和浴巾后,才脱了衣服,快速的进了浴桶里,此时,药材的味道已经在空气里飘散开来,就数艾草的味道最是浓郁。
“呼,真舒服。”凌沙解开头发,把头发也洗了一下。
一炷香的时间后,水温开始下降,凌沙赶紧出来擦干穿上了衣服,开始擦头发。
“沙儿,不可洗太久,小心水凉了。”白宴冰掐着点回来提醒凌沙来了。
“进来吧,我已经出来了。”凌沙在梳妆台边坐着擦头发。
白宴冰推门进来,又赶紧回身关上。
看到凌沙在擦头发,他迈步走了过去,去拿她手里的布巾,“我给你擦。”
“啊,好吧!”凌沙有些脸热,但应下了,递了过去。
此时的她,只穿着绸棉的中衣,腰上的衣服宽松着,领子有些大,里边穿的又不是肚兜,而是她自己发明的古代版胸衣,所以,从白宴冰站在她身后的角度,是可以对她的身材和内里一览无遗的。想到这个,凌沙就有些脸热。让他给自己擦头发,这是第一次啊!
其实,凌沙把白宴冰想复杂了。
白秀才此时,全部的注意里就在手里的布巾和凌沙的头发上,别的,还真的没去注意。即便扫视到了,也赶紧移开视线,偷偷脸红一下,心里默念一句非礼勿视。
等擦的差不多干了后,白宴冰才放下手里的布巾,转身向外走去,“我去倒水,你再穿件厚一些的衣服。要不披件披风,把帽子也戴上。”他想的很周到。
“好!”他离开身后了,凌沙顿时压力消失,人也活泛了一些,站起来,去找了件厚披风披上,把后面的帽子戴在了头上。但她依旧做回了梳妆台前,从铜镜里,默默的看着白宴冰模糊的身影忙碌着。
她没有发现,自己的嘴角一直翘着,眼睛一直弯着。
此时的她,与那个梦中的她,简直就判若两人。
“宴冰,中午在这边吃饭吧,伯母要做饭了。”卢氏冲着白宴冰道。
“不了,伯母,一会得回去,改日来吃。”白宴冰拒绝了,他过来时并没有告诉自己娘。
“好!”卢氏笑着应了一声,去厨房做饭了。
白宴冰最后吧浴桶放在院子里让晾干着,他又拿了院子里架子上的麻布回来把凌沙的地上擦干后,送出去麻布晾着,回来洗了手,才走向了凌沙。
凌沙取下了披风,站了起来,看向他,脸上有着一丝笑意。
“怎么了?不难受了?心情好了?”白宴冰走到她面前,笑了笑,“去吧,再去床上躺会。”
“不想躺了,睡了一上午了。”凌沙摇了摇头。
然后,凌沙靠近他,伸手,就自然而然的攀上了他的脖子,整个人靠在了他身上。
白宴冰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即伸手拥住她,也感觉到了她的身上还是有些热。
“我身上冷,别把你再给传染的病了。”白宴冰想推开她。
“我就是想沾一沾你身上的凉快,我还有些热。”凌沙抱着他的脖子不放,这一刻,她就想腻在这个男人的怀里一会,这个感觉,很舒服。
“你这丫头。”白宴冰宠溺的叹息了一声,回手拥住了她的腰身,也紧紧的与她靠在了一起。
“你低头!”凌沙低声道,声音有些虚,这个人,长这么高做什么?
“什么?”白宴冰没多想,听话的低下头来看她。
凌沙踮起脚尖,匆匆的亲在了他脸上,却没有立刻退开。
哄......
白宴冰的脑中一炸,有些傻傻的不知做何反应。
感觉到他的反应,凌沙闭上眼,嘴角慢慢的向着他的唇角处移动。
然后,她就想退开了,她想起了自己此时是病着的,怕把病气过给他。
凌沙心中暗暗恼怒,果然美色误人啊!本来想着只亲亲脸,感觉一下他的。谁知,靠在他怀里,就上瘾了,脑子里也成了一团浆糊,也想要的更多了。
“坏丫头,撩完就像跑吗?”白宴冰此时的心潮被她勾起,她却想撤退了,他怎么会允许?
话落,不待凌沙做出反应,白宴冰快速低头覆上了她的......